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德五年间,汉宬帝薨逝,武德帝朱漢城继位,改国号为安和。
坊间传闻,朱漢城不好女色独爱那双腿废了的质子谢砚祯。
“听说了么,桑大将军泄露军中机密,至今寻不到人,这桑家怕莫是要遭殃咯。”
街头人议论纷纷,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
不起眼摊位边,有个面戴轻纱遮住容颜的女子,听了许久,心中忐忑不安。
身旁婢女担心细语关切,“二姑娘,咱还是早些回去吧。”
她名唤阿兰。
被唤作二姑娘的女子只看了眼那钗饰,点了点头。
阿兰手提小竹篮跟了上去。
走到一处茶楼,二姑娘停顿足步,转头对阿兰柔言道,“阿兰,你且先回府。”
阿兰担忧想开口劝阻,被二姑娘手给挡了回去,无奈之下,只能应喏离去。
二姑娘见阿兰走远,方才抬脚往茶楼内行去。
她熟练提着裙摆往二楼雅间走去。
刚推开门扉,便见坐在桌前的男人转过头来,目光灼热。
她低垂眉眼,屈膝行礼,“民女桑姈拜见谢大人。”
男人手中茶杯握紧,缓缓吐出一口气,“轮椅之上,对于陛下而言,不过是废人,何能称得上大人?”
桑姈依旧保持恭顺模样,“民女知错。”
他眸光放射,随即敛眉喝了口茶,放下茶盏,轮椅朝她移步靠近,“今日来,为了父兄?”
“是。”
“桑姑娘,通敌叛国乃是死罪,按律应当满门抄斩,如今我这般架势,想来是爱莫能助。”
“民女…知晓…”桑姈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忽地,桑姈抬头,眼神坚定为父兄辩解,“只不若,民女父兄一生勤政,热忠于陛下,决不会做出通敌叛国杀头之事。”
“桑姑娘,并非谢某不信你,在陛下眼中,桑大将军便已经是……”
“谢大人,能否替民女搭顺,见陛下一面。”
他眸子瑟缩,沉默半晌,最终叹息一声:“也罢,既然桑姑娘都开口恳求了,谢某再不帮衬,倒显得冷血无情了。”
桑姈叩谢。
回到桑府,此时的桑府禁闭,只能从后门进入。
桑姈翻墙进入,回阁院,屋内端坐着一位贵妇人,盛气凌人。
“去哪野了?怎地才归来?”
她是桑家主母,站立在她身侧的女人是桑姈的姐姐——桑芜。
她跟着搭腔,“就是,难不成是出门寻野汉子了吧?”
“姐姐张口怎如此粗俗,污了母亲耳朵,可就是你的不是了。”桑姈笑道。
桑夫人却是嗤笑,“瞧瞧,不就训斥了你两句,还急上了,同你娘一个样,都是水性杨花的狐媚坯子!果不其然啊!”
桑姈不怒反笑,“多谢母亲夸赞,也难怪父亲十年之久都不愿与母亲同住,女儿受教了。”
“桑姈,我是你母亲,竟敢对我不敬。”桑夫人气呼呼。
一侧的桑芜正在给她顺气。
“母亲,女儿劝您,好好保养身子,才能继续刁难我,给你亲闺女出出气。”
桑芜指桑骂槐,“你个贱蹄子,在外勾搭野汉子也就罢了,入了家门,还这么气母亲,你眼里可有半分尊敬?”
听完,桑姈脸色变了,眸底浮现几分阴霾,“与我提尊敬,今日便好好谈谈,尊敬二字你们配不配得上。”
桑姈话落,屋内气氛瞬间凝滞。
“你什么意思?”桑夫人怒问。
桑芜亦觉察不妙,忙拉扯桑夫人衣袖示意。
“字面意思,你们害死我娘亲那刻,可曾有想过尊敬我娘亲?”话感不对,她收回手势,“哦不对,你们根本不懂尊敬为何意。”
说完,起身喊来阿兰,“阿兰,今后切莫将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了,送客。”
“好嘞二姑娘。”阿兰转身脸色渐冷,“走吧夫人,大姑娘。”
“你个死丫头——”
话未讲完,她们就被赶出阁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