第11章 母女相见甚欢;二狗成了大红人

玉真公主陪奶妈在马县令家住了一晚上,娘儿俩又说不完的悄悄话。第二天玉珍换了一身百姓打扮,陪奶妈在县城逛游一天,给奶妈买了很多东西,奶妈一个劲推辞:公主啊!奶妈这辈子能再见到你,已经很高兴了,啥都不要,能见到我女儿比啥都好,嘿嘿……

二狗见娘好几天没有回来,又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娘终于答应去见玉真公主了,担忧的是没回来,到底情况咋样不知道,听娘说皇家人动不动就翻脸不认人,莫非有啥变故?

惠馨很明显地感觉到,丈夫赵二狗自从娘被姨妈接到县城去后,变了许多,连根她说话都变得温柔多了,格外亲近,每日里忙里忙外的,嘴巴上海不是地哼哼几句子,听不来之语,对孩子们关怀备至。

每天起来,在院里劈柴,比了把院子收拾得干干静静的,吃完早饭,笑嘻嘻地给惠馨说:锅我来洗,你缝衣服去吧!说着把围裙绑在腰间,提起木桶把水倒进锅里,妮妮和楠楠拍着小手笑道:奥——奥——爹爹当女人了——去!去!去!一边玩去,小孩子家懂个啥?

惠姬是当今皇上妹子的奶妈的消息一下子传开了,人们纷纷到惠馨家里来道喜,打探,个个表现出很羡慕的神情。刘善人也来了,他给惠馨买了几斤大肉,提了很多水果,眉开眼笑的说:二狗啊!以前多有得罪,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今后惠馨的工钱比以前多一倍,惠馨——原谅我好吗?惠馨没有出声,只是感到很意外,二狗赶忙点头说:客气!刘老爷您太客气了——惠馨叹口气说:唉!想不到如今人的心啊,咋成这样了,一会风一会雨的,真不看懂啊!嘿嘿——惠馨呀,你妈妈是当今皇上的妹子玉真公主的奶妈,这可了不得啦,说不定皇上一高兴,封你妈一个皇家奶妈,那就不得了——刘善人满脸谄笑着说,眼睛看着惠馨的脸,惠馨说:不会吧?我妈妈只是一个老百姓,那会成那样子呢?嘿嘿——不信?不信你就等着吧,我猜出不了一个月,就会有大事情发生的……

惠馨去刘善人家缝衣服,刘善人安排惠馨当主管,负责检查衣服质量好坏,大家都对惠馨另眼相待,那些个平日里欺负过惠馨的女工,总是想尽办法讨惠馨欢心,跟她套近乎;以前跟惠馨相好的姐妹高兴极了,动不动就告那几个曾经欺负过惠馨的女工的状,惠馨只是笑笑,不当回事。

二狗走到街道上,老远就有人打招呼,那些昔日的赌友见了他,都赶忙给他赔不是;二狗大度地笑笑,挥挥手,表示早都忘记了那些事情;镇上那些混混子都来找二狗,一口一个二狗哥的,叫得很肉麻,二狗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成了人们心中的大英雄,有点飘飘然了。

果然不久,惠姬和姐姐惠莲被一个华丽的马车给送回家来。过了几天,就有一个很多人,在镇上找一处距官道很近的地方,要给惠姬一家修建一座府邸,工程钱由县里拨款,邀请赵二狗当管家,上林镇人人都知道,本地有个叫惠姬的女人是当今皇上亲妹子的奶妈,惊讶得不得了,互相说话时,都流露出羡慕的眼神和口气。

本来玉珍想叫奶妈跟她一起住到楼观台享清福,但是惠姬不愿意,玉珍只好命马县令给奶妈建一座府邸,叫奶妈颐养天年。同时,玉珍有命令在楼观台西边修建一处别馆——起名“延生观”,自己在此修道,平日跟奶妈经常见面就方便了。

修建延生观的工程马县令交给师爷刘向东去办理,这下可忙坏了刘师爷,不得已只好请哥哥刘善人——刘向前出面来管这件事情了。

玉珍自从找到了奶妈,整个人像是变了一样,每日起得很早,做完功课,就一个人离开楼观台,亲自到上林镇去,先是和奶妈亲热聊会天,再到工地上去转悠一番。

惠馨如今成了刘大善人衣服坊的主管了。刘向前被弟弟刘向东叫去,到终南山下负责修建延生观工程,家里的事情只好交给大儿子刘勇来管理;刘勇是个喜欢研究和收藏文物古董的,根本无心经营家里的事情,就把家里大小事情交给管家关善为了。刘勇生来聪颖,性格豪放,不拘小节,跟父亲性格不同,喜欢结交江湖人士。他出手大方,挥金如土,看不惯父亲小家子气,当年他在外游荡很长时间,回来听说了父亲曾经暗中做手脚,坑害了赵二狗,趁机糟蹋了惠馨,一怒之下,和父亲大吵一顿,离开家,到塞外飘荡了好几年,终于花光了银两,逼迫回到家中,此时的父亲已经大变,竟然把惠馨重用,成了衣服坊的总管了,他感到不解和迷惑,后来从赵二狗嘴里知道了惠馨母亲是当今皇上亲妹子玉真公主的奶妈后,明白了一切。他和管家关善为坐在上林镇酒馆,对饮者,关善为笑着说:大公子,想开些,老爷这样做,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吗?呵呵呵……唉!我爹这是干啥呢?做人咋能这么势利吗?大公子,您不是早就想见见玉真公主吗?我听说她经常到惠馨家里来呢,您不妨给二狗说说,叫他给引荐一下,咋样?唉!我哪有脸去找他二狗呢?大公子,此一时彼一时,再说你爹不是已经给他们道歉过了吗?而且谁都知道您大公子的为人啊!你说能行?成!一定能成!那次是就交给管家了!好吧,大公子,您就敬候佳音吧!

玉珍和奶妈亲热的聊会儿,起身告辞了。她要回到长安去,心里喜忧参半,奶妈是找到了,可是亲生母亲到底在哪儿?她心里堵得慌。玉珍坐在华丽的马车里,迷上眼睛,猜想着母亲慈祥的面容,可是始终记不起来是啥模样,她只听哥哥说过,母亲长得慈眉善目的,是个很温柔贤惠的人,可到底是啥样她回忆不起来,因为玉珍当时才只有两岁,两岁的孩子几乎是没有记忆的。玉珍在心里默默呼唤着:妈妈,您在哪里呢?

修建乳娘府邸的工程正在热火朝天的进行中,忙的赵二狗满头大汗,阴历四月天,太阳当头照着,许多汉子用肩膀扛着木料,一群汉子正齐心协力打着夯子,嘴里一起喊着:再来一家伙哟!嗨哟!嗵一声,石头夯子有力地砸在挖掘后的根基里,赵二狗正忙着接收刚从终南山运回来的木料,关善为把他来到一边说:听说玉真公主来了?赵二狗见是刘善人家的管家,心里很不悦,但是毕竟如今是有身份的人了,他笑着说:不知关管家找玉真公主干啥呢?唉!不瞒您说,我家大公子相托您给介绍一下,是他想结识玉真公主呢!呵呵呵,我没回家,不知道啊!要不,你到我妈那儿打听一下吧!嘿嘿,那敢情好,你忙吧——说完关善为转身就走,赵二狗抱拳道:不送!

玉真公主回到长安,先到自己别馆里休息一会。她刚躺下了,姐姐金仙公主风急火了的进来了,人还没进来,声音就来了:妹妹——妹妹在吗?玉珍假装没听见,闭上眼睛养神,丫鬟在寝宫外面张望着,见公主入睡了,不敢进来,这时候,金仙已经从外面积极跑进来了,大声喊着:妹妹——回来了不告诉姐姐一声?玉珍这才睁开眼睛,坐起来,淡淡一笑说:姐姐来了,坐吧!唉——妹妹实在困乏啊!说着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

金仙坐在床头,顿时一股香气扑进玉珍的鼻孔,玉珍不由的打了个喷嚏“啊涕——”,妹妹不舒服?金仙把手搭在玉珍的额头,金仙的手冰凉,她惊讶地叫了一声:妹妹,你在发烧啊!没事!妹妹只是受点风寒,睡一下,发点汗就没事了。金仙兴奋的给妹妹讲着自己近来修炼“金仙销魂术”的奥妙。玉珍微笑着看着姐姐的脸孔,看到姐姐的眼睛下面有一层黑色晕圈,心里想着,一定是姐姐纵欲过度了……她笑着说:姐姐是不是近来又有了新的土地了?哈哈哈,妹妹真聪明,不错,姐姐最近又收了一大批新徒弟啊!玉珍感到恶心,可是还是笑着说:姐姐呀!修炼是一辈子的事情,可不能操之过急啊!身体要紧啊!

玉珍第二天去找哥哥隆基说:皇上哥啊!是不是把母亲给忘了?如今找到了奶妈,咋不见你派人去找母亲呢?隆基笑着说:哥哥比你心急啊!眼下派出的人回来说,找遍了大江南北,还是杳无音信那!玉珍说:要不,再去问问团儿那个贱人吧?好吧!妹子,你亲自去问吧!那好吧!玉珍离开了隆基的寝宫,找到御林军统领陈玄礼,带了几个人,来到**地牢。

看守地牢的兵士,看见了陈玄礼,马上跑过来说:陈将军好!公主好!陈玄礼说:囚犯团儿还好吗?回将军的话,还的那样子,整日疯疯癫癫的,老是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哦?喊谁的名字呢?这——说吗?玉珍奇怪的看着矮胖的兵士,玄礼说:公主叫你说你就说吧!还不是公主的父亲吗?玉珍听了脸都涨红了,下的那个兵士赶紧跪下说:公主息怒!走——玉珍挥挥手,朝着地牢跟前走去,玄礼跟着去了。

另外一个兵士带领公主和将军下了地牢,地牢外面是一道笨重的木栅栏做的大门,门上面吊着黑色的铁锁,门左右各站着一位看守,带路的兵士给一个内看手说:把门打开——那个内看守赶紧打开木栅栏门,一股发霉味忽地从里面扑出来,玉珍用手捂着鼻孔,里面火把通明,只见团儿倒在潮湿阴暗的地上,浑身脏兮兮的,侧着身子,听到有脚步声,她动了动,那个看守拿着火把,踢了团儿一脚:起来——起来——**的装死哪?团儿这才转过身来,火光下,头发很长,乱的不成样子,眼睛发直,一脸污秽,浑身撒发着难闻的气息,玉珍感到惊讶,这哪还是那个妩媚动人的武皇婢女呢?简直就像是魔鬼啊!

陈玄礼大声问:团儿,公主问你话呢,你说,德妃到底在哪儿呢?德妃——团儿听到这话,好像想起什么了,眼睛里忽而一亮,又突然熄灭了光亮,她低下脑袋,自言自语地说:我要见李旦——我要见李旦——玉珍和陈玄礼眼睛一对,玉珍点点头,陈玄礼说:只要你说了德妃的下落,立刻就叫你去见太上皇好吗?团儿瞪着眼睛,看看玉珍,又看看陈玄礼,摇摇头说:李旦不是太上皇——你们哄我——

陈玄礼用眼睛示意玉真公主,两人走出来商议,玉珍说:将军,我有个想法,不过有点冒险——你说!我想故意把团儿给放了,然后——玉珍伏在玄礼的耳旁低声说着。玄礼听了后马上摇摇头说:公主,这样做,太冒险了,万一——玉珍说:不怕,万一有变,立刻抓她回来!还是找皇上商议一下吧?也好!玉珍点点头,脸上神情肃然,玄礼说:走吧——公主,看来也问不出个啥名堂了!

玉珍再次回来,看着发愣的团儿说:给你一次机会,说吧,我母亲到底在哪儿?说来立刻放你出去!团儿忽然大叫一声,胡乱喊叫着:杀人啦——杀人啦——又忽而神秘兮兮的用手指地牢墙角:嘘——你看,有鬼——有鬼——鬼来了——继而又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呜呜——德妃娘娘——饶命——不是我害你的——是武皇派人干的……啊——团儿大叫一声昏倒了,玉珍摇摇头和玄礼一起离开了地牢。(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