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贱人,我就知道是你

自己头上的绿头巾都藏不住了,还嘚瑟?

花渐离在心里默默吐槽着,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皇帝那威严却又带着几分滑稽的面容。

秦长歌见状,赶忙捂嘴清咳了两声,用一种不温不火的语调提醒道:“皇上,如今案子还未盖棺定论,谁是凶手尚未可知!”

他的声音平稳而坚定,像是在这混乱的局面中投入了一块沉稳的石头。

“不是花渐离,那又是谁将贵妃藏起来的?”皇帝皱着眉头,目光犀利地看向秦长歌,仿佛要从他身上找出答案。

“皇上,是贵妃!一定是贵妃!”

连妃激动得像只炸了毛的鸡婆,她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双手挥舞着,脸上满是愤怒和急切……

“她才是幕后黑手,她假死骗取你的信任,到时候带着荷香的放行单出宫,还顺便绊倒忠勇侯府跟丞相府,她的手段不可谓不毒,皇上,您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才是……”

她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飞溅出来。

连妃心里还盘算着,还有那个轩辕烬跟皇后,到时候看他们如何嚣张。

她真想看看,当皇后知道自己儿子跟情敌勾搭在一起会是怎样的表情。

皇帝这个老不休如何自圆其说。

“住口!”皇帝还没说话,连妃的祖父连冲赶在皇上前头开口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仿佛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连冲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脸上满是愤怒和无奈,心里想着:这孽障到底知不知道她再说什么,就算事实真是如此,这哪里有她置喙的余地。

这个脑子,当初就不应该进宫,要不是家族为她撑着,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连妃被这一声断喝吓得一哆嗦,她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眼睛里满是惊恐和委屈,就像一只被突然呵斥的小狗。

花渐离看着连妃的样子,不禁轻轻叹息了一声。

皇城宫阙,那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地方,是权力和富贵的象征。

可终其一生,能有始有终、笑到最后的又有几人呢?

像连妃这样的女人,聪明是聪明,但在这人人戴着假面生活的宫廷里。

她能安稳到今日,只能套用她自己的一句话……

祖荫庇佑!

见到连妃被喝制,皇帝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脸色依旧阴沉得可怕,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和疑惑。

就在这时,门口有内侍匆匆跑来,单膝跪地,大声禀报:“皇上,皇城守卫说,在宫门抓到一名冒充荷香出宫的女子,疑是……贵妃娘娘!”

“什么?”皇帝猛地站了起来,双手用力地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

他的眼睛瞪得极大,满是震惊和愤怒。

当一身宫女服饰的女子被五花大绑带过来的时候,连妃兴奋得从地上一下子蹦了起来。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和仇恨的光芒,手指着贵妃,大声骂道:“贱人,我就知道是你!”

“你这个心思歹毒的女人,我就知道这是你一手策划的,是你冤枉我给你下毒,是你诬陷的花渐离,是你不知廉耻,竟然想要出宫跟野男……”

连妃越骂越激动,唾沫横飞,完全失去了平时的端庄和优雅。

“蓉儿!”连冲适时地大声喝制,他的声音就像一声炸雷,在连妃耳边响起。

这里可是御书房,不是自己的寝宫,容不得她如此放肆。

“祖父,你还凶我,我都快被这个女人害死了?”

连妃委屈地看着连冲,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连冲气得直跺脚,他真恨不得脱下自己的鞋子,敲晕这个孽障。

他心里想着,这话能乱说吗?

这要是传出去,家族的名声可就毁了。

看到祖父那想掐死她的架势,连妃才惊觉自己在冲动之下说了什么。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

她知道,自己死事小,株连九族事就大了。

“贵妃娘娘,老臣请问,连妃她可有下毒害你?”连冲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的声音就像洪钟一般响亮,一般胆小的女子,怕是要被吓哭了。

贵妃冷哼了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下没下她自己心里有数!”

“若是她真下毒,你还能完整跪在这里?”连冲紧紧盯着贵妃,目光犀利得像一把剑。

“你既已知道,又何需问我?”贵妃反问,她的语气平淡却又带着一种挑衅。

“你……”忠勇侯气得浑身发抖,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小辈如此奚落,他的脸涨得通红,双手紧握成拳。

“祖父,你看她,在您面前都如此嚣张,您可是为大秦立下无数汗马……”

连妃又忍不住了。

“住口!”连冲再次大声喝止,他的脸色变得铁青,眼睛里冒着怒火。

连冲转头对皇帝说道:“皇上,连妃娘娘或许受惊过度,有些神志不清,请容老臣将她带下去,让太医诊治……”

忠勇侯心里暗自腹诽:必须给这孽障上一课,让她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皇帝点了点头,同意了连冲的请求,让人将连妃带下去。

“皇上,您一定要替臣妾做主,为臣妾报仇啊……”

连妃一边被人拉着,一边还喘着粗气瞪了一眼跪在地上同样瞪着她的女人。

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她祖父像拎小鸡一样拎走了。

花渐离看着这一幕,不禁呲笑出声,她觉得这个连侯爷,还挺喜剧的。

连妃离开后,现场安静了下来,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花渐离揉了揉眉心,心里想着,接下来才是好戏!

就见皇帝一拍案桌,那声音在安静的御书房里格外响亮,他怒目圆睁,大声喝道:“姜岚,你穿着宫女服饰,带着放行单,欲行何事?”

皇帝的心里已经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难不成真如连妃所言,她是要私会情郎!

这个贱人居然如此不识好歹!

贵妃望着上首的皇帝,她的夫君,当今的皇帝。

曾经,自己也满心满眼都是他,为了得到他的宠爱,自己费尽心机。可他的女人太多,自己能分到的宠爱何其少。

曾经的自己也是京城第一美人,想娶她的公子少爷能围着京城绕一圈,她却在这个男人身上蹉跎了半辈子。

她是个女人,一个正常的女人,她也需要被爱,但一等等不来,二等也等不来,她的心慢慢冷了下来,变得像一块石头一样坚硬。

所以她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但她不后悔!

如今再看,皇帝已经不似当年那般风采,他的身体发福,面容也展现出老态,再没有让她心动的地方。

也或许是她的心里装了另一个人,其他人都是过客。

“皇上,臣妾有罪,任凭处置!”贵妃的声音平淡而坚定,仿佛已经看淡了一切。

“你……”皇帝没想到她居然不为自己辩驳,他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脸上满是震惊和愤怒。

“好,很好!”

皇帝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反复说着这几个字,“谁怂恿你出宫的!宫里哪点让你不满意了?啊?”

最后一个“啊?”他提高了八度,像是要把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

若让他知道,必将那人五马分尸!

贵妃抬起头,眼神涣散,仿佛在回忆着什么,“没有人,臣妾只是厌倦了宫里的生活,想换个活法。”

她的声音很轻,却又带着一种决绝。

她没有爆出轩辕烬,这在花渐离意料之内。

她是不想连累家族,还有就是,跟皇帝比起来,轩辕烬确实有让人为他疯狂的本事。

原主不就是例子,在发现两人奸情之时,还想着为两人掩盖,谁知两人根本不领情。

“好,很好!来人……”皇帝气得浑身发抖,正要下令处置贵妃。

“等等!”秦长歌突然开口,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像是一道闪电划破了这紧张的气氛。

“如今花家七小姐尚未找到,还请贵妃告知她的下落。”秦长歌目光坚定地看着贵妃,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贵妃眼神聚焦,花渐离?

她的心里微微一惊,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不知道。”

花渐离从密室逃出去后,便失去了踪迹,她也在找她呢。

“我看未必,皇上,臣恳求搜查福熙宫,毕竟花渐离乃丞相嫡女,四皇子未婚妻,更有先皇赐婚……”

秦长歌不紧不慢地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自信。

皇帝凝眉,沉思良久,他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打着,仿佛在权衡着利弊。

最后,他还是说了一个字,“准!”

秦长歌对花渐离打了个眼色,花渐离点了点头,随着青鳞、青枫,跟着御林军前往福熙宫。

“你觉得花渐离是被我藏起来了?”贵妃跪着,但腰杆挺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屑和挑衅。

“难说?整个皇宫,跟花渐离接触的只有贵妃娘娘,不怀疑你,怀疑谁?”

秦长歌的目光紧紧盯着贵妃,仿佛要把她看穿。

“当日是她自己乱跑,闯入本宫寝殿,对本宫多有不敬,本宫只是小惩大诫一番,谁知道她那般心狠手辣,对本宫撒下毒粉,幸而荷香替本宫挡下,却也因此中毒太深,最后丧命,而那花渐离却不知去向,谁知道他是不是被同谋带出了宫……”

贵妃早就打好了腹稿,这话说出来,没有一点踌躇。

贵妃想起当日情景,总觉得花渐离的出现可疑,她为何偏偏就到了她的宫殿,为何偏偏在那个时候,还看到了那一幕……

明明她是第一次进宫。

现在想想,如果当时自己不露面,不让她看到自己容貌,大抵让她觉得轩辕烬宠幸了一名宫婢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