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案发现场

原本秦长歌的态度让花渐离觉得他有些无情，可当她登上马车，目光扫过车厢内部时，却惊讶地发现里面已经精心准备好了不少糕点和茶水。

那些糕点整齐地摆放在精美的食盒中，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茶水也在一旁的小炉上温着，还冒着丝丝热气。

“吃吧，不够的话，一会儿到了皇宫再让御膳房准备。”

秦长歌语调平淡，眼睛望着车窗外，仿佛刚刚准备这些东西的不是他一样。

“嗯嗯。”花渐离连应两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欣喜。

她一屁股坐到座位上，伸手便抓起一块糕点，也不顾什么形象，张大嘴巴就咬了下去，那狼吞虎咽的模样，真像许久没吃过东西的人。

随着她不断咀嚼，双颊鼓胀起来，活脱脱像只鼓起腮帮子的青蛙。

秦长歌瞧着她这副吃相，忍不住倒了杯水，满脸嫌弃地递过去，说道：“都是你的，慢点吃！别噎着。”

“嗯嗯。”花渐离含糊地应着，接过水“咕咚咕咚”一口饮尽。

等把嘴里的东西艰难地咽下去，她才又开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秦长歌，“哥哥，你是个好人！”

那眼神里满是对秦长歌的感激，好像秦长歌做了什么天大的善事一样。

“我以后发达了，一定会报答哥哥今日之恩！”花渐离拍着胸脯保证，胸脯随着她的动作起伏不定。

秦长歌偏过头去，伸手轻轻把她的脸拨到一边，皱着眉头说：“别让我看到你这副恶心人的样子。”

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一个扮作男子模样的她用那种灼灼的眼神望着自己，秦长歌能忍住不揍她，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花渐离心里不满地嘀咕着：切！不看就不看，谁稀罕。

不过嘴上却没敢说出来，只是又拿起一块糕点，继续大快朵颐。

一路上，车厢里只有花渐离吃东西的声响，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秦长歌轻咳一声，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你说我中的是蛊毒，可知这毒是如何进入我体内的？”

蛊毒神秘莫测，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中招的。

花渐离咬了口糕点，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说道：“种蛊毒的法子有不少，或许你用过别人用过的东西，像别人刚坐过的凳子、摸过的物件，又或者，吸入了对方释放的气味……”

她一边说，一边还不忘咀嚼嘴里的糕点。

“这样也能中蛊？”秦长歌惊讶地问道，他头一回听说蛊毒还能通过这些方式传播。

“嗯，据我了解，这种蛊毒多出自南蛮地界。你最近半个月左右，肯定去过那儿，还碰到了南蛮女子。”

花渐离说“女子”时，故意冲他眨了眨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调侃。

“那里的女子擅长养蛊，也许是大人相貌出众，被某个女子看上，给你下了蛊毒，想逼你就范……”

花渐离笑嘻嘻地说着，已经脑补出了一场浪漫又诡异的故事。

秦长歌手撑着额头，陷入了沉思，没有说话。

半个月前，他路过南蛮，确实遇到了一群异族人和南蛮女子。

那些女子穿着艳丽的服饰，眼神灵动，充满了异域风情。

但究竟是何时中的毒，他实在是没察觉出来。

“你运气好，碰到了我。等解决了宫中的事儿，我就给你诊治，放心，不会留后遗症。”

花渐离以为他担心身体，好心地劝着，还把手中剩下的半块糕点递给他。

秦长歌看了那块糕点一会儿，上面还留着花渐离的牙印，他犹豫了一下，才缓缓接过，低声说：“信你一次。”

正值七月，天气酷热难耐。

空气仿佛被凝固了一般，没有一丝风。

太阳像个大火球，高悬在天空，无情地炙烤着大地。地面被烤得发烫，仿佛能裂开一道道口子。

平日娇艳欲滴的月季花，此时也没了精神，花瓣无力地耷拉着脑袋，颜色也变得暗淡无光。

两条土狗趴在街檐下，舌头伸得老长，喘着粗气，也不知是死是活。

远远望去。

整个世界都像静止了一样。

风不动，树不动，花不动，狗也不动。

只有一辆马车缓缓驶进大街，马蹄有节奏地哒哒作响。

马车上刻着大理寺的标志，车身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正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宫门口和往常一样安静，侍卫们笔直地站在岗位上，神情威严而肃穆。

他们身着整齐的铠甲，手中的武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马车直接朝着宫门开了进去，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门口的守卫们早已汗流浃背，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但依旧站得笔直，像一尊尊雕塑。

再这么晒下去，他们都怕自己会脱水晕倒。

旁边石凳子被晒出了一层光泽，谁也不敢坐。

坐了，屁股得开花。

进了宫门，青枫熟练地接过缰绳驾车，青鳞则留在宫门口，站在守卫们的旁边。

他身材挺拔，面容和善，在侍卫中很有人缘。

“各位兄弟，今日秦大人来宫中缉拿嫌犯，待会儿请大家配合。大人说了，事成之后，请大家喝杯水酒。”

青鳞微笑着说道，话音刚落，一锭银子就被他精准地扔到了领头守卫的手里。

那守卫忙伸手把银子揣进兜里，脸上堆满了笑容，点头哈腰地说：“青鳞大人这么说就见外了，大家都是兄弟，您开口，我们肯定帮忙。抓到嫌犯，我们也有功劳。”

青鳞虽是秦长歌身边的侍卫，但实际上他是大理寺从六品寺正。

他为人随和，从不摆架子，出手也很大方，平日里跟这些守卫们称兄道弟，关系十分融洽。

如今有事相求，他们自然愿意尽心尽力帮忙。

“就是，青鳞大人有话直说。”旁边的一个守卫附和道。

青鳞拱手致谢，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但心里却想着：话说得好听，不给银子试试。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十分客气地说：“那就有劳各位兄弟了。”

“不知青鳞大人今日要缉拿的嫌犯是谁？我们也好防备。”一个年轻的守卫好奇地问道。

“来……”青鳞招手，守卫们纷纷围拢过来。他压低声音，开始向守卫们交代此次缉拿嫌犯的具体情况。

花渐离跟着秦长歌走进皇宫，帝王家的奢华气派一下子映入眼帘。

金砖地面光滑，在阳光下闪着金光；红瓦宫殿巍峨，飞檐似欲展翅。亭台楼阁布局规整，尽显皇家威严。

宫中人员往来匆匆，神情严肃，四周只余蝉鸣、鸟鸣与脚步声在宫殿间回荡。

金砖地面光滑，在阳光下闪着金光；红瓦宫殿巍峨，飞檐似欲展翅。亭台楼阁布局规整，尽显皇家威严。

青枫被秦长歌派去验尸。

虽说他们已经通过一些线索判断出那具尸体不是贵妃，但皇帝还不知情，必须找出让皇上信服的理由。

秦长歌则带着花渐离去了案发地，同行的还有皇帝分配的一群侍卫。

这些侍卫们个个身强体壮，神情严肃，他们手持武器，步伐整齐地跟在后面。

一听说案发地是福熙宫，花渐离心里猛地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福熙宫在皇宫中有着特殊的地位，发生命案肯定不简单。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也变得有些沉重。

一进案发现场，一股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

那臭味混合着腐肉的气息和血腥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想要呕吐。

地上躺着两个年轻女子，看上去二十岁左右，面容姣好，但此时却已经变得苍白而扭曲。

她们的身旁有大量带血的呕吐物，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这股臭味就是从她们身上散发出来的。

夏日炎热，尸体腐烂的速度很快，她们的皮肤已经开始变色，出现了一些黑色的斑点。

花渐离皱着眉头，强忍着恶心上前查看。

仔细一看，她认出了这两个女子。

上次在密室，她们还气势汹汹地抬着自己，想要把自己扔到枯井里，没想到再次见面，自己还好好地活着，她们却已经没了气息。

花渐离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女子的尸体。

她的眼神专注而冷静，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查看了一番后，她得出结论：“是砒霜。”

砒霜是一种剧毒之物，中毒后会让人恶心呕吐、腹痛腹泻、头晕麻木、四肢痉挛，严重的会因脏腑功能衰竭而死。

女子脸上恐惧的神情还未消散，双眼圆睁，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脚边有明显的挣扎痕迹，想来死前十分痛苦，她们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一定经历了巨大的折磨。

秦长歌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带着人在福熙宫仔细搜寻，但房间里并没有发现凶手遗留的线索。

家具摆放整齐，没有打斗的痕迹，窗户和门也都完好无损。由于昨天刚下过几场暴雨，地面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很难寻找到脚印等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