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香料”继承[1]

  • 尚法稚语
  • 连城
  • 1022字
  • 2022-05-07 15:56:19

第一部分 散文

姥爷说:“欧洲七年战争,三个女人可以只手撑天、指点江山,咱家的三个‘女人’可是一点儿不差呀。”我暗笑,那是自然,全家人何以鲜少外出就餐,我们三人何以凭普通炊具食材“霸踞”厨房多年?全赖我们的一种祖传“香料”——先卖个关子,嘻嘻。

姥姥——清粥

清晨便精挑了大米小米,用水细细淘过,“喳啦啦”微黏的米粒被倒入锅中,姥姥微微笑着添水,试高,盖盖儿。这便搬来了个比我年纪大些的木凳,轻抹着看起来光滑可鉴的凳面,布满圆斑的手虚扶厨台,这才缓缓地、颤颤巍巍地坐了下来,守着炉。盯着它,皱纹微展,笑容轻绽,眯着的双眼充满幸福与安详——我甚至从中看出了虔诚。那炉边守着的她,如同在守着自己的神明一般,暖暖的,暖暖的。煮到一半,姥姥会用纯白的粥勺沿壁搅动几下,偶尔盛起半勺再徐徐浇回去。就是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我看失了神:窗子向阳,上好的金黄色丝绸就那样斜斜地挂进屋,被扬起的白色米粥瞬沾金黄,阳光穿过薄粥流淌,薄粥裹满阳光掉下,神圣得不可方物。好像一瞬间在那粥缝中,又见到了姥姥慈爱的笑。果然,这种温热的感觉,就是那种神秘的“香料”:温润慈祥的爱。

母亲——烫面包儿

粥在细火熬着,这边母亲已将切成小方丁的白菜帮与精肉和成了包子馅儿,轻哼小曲,添了香油、面酱,搅啊搅,想着,又放了半勺酱(爸爸的最爱),粉色的围裙在不大的厨房中转来转去,还会趁着等馅儿出水的时间为姥姥捏下肩。一双巧手上下翩飞,我才盯了几眼“白金粥”的工夫,她已包出了半屉胖肚月牙儿状包子!嗅着空气中漫着的浓浓的馅料香气,我已止不住地开始幻想成品的美味。包子,平凡的外表平淡无奇,然而一切精彩与激情都蕴含其中,只有吃的那个人才能够尝到。不过,那祖传的“香料”似乎不用尝也可以品到——平凡外表下热情浓郁的爱。

我——蒜酱

包子上了蒸锅,粥轻轻喘出了热气,两人聊起了天,母亲正逗得姥姥轻笑,我却发现还差样东西——蒜酱!飞快地翻到蒜臼,哗哗一阵刷洗,轻捻了把盐进去,将台上的蒜一撮一冲。“呈呈扣呈扣扣……”碾、捣、压、撞、敲,直到蒜汁儿都泌了出来,我才停下了自己咆哮似的动作。呼!小心地把蒜泥挖出,放在碗中央,倒上“味极鲜”(我不是在做广告),复碾,将蒜汁儿与酱油完美融合,功成!如果我没记错,全家人可是最好这口儿的呢!——活力张扬的爱。

锵锵锵!三道“大菜”(好吧,我的不算)上了桌,举箸,扬杯,五口之家,其乐融融。

温暖人心的神秘“香料”,悄悄萦绕、流淌。

在爱之“香料”的浸润下,温馨与亲情,当长传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