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安排青儿秋儿吃过早饭,萧雅幽幽的来到大厅,抬眼望望桌上的沙漏,沉声道:“来人!”
“王妃有什么吩咐?”在院中洒扫的一个小丫鬟听见叫,立刻跑进来低头行礼问道。
自从萧雅下令后,除非听到召唤,她们不能随意进入主屋。
“现在是什么时辰?”萧雅慢悠悠的问,声音平静的听不出任何波澜。
“回王妃,现在是辰时二刻。”
“嗯,去告诉王嬷嬷。就说本宫说的,让她通知各房夫人侍妾到议事厅集合。”
“是”
看着丫鬟退下,萧雅回到卧室。
“小姐”青儿秋儿见萧雅进来赶忙挣扎着要起来。
“别动。”萧雅赶忙摁住她,“趴好了,多休息,这样才好的快。”
“小姐”秋儿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流下来。
“小姐要见各位夫人?”青儿问。
“既然王爷不让我出府,我也是时候该和这府里的人联络联络感情了。”萧雅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怒气。
“小姐,王爷正想着办法挑您的错呢,那群女人也都不是好惹的,青儿秋儿现在有伤,不能保护您,您还是先别见她们了吧。”青儿担忧的说。
送给她们一个安定的眼神,萧雅笑道:“别担心,我就是见见她们,她们还能把我吃了。别忘了,你家小姐可是王妃。”
“可是......”
“好了,我说没事就没事,你们好好休息吧。”
萧雅笑着安抚好她们,看看沙漏,起身来到门外:“把院子门看好了。本宫不在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知道了吗?”
“是,王妃。”几个仆人赶忙答应。
长呼一口气:“凤如沐,你就等着接招吧!”
来到议事厅,厅中已经熙熙攘攘坐了不少人,知道是王妃叫自己过来的,都各自小声嘀咕着王妃是何用意。
扫视屋内人群一眼,萧雅缓缓迈步进入。
见萧雅进来,屋内立刻安静下来,众人齐齐的盯着她,不知道这个不受待见的王妃要做什么。
“见到本宫都不知道行礼吗?”萧雅声音不大,不怒自威。
众人这才意识到失态,赶忙站起来行礼:“臣妾见过王妃。”
萧雅也不叫起,款款的坐在主座上。
屋子里静悄悄的,来的这些人都是一些不受宠的侍妾和夫人,虽然不满,却也不敢说什么。
萧雅喝完一杯茶,见众人没有反应才慢悠悠说:“起来吧。”
“谢王妃。”众人这才起身,有几个体弱的脚下一趔趄差点摔倒,幸亏旁边的丫鬟扶着,不禁在心中暗暗咒骂。
知道这群人生气,萧雅毫不在意,淡淡的瞥了一眼王嬷嬷,问:“人都全了吗?”
“回王妃,还有五夫人和六夫人没到。”见识过萧雅的手段,王嬷嬷再也不敢小瞧这个王妃,赶忙低头回答。
“哦,难道嬷嬷你没有通知她们?”
“冤枉啊,奴婢一早就通知她们了。”王嬷嬷吓的赶忙叩头辩解。
“起来吧。”萧雅也不难为她,眼光扫过众人,平淡的语气听不出喜怒:“这两位夫人倒是好大的架子,既如此,就难为各位姐妹陪本宫一起等着吧。只是这里空间狭小些,人一多反而拥挤,来人,把桌椅全撤了。”萧雅一声吩咐,立刻有奴婢上来撤下厅内的桌椅。
众夫人姬妾看着敢怒不敢言,猜到萧雅是故意整她们,却也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做那出头鸟,毕竟薛嫣然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又一盏茶的时间,五夫人六夫人还没来,众夫人姬妾都是娇弱惯的,哪受过这种阵势,均暗自揉着腿心中咒骂呢。
萧雅表面没有波澜,心中却止不住冷笑,好,正愁找不到人开刀呢,你们倒先给我摆起架子!
放下茶盅,萧雅看着王嬷嬷:“带上四个人再去请,不管用什么方法把人带来就好,记住,如果她们来不了,你也就没有必要在这王府混了,明白了吗?”
对上萧雅凌厉的眼神,王嬷嬷额头冒出一层冷汗,连忙点头:“老奴明白,老奴这就去。”说着带上四个丫鬟匆匆下去。
不一会,一个身材袅娜的女子走进了,萧雅抬眼望去果然是俊眼修眉,举止风流,脑中闪过一串资料,立刻知道了这个是六夫人马敏,也是凤如沐的宠姬之一,以前没少找萧雅的麻烦。
萧雅看马敏的时候马敏也看向萧雅,犹豫一下还是俯下身去:“臣妾见过王妃。不知王妃唤臣妾来所为何事?”
“说说为什么来迟吧”萧雅也不叫起,语调仍是淡淡的。
没料到萧雅会这么问,马敏略一楞,直起身子。
“本宫叫你起来了吗?”萧雅话音一沉,手中的茶杯立刻打到柳马敏膝盖上。
“哎呦——”马敏痛呼一声,站立不稳,噗通跪倒在地,怒目而视“你敢打我!”
“为何不敢!你,过去给她掌嘴。”萧雅随手一指旁边站立的小丫鬟,道。
小丫鬟吓得一哆嗦,对上萧雅不怒自威的目光,才慢慢蹭到马敏身旁,怯懦的看着萧雅。
“你敢——”意识到萧雅要打自己,马敏更加愤怒,挣扎着要站起来,无奈膝盖疼痛,噗通一声又跪到地上。
萧雅知道小丫鬟害怕什么,双眼直直的盯着小丫鬟的眼睛,语音变厉:“本宫再说一遍,掌嘴。”
突然而至的压迫让小丫鬟一哆嗦,慢慢抬起手,一巴掌扇到马敏脸上。
萧雅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太轻了,再重点。”
一巴掌下去,小丫鬟的胆子也大了,再一掌就要打下去,被马敏怒瞪一眼,吓得赶忙收回手。
“萧雅,你敢打我,王也不会放过你的!”马敏恶狠狠的尖叫着,恨不得杀了萧雅。
“你们两个过去把她给我摁住,继续打,打到不能说话为止。”萧雅挑挑眉,随手指了两个小丫鬟道。
感受到萧雅的气势,小丫鬟不敢抗命,赶忙过去摁住马敏,巴掌声再次响起。
啪啪的巴掌声夹杂着马敏的怒骂哀嚎,屋内静悄悄的。
众人恐怖的看着马敏逐渐红肿的脸,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没来晚。
几十巴掌下去,马敏再也吐不出半句话,头发已经散乱,鲜血顺着嘴角滴到衣衫上,看上去异常狼狈。
“停”萧雅这才喊停,小丫鬟长出一口气,再打下去她的手就断了。
“你叫什么名字?”萧雅看着小丫鬟问。
“奴婢玉儿。”
“好,你刚才做的很好,以后就跟着我做事吧。”
没想到萧雅会这么说,小丫鬟立刻瞪大眼睛看着萧雅。
“怎么,不愿意?”萧雅挑眉。
小丫鬟赶紧低头:“奴婢谢过王妃。”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群狗奴才,我让王爷砍了你们!”一阵喧哗声在门口响起,紧接着是两个丫鬟拉着一个女子走进来,后面跟着满头大汗的王嬷嬷。
一进门,王嬷嬷紧跑两步跪下:“老奴叩见王妃,老奴把九夫人带过来了。”
萧雅点点头,示意王嬷嬷起来,然后看向挣扎的女子,“放开她。”
萧雅开口,扭住曾伊人的两个丫鬟赶忙松手。
这曾伊人虽然算不上绝色,却也非常美貌,只可惜满面的怒容,将整体美感都破坏了。
“九夫人好大的架子,本宫要请你两遍才能将你请过来。”萧雅勾唇,毫不掩饰眼中的讥诮。
曾伊人看到萧雅就满腔怒火,好歹她也是一个郡主身份,虽说家族没落,但贵族身份还有,居然沦落到做小妾冲喜!
看到肃王后她虽然很满意,但这耻辱却是不能忘记,很自然的就转移到萧雅身上,尤其是进府后知道了萧雅并不像传闻中受宠,甚至有点弃妇的感觉,就更加难以接受,自己居然为一个弃妇冲喜!
因此见到萧雅可以说是仇人见面,当下也不行礼,高傲的抬起脖子:“就凭你,也配,我可是郡主!”
“郡主?”萧雅冷笑一声,“那又如何,还不是沦落到冲喜做小,连个侧妃都没捞到,见到本宫居然还如此傲慢,看来本宫真是该好好反省一下,对这内宅太疏于管教了。”
萧雅的话正戳她的痛处,曾伊人立刻尖叫起来:“你个贱人,你说什么——等王爷回来我要让王爷好好惩罚你!”
“好啊,本宫等着,不过在王爷回来之前你还是先考虑考虑自己受什么惩罚吧!王嬷嬷,本宫如果没记错的话,以下犯上是不是应该杖责二十,闭门思过一个月呢?”
“王妃说的是。”王嬷嬷赶紧回答,有些同情的看向曾伊人。
“你想打我,你敢。”意识到萧雅的意图,曾伊人也慌了神,现在王爷在上早朝还没回来,可没有人能给她做主。
“敢不敢你试过不就知道了。”萧雅淡淡的道,声音陡然变厉,“来人,把九夫人拖下去重重的打二十大板,打轻了或少打了你们就加倍的替她受着。”
见萧雅变了语调,知道她怒了,当下也没人敢说话,就有奴才上来拖下曾伊人。
不一时,门外传来曾伊人的哀嚎与咒骂声,二十大板打完了曾伊人被拖上来,后背早已血肉模糊。
想起青儿秋儿的伤,萧雅心中一阵痛快,你个王八蛋凤如沐,敢打我的人我就打你宠妾!
曾伊人早已经疼的要昏过去,脸色惨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王嬷嬷,平时府里规定请安是什么时辰啊?”萧雅眼神扫过众人,问。
“回王妃,辰时一刻。”
“嗯”萧雅点点头,“那众位姐妹知道吗?”
这才明白过来萧雅为什么叫自己过来,原来是因为请安的事,众人心底发毛,生怕下一个挨打的就是自己,赶忙跪下:“请王妃恕罪,是臣妾疏忽,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呀,本宫并没有怪罪你们啊。”萧雅一脸惊讶,“其实本宫也不想的,只是没有办法,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们总不请安,传出去会让人们以为咱们肃王府没有规矩,我这可也是为了王府着想呢,各位姐妹莫怪。”
“臣妾不敢,王妃一心为了王府,是臣妾疏忽了。”
“本宫也不是个不好相处的人,只要你们以后按照府里的规矩办事,伺候好王爷,本宫也不会亏待你们的。”萧雅满面笑容,声音柔和,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是,臣妾谨遵王妃教诲。”听完萧雅的话众人长舒口气,知道今天应该是过关了。
“记住就好,没事大家就散了吧。”萧雅见好就收,知道不能一次做的太绝,不然都逼急了可就不好弄了,唇角上扬,带着玉儿离开。
众人如蒙大赦般赶紧带着各自丫鬟回房,马敏和曾伊人也被各自带回去调理。
中午凤如沐一回府就有人把这消息添油加醋的告诉了他,马敏满面红肿的在大厅等他,哭的泪人一般。
“敏儿”凤如沐心疼的搂着马敏。
“王爷,你可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王妃今天无辜殴打臣妾,还打了九妹妹,九妹妹现在还下不了床呢。她这么做,完全就不把王爷放在眼里。”马敏在凤如沐怀中哭的肝肠寸断。
凤如沐听着火气上涨:“好你个萧雅,本王昨天打你的丫鬟,你今天就打本王的爱妾,本王绝不放过你!”
安抚好马敏,凤如沐大步迈出大厅,去找萧雅算账。
马敏眼中露出一抹得意:“敢打我,看王爷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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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雅正在屋内看书,就见凤如沐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果然来了!”萧雅暗道,微微一笑,将书放下,也不行礼,直直的看着凤如沐。
见萧雅这么淡定,凤如沐反而一时愣住了,然后又想起自己今天过来干什么,立刻怒气冲冲的道:“你好大的胆子,连打本王的两名姬妾!”
萧雅偏头蹙眉:“王爷这话说的可就冤枉了,臣妾可是奉命行事的,哪有好大的胆子,其实我胆子很小的。”
“奉命行事?奉谁的命令?”这下凤如沐倒糊涂了。
“皇上和王爷您的命令啊。”萧雅眨眨眼,理所当然的说。
“胡说!皇上和本王什么时候命令你打本王的姬妾?”一听萧雅的说辞,凤如沐立刻又气愤起来。
萧雅无奈的叹息一声,问道:“请问王爷,臣妾这王妃的位置是谁给的?”
“当然是父王赐婚,父王给的。”凤如沐脸上又出现一片嫌恶,仿佛赐婚是一件多么让人厌恶的事情。
奶奶的,既然厌恶还娶,伪君子!萧雅心中骂一声,继续道:“那臣妾再请问,王妃的职责是什么?”
“职责?”凤如沐仿佛明白了萧雅的意思,道:“那你也不能随意殴打本王的姬妾!”
“随意殴打?”萧雅冷哼一声,“真好笑,我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按照王府的规矩处罚她们,王爷哪只眼看到我是随意殴打了?还是王爷喜欢偏听偏信?”
“你——,你给我记着,你这个王妃在王府只是虚衔,本王可不曾给予你任何权力!”
“哦,既然如此,不知王爷的意思皇上知道不知道?皇上钦赐的王妃没有权力,那么谁有权力?臣妾倒是很好奇呢,或许臣妾可以到皇上面前问问皇上这个问题。”
“你,你放肆!”
“放肆?”萧雅轻轻一笑,“臣妾可不敢,臣妾只是依礼行事。王爷如果看不惯臣妾管理王府,大可以一直休书将臣妾休了,说实话,像王爷身后这些杂花野草的我还懒得收拾呢!”
一席话气的凤如沐七窍生烟,怒极反笑:“好,果然是本王的好王妃,希望王妃记住今天的话,一切依礼行事,切莫让本王抓到错处!”
萧雅微微一笑:“谢王爷关心,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只要我做一天王妃就一定帮王爷好好管理王府。”
“好,本王饿了,那王妃就传膳,尽职伺候本王用膳吧。”凤如沐说完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萧雅。
“好吧,只要王爷能吃得下去就行。”萧雅不以为意的说着,轻抬手,摘下脸上的面具。
果然,凤如沐脸上立刻显出一片厌恶,还夹杂着一股不明的情绪一闪而过,冷哼一声,站起来快速走出房门。
萧雅咬咬牙:“跟我斗,玩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