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她会做的事情!”
崔版放下茶盏,和这个军士一起追了过去。
他们追上胡鑫妍时,她已经到了安和医馆的门口。
“妍儿?是你吗?”
崔版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问道。
胡鑫妍回过头来,发现是崔版,有些惊讶,爹爹不是说他寻死觅活的,这不是好好地当差呢吗?
“表哥,好巧哦,你也来看病?”
“不是。”看着胡鑫妍清澈的眼眸,崔版那句“我已经在你家各处蹲守多日”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胡鑫妍点点头,一边排队一边应和着说道,“是呢,表哥可是护卫队的,自然是身强体壮,百邪不侵的。”
崔版顺势排在了胡鑫妍的身后,轻声问道,“妍儿,我们可否换处地界,我有好多话要与你说。”
胡鑫妍不好意思地说道,“只怕不能应下表哥的要求,铃儿情况危急,姨娘的药也用光了,我需得抓紧拿了药回去给她们用上。”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有何事,表哥不如长话短说。”
崔版想说自己爱她之心不改,想说新婚妻子虽然进了门,自己一个指头都不曾碰过,想说让妍儿信他,事情一定还有转机。
可是这些话,在这嘈杂的医馆,又如何说给她听?
就在崔版为难之时,轮到胡鑫妍看诊了。
“姑娘,把手放上来。”老医师说道。
胡鑫妍连忙道,“医师,我不看病,我给家人拿药。”
“你先把手放上来!”老医师脾气暴躁地说道。
胡鑫妍无奈,将手放了上去,连忙说道,“我姐姐被打了板子,伤口开裂,有了黄脓,且她从昨夜起就高热不退,口中呓语,怎么也叫不醒。”
“我娘亲素来有咳症,本来将养了小半年的光景已经不怎么咳了。这两日受寒劳累,又咳了起来,脸色也十分不好。”
老医师皱着眉头说道,“你且起身。”
胡鑫妍不解,却也是照做。
老医师拉过她的左臂,崔版紧张地上前,只见老医师一转一推,胡鑫妍啊了一声,欣喜道,“我这胳膊不疼了,谢谢医师。”
老医师老神在在地说道,“脱臼了,还说自己不是来看病的。你这个跤摔得不轻,有多处淤堵,我给你开个方子。”
胡鑫妍紧张地追问,“那我姐姐呢,可有方子,可还有什么缓解之法?”
老医师手下不停,继续写着,说着,“这是你娘的方子,她以前是在这里拿过药的,还是之前的方子,我再给加上几位温补气血的药材,待会儿去拿药吧。”
“至于你姐姐,就有些麻烦了,我给你写一个内服的方子,你且先给她吃上。不过要立马去找一位女医师,化脓的伤口必须处理过才能上药,不可耽搁。”
胡鑫妍忙问道,“哪里有女医师,您可有推荐的?”
老医师摇摇头,说道,“或是找个稳婆也可以。”
胡鑫妍继续追问,“自己来可以吗?”
老医师一下子来了兴趣,问道,“你自己来?以前接触过?”
胡鑫妍坦白道,“我犯了错,姐姐代我受过,家里人正在气头上,不让找医师医治,只说身生死有命。”
“我完全不会,劳烦医师可否说得详尽些,我绝不放任姐姐不管。”
胡鑫妍说得决绝而坚定,崔版有些动容,有些猜测。
老医师见她如此,身在京都行医,高门大户里的腌臜事也见得多了,并没有多问,写了单子让她去找角落的伙计领清创的工具。
她拿齐了药,便来到角落的伙计那里。
“这是你要的工具,以下是手法,我只演示一遍,你看清楚了。”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比她曾在电视上看到的要简单粗暴许多。
“看清了?”伙计末了问了一句,“若是没看清再付二百文,我可以再给你演示一遍。”
胡鑫妍点头,“看清了,多谢小哥。”
看到她转身就走,伙计冷哼了一声,继续研药。
崔版跟着胡鑫妍出门来,殷勤地问道,“我帮你拿?”
胡鑫妍笑着回绝道,“不用了,我去买个布包,就都装下了。”
来到一个摊贩前,胡鑫妍挑选了一个可以装下许多东西,又包裹十分严实的布包。
“老板,这个多少钱?”
老板看了一眼,随口说道,“三两。”
“这么贵吗?”胡鑫妍摸着钱袋里仅剩的二百文,问道,“二百文可卖?”
“二百文,滚滚滚!”摊贩老板没好气地赶客。
“我来帮你买下吧。”崔版笑道。
“那就有劳表哥了。”
胡鑫妍心想,昨日因着你,白挨了爹爹一个耳光,如今就算扯平了。
谁知那摊贩见崔版出言要买,他身后站着那个报信的军士正眯着眼睛看他,当下腿都软了,满脸堆笑地说道,“这就是自家做的小玩意,不值什么钱,军爷看上了,拿走就是了。”
崔版掏出三两碎银,放在他的摊位上,撑着包,让她把东西都放了进去。
她背上布包,说道,“表哥,谢谢你,又让你破费了。那我就先走了,咱们改日再叙。”
崔版道,“可还有别的东西要买,我随你一道去。”
胡鑫妍摇摇头,“没钱了,身上带出来的银钱就剩两百文了。而且家里还有病患等着,不能在外耽搁了。”
崔版道,“我带着银子呢,我付账。”
胡鑫妍瘪了瘪嘴,强调道,“我家里还有病患,真的耽搁不得。”
胡鑫妍转身就要走,一直跟在崔版身后的军士一个跨步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我们堂长为了等你出来,同咱们兄弟在几个路口日夜不歇地守了七八日了,就说句话,都不行了?”
“郑通,不可如此!”崔版呵斥道。
那郑通回退了一步,依旧死死地挡着她离开的路。
“七八日?”胡鑫妍见走不了,只得问道,“表哥可是有急事要找我,可是莺儿出了事,怎么不直接来府上?”
崔版面色哀戚地说道,“妍儿,是我无能。当日之诺,我已想尽办法,可还是不能成行,可我爱重之心不改。”
胡鑫妍一头雾水,不禁问道,“表哥,咱们能不能直白点,直接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