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萨卡斯的恶魔

两人傻站在一扇大门前，所谓大门就如同字面意思，一个门框，两个木质门板，没有任何其它的装饰，背后也没有任何的建筑，就这样立在一片空地的中央，显得十分突兀，苏林一手扶额，似乎感觉自己是被慕容泽鑫给耍了：“解释解释？”

慕容泽鑫倒是表现得很淡然，他也见怪不怪了，轻车熟路地解释到：“图书馆的本体并不在这，听说是在一座叫混乱之城的地方，但貌似在那里不受欢迎所以被赶到这，就在这开了个传送门，原先通向混乱之城的门则被关闭了。”

“这传送门还挺接地气的，这年头没点光污染都不好意思出来说自己是玩魔法的。”听了慕容泽鑫的解释，苏林竟然还感觉先前的违和感消失了，仿佛这确实是很合理的解释，不过还是吐槽了一句。

慕容泽鑫听到苏林的调侃微微一笑，双手用力将那扇门推开，苏林顺着慕容泽鑫的动作朝门里看去，发现这门对面确实不是那片空地，而是一排排的书架，慕容泽鑫走在前头，径直走进了门中，苏林随即跟上，在进入传送门后那扇门便自动闭合上了，这里又只剩下一扇孤零零的门，仿佛从来没有过人来过一样。

穿过这扇门，也相当于进行了一次远程的传送，虽说是传送，但并不像在两界之间传送那样给人晕眩感，甚至可以说这传送什么感觉都没有，就像是进如了一间房屋一般平常。

不过这间图书馆的内部倒是远比他想象中要壮丽，整体为圆柱形的建筑，他的面前是一圈圈巨大的像是墙壁的环形书架，将中心围绕起来，他背后的墙上同样作为书架安放着大量书籍，在大门的旁边就有一座巨大的扶梯通向二楼，四周被漂浮在空中的柔和的淡黄色魔法灯的光芒笼罩，抬头望去，映照在圆形穹顶上的并非在外面高悬的太阳，而是漫天的星空，且看那闪烁的样子竟不是用于装饰的图案。整座建筑都是木质结构，还存放着大量书籍，却全无霉味或是皮革纸张的味道。

“跟上，这里一节节向迷宫一样，别走丢了。”慕容泽鑫挥挥手，率先走进了一座环形书架的开口处，他说的没错，这座图书馆中像围墙一样的书架这样随机排列起来，一层层的组合，确实像是巨大的迷宫，但他又显得轻车熟路，仿佛自己经常来这个地方，慕容泽鑫带着苏林不断在书架之间穿梭，没过多久便来到了最中心的区域。

在这个只有小房间大小的地方没有书架，而是留出了一片空地，四周被像是墙壁一样的书架围住，在正中心的工作台前，一名男性身着墨绿色长袍，戴着单片眼镜，正在解剖一具安置在工作台上的尸体，苏林定睛看向那具尸体，正是袭击了苏林的那只怪物。

慕容泽鑫见到对方便开了口，态度十分的自来熟：“哟！伊曼，来跟你打听个事呗。”

那个叫伊曼的男人抬起头，注视着慕容泽鑫，脸上神色疑惑，像是在回忆眼前这人的名字，随后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应该是记起了眼前这人：“送报纸的，看不见我现在正忙着吗？”

“我叫慕容泽鑫，说多少次才能记住。”

伊曼把手术刀扔到工作台上并推着工作台将其移到一侧，坐到了突然出现在他背后的皮椅上，没精打采地回道：“名字的意义不大，关键是认出本人。正好我也休息一会，说吧，什么事。”

慕容泽鑫瞟了眼躺在工作台上的尸体，直接进入了主题：“就是你刚才忙的这个，我要知道这个怪物的信息。”

伊曼突然整个头靠在椅背上，像是要缩进去一般，语气显得不耐烦：“不敢相信我仅仅是一个上午就跟三批人解释一遍同样的内容，他们就不能做点笔记，然后出去贴个公告吗？”

慕容泽鑫倒是听出了题外之意：“我们之前还有哪两批人？还有，下一期报纸我会重新开设都市往事版块，把安德莉亚和德拉克罗瓦的那些破事给填上，这个条件怎么样？”

听到慕容泽鑫的话，伊曼还没有反应呢，苏林先在一旁小声嘀咕道：“我算是知道你怎么在我们博物馆的黑名单上了。感情是这样，这德拉克罗瓦又是谁？”

慕容泽鑫也小声回道：“一些绯闻之类的，具体见报就知道了，老刺激了。”

这话直接给苏林雷得不轻，甚至心里有些小期待，伊曼则是摆出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我还以为自从你被他们两混合双打到你哥出面解决后这个版块就永远终止了，让我想想你们东方人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狗改不了吃屎’吗？”

“这叫‘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不会就别玩引用！一句话，帮不帮？”

伊曼单手一挥，苏林突然感到地面在震动，背后的书架在伊曼的动作下开始转动起来，最终从转到的一个缺口处飞出一本厚重的书，伊曼在接过书的同时也确认这是否是正确的文献，发现不对便又朝着那个缺口扔去，那本书便自动飞回了原来的位置。

片刻功夫，他的脚边的书籍就堆起了小山，伊曼翻开一本，在空位召唤出两把椅子示意两人坐下，接着便如慕容泽鑫所愿开始讲述起着怪物的来历。

“据这本古书的记载，幻界大陆上曾出现过一个鼎盛的魔法王国，名叫萨卡斯，在皇帝的带领下它近乎统治了大陆三分之一的面积。但那位皇帝的欲望也随之膨胀，企图君临整个幻界，为此他命令手下的炼金术师为他创造一个完美的战士，不知疲倦，不知伤痛，精通世间万千魔法，绝对忠诚，没有二心，仅一人便可扫尽八荒。

“但皇帝的野心触怒了司掌生命的神，神降下了神罚，将那名战士变成了一头面目可憎的怪物，同样不知疲倦，不知伤痛，精通世间万千魔法，但却嗜血残暴，恶毒疯狂，仅异兽便可屠戮万物。但战士还保留着人类时的记忆，他还爱着自己的国家，在杀戮时还会哭喊着国名，因此人们便以萨卡斯命名他，这头悲惨的野兽。”

苏林举起手，表现得像是在小学课堂里有疑问的学生，伊曼向他点头示意他可以提问，苏林才问道：“可现在出现了不止一只萨卡斯，而且它也没传说中那么强，连我和慕容都能解决。”

慕容泽鑫在一旁嘀咕了一句：“什么叫‘连我和泽鑫都能解决’啊？”

伊曼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苏林一眼，单面镜片反射出的光让苏林看不清他的眼神，但苏林却觉得很不舒服：“安德莉亚好像跟我说过……新外勤人员对吧，比想象中的要来得普通一点。”

苏林有些不爽对方的态度，伊曼却继续解释道：“其实在其他史书中记载的萨卡斯也不过是东部的一个魔法小国罢了，因为研究禁忌的知识失败，最终最终导致灭国。所以史料这种东西主观性还是很大的。”

他接着便继续讲述之后的故事：“萨卡斯的力量无人能敌，一时间王国生灵涂炭，但皇帝的罪过不应该由百姓来承担，从暴怒中苏醒的神痛感自己犯下的错误，为人们送来了一个圣器，可以用于封印萨卡斯，可为时已晚，王国的没落已成定局，萨卡斯也随着他的国家一起消失在了世界上。”

伊曼结束了叙述，把书放下：“安德莉亚很久之前便在一处遗迹中找到过一个球形装置，据我推测应该就是神留下的圣器，可是被我打开后那个装置便发生了不可修复的损坏，我估计一方面是封印本身就很勉强，加上这个装置经历了这么长时间，也可能出现了损坏。”

“感情萨卡斯是你放出来的啊。”慕容泽鑫带着指责的以为说到，不过伊曼倒是毫不在意地耸耸肩，像这种给都市惹麻烦的事情，他和安德莉亚没少干过，脸皮自然也厚到不会因为这点指责就不好意思。

“那萨卡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苏林倒是没在意这些，他更好奇的是明明他们都杀死过萨卡斯了，但萨卡斯却仿佛源源不尽一样。

伊曼站起身，走过去又把工作台推到两人面前，举起手术刀指着尸体上的铭文：“萨卡斯的铭文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离散型，一种是固定成串的。在战斗中离散的铭文会自由组合成完整的魔法，而成串的铭文则代表着它的核心指令。”

伊曼指着连着刻在一排肋骨上的一串铭文：“比如这条，是一个控制指令，能够将魔力输入进去以控制它的行动，这是一种保险，可惜有错误，根据莫比拉大师最新出版的《肉体与精神控制学常见错误解析》中写到的……”

见对方要报一串学术术语出来，慕容泽鑫连忙摆手制止对方，他担心自己不阻止的话，这个学术专家就要喋喋不休一大堆专业术语：“解释得简洁一些，我们不学魔法。”

“那算了，总之正是因为这条铭文的缺陷，萨卡斯才会失控，所以我认为什么神罚之类的传说都是编造的，毕竟神老早就死光了。”

苏林有些没理解伊曼这句话：“什么意思，像幻界这样的魔幻世界观没有神？”

伊曼道：“以前是有的，不过那也是传说，总之如今世上并没有神，只有承载着本源力量的种种神之遗物可以让人无限接近于所谓的神罢了。”

“别打岔，继续解释萨卡斯数量的问题。”

“除了这条铭文以外，关键的还有一条，”伊曼把尸体翻过来，把被解刨出的心脏展示在两人面前，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扭曲的符文，与原先规整的铭文简直是天地之差，：“这条就是他们研究的禁忌知识，作为一条核心指令，会在萨卡斯死亡后自动启动，迅速将肉体分解掉，暴露出这个核心，再通过吸收游离的魔力完成分裂，最后重新凝聚肉体。”

“等等！”慕容泽鑫打断了伊曼，“你是说它如果死了反而会分裂复活！？”

在得到伊曼确定般的点头后，苏林和慕容泽鑫对视了一眼，好像意识到他们之前把尸体留在原地的行为貌似是闯祸了。

但慕容泽鑫还有些不信邪地：“那你这边这只怎么没复活啊？”

结果自然是受到了伊曼看傻子的眼神：“当然用类似病毒的咒文干扰了这条指令的发动。这也是我现在需要干的，重新修复装置封印萨卡斯太麻烦了，上面的家伙希望我研究出一种可以辐射这种咒文的装置，辅助接下来黑翼和监狱这两大势力合作的清扫行动。”

慕容泽鑫在听到两大势力的行动后马上感到了紧迫感：“怎么他们插手这么快，我一定要赶在两大势力搞定前之前搞到第一手新闻！你能大致确定萨卡斯的聚集点吗？”

“当然可以，不然两大势力也不可能有信心清扫这种麻烦的怪物。据我所知，萨卡斯之所以要用魔法隐去身形，是为了遮蔽阳光，它们的隐身能力本质就是扭曲光线，因此这种生物的习性中应该有讨厌阳光，那么它们必定会聚集在黑暗的地方，而都市中像这样的地方。”

“只有下水道区。”慕容泽鑫代伊曼说出了答案，接着便带着苏林要转身离去，但走之前还问道：“说来除了两大势力，另一批向你咨询萨卡斯的人是谁。”

“我正要说呢，”说到这，这个有些古板的大魔法使的嘴角突然流露出一丝笑意，“水天同，他也对萨卡斯感兴趣，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在下水道区了，希望你们可以关照他一下。”

“这个水天同是谁？”

“驱魔者中的异类，既能使用能力，又能使用魔法的家伙。”慕容泽鑫面色不善地回道，“我对他倒是没什么好印象，整天摆着张臭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