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病一场(2)

夜晚,黑色笼罩了整个世界。我只是黑暗中的一小点,卑微而渺小。

就像梵高在《星空》中那个星空下的小村庄的一个屋子里的一个人,在未知的命运中依然过着自己的生活,不停地为生活而劳作着,不停地在为命运做着斗争。

“呼...呼...”看着从身边走开而对我的呼喊挽留无动于衷,看着他们走远,我只能追赶着他们可我已经气喘吁吁,但我们的距离越来越大,眼睁睁让他们的身影模糊,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呼进去的空气狠狠地刺激着冲撞着我的喉咙,制造了风带走了所有水分,喉间就像干裂的土地在一阵阵风吹过时,撕痛而干裂。胸口起伏着越来越急促却还是觉得透不过气马上要窒息了一般,手脚已经麻木了,只是机械地重复着跑步的动作,手前后摆动着,苍白无力;脚沉重地交替着,苍白无力。我的脸色和嘴唇也是苍白的,眼神却依然凝视着前方。即使这样努力却还是在黑暗中挣扎却无法挣脱。

生病的这几天让我想起了为出国做准备而努力和思考的日子,也是这几天我相信了:人,在濒临死亡或者在一个与死亡一样空荡、静默的环境中时会陷入清晰无比的思考,对过去或者对未来;也会面对以往没有勇气面对的,因为在那时世界是物质的而他的精神却是无中生有的,只有自己可以领会,也只属于自己的。作为专科生的我加之家境并不好的我迫切地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达到自己想要的高度和想要证明给一些人看的状态。于是像害怕错过迁徙期的非洲水牛,横冲直撞,似乎从不看前方是否有路就这样冲,一直冲,直到死亡或者无路可走。我瞒着妈妈报了一个英语培训班,最起码不能因为听不懂而要花费课程补考费,对于留学生来说课程费用是最大的开销。两万多的培训费也没有告诉她,有时候感觉自己撑下去了就会去乘公交,一坐就是半天一站又一站,选择一辆路程最远的。

公交车对于我来说有一种微妙的情感,只要坐在公交车上我就会思考很多问题并且是很认真地思考。譬如到哪读书?要不要跟妈妈妥协?包括这一次要不要再继续求学,报名参加培训?有时候会想关于以后陪伴我的异性。公交车总是让我容易变得平静也更敢面对问题。早早的起床吃个早餐就去等公交就会有位子坐,坐下后拿出手机插上耳机,看着窗外的人和窗外的事,同时也关注着上车的每一个人,偶尔可能会遇到让我停止思考自己的事情而对他的事情感兴趣的人,当然仅限于我自己的想象。我对那种自身比较有气质的人会优先聚光。记得那次去上培训课回来正好也是下班高峰期,一辆车上挤了近百人我甚至无法挪动身体,站在我旁边的旁边的一个女人(一开始是站在我旁边的,后来上来一个微胖的女人站在了我和她之间)有一头精简干练并且很适合她脸型的短发,穿衣风格也让人舒服但我不记得具体是怎么穿的了。就是后来上车挤在我们中间的那个家庭与工作要兼顾的女人突出了她的气质。一上车她先是简单粗略地看了一眼车上的所有人其他人的停留时间都差不多平均是0.1秒只不过在我身上多了0.2秒,或许在她眼中车上的所有人都不是跟她同一级别的,而我也只是跟他们略有不同而已。很快在三站后上来了一位大叔,目测不是那种上班族类型的大叔,衣服上缺少油漆的渲染。那个大叔上车走到我们那也彻底卡住了,随着公交车进站出站停停顿顿,整车的人都撞击着周围人的大衣,在这大冬天也还温暖只是那个有气质的女人轻轻地斜看一眼大叔,看着手机走进了扶手与作为之间的间隙,给大叔和我们腾出了极大的空间。另外一个对比之下没有什么气质的女人也往我这边靠了靠,然后她拿出手机应该是给老公打电话“喂,在哪?回家吃吗?哦,那好回来小心点。”然后挂了电话,把自己的包放在了收钱员坐的收钱桌上(现在已经没有收钱员,所以收钱员的位子和桌子都可以用)因为有人要下车,为了不造成下车的人的阻碍,我不能扶着扶手,只能扶着收钱员的桌子。坐在收钱员位子上的人下车后,女人叫我坐,我说“不用了,你坐吧”。她也没有坐,而有气质的女人只是一直不愿意看车里,一直玩手机,下车时不耐烦地甩了甩挤着她的大叔以及其他人挤着她的人。

人啊,虽然明明坐同辆车,坐同辆车的时候也都是一样的需要,对于那辆公交车而言所有人也都只是一样的拥有和需要而已。我们都是村庄中屋子里的人而已。那么,有气质的女人的小脾气是怎么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