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苦说不出的左门长

“唉...”张静清叹了口气，语气不知是炫耀还是真真有些无奈：“不瞒二位啊，我这个徒弟，各门功课都不错，唯独本门的一些护身手段上...”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听着好奇的陆宣忍不住问道：“有些差强人意？”

“非也。”张静清脸色似真有些无奈：“有些强过头了。”

“他修行路上太顺，我担心这孽障变得骄狂，已经几番提点于他了...”

“他嘴上倒是虚心，不过唾沫星子总是乏力，得找个人好好敲打他一番才好！”

“嗨！”陆宣心底暗中吐槽这弟子八成是学了师傅，但面上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只是笑着说道：“这您自己家门户的事，还用得着外人么。”

听到这，张静清叹了口气：“这么说吧，本门的师兄弟差不多都被他敲打过了。”

“至于我们这些长辈...总不能亲自动手吧，那不成捧他了么？”

若是自己这个师傅出手，就算真狠揍上一顿，那小子肯定也是不会服气的。

“哈哈，倒是挺巧，天师您和我想一块去了。”天师刚说完，左若童心底的想法再也抑制不住：“我那徒儿也是从未吃亏，我也早有敲打敲打他的意思。”

不过话音刚落，他又看向一旁的陆宣：“当然，毕竟借了陆家的地儿，还得您这位主家来拿主意。”

听到这，陆宣这次也没再犹豫：“哎，您二位这么一说，倒是这么个意思，我也觉得瑾儿这两年有些狂妄了。”

听陆宣不反对，张静清看向左若童，心中除了借机敲打徒弟的意思，也有让两家晚辈分个胜负的想法：“找机会让他俩碰碰？”

左若童也是毫不迟疑，当即应道：“碰碰！”

“赢了的，就当助他扬名！”

“输了的，让他知道海阔天高！”

......

次日，太阳当空，一大早听闻消息的宾客们早已齐聚演武场。

这比斗当然不可能上来就打，须知街头看戏都有预热环节。

此时场上的少年双手交错，手上姿势有些像佛家降魔印...当然这只是巧合。

随着他双手晃动，不远处的树干被钢珠打出几个坑洞，顿时引得围观宾客一阵叫好。

“厉害啊！”

“嚯！明明空手，你说他这钢珠从哪来的？！而且出手一边，打的却是另一边，怎么办到的？”

“哼哼！这还是他们入门的把戏。”一旁的吕慈哼了一声：“不过话说回来，能让咱看破手法，他们这帮人就该散了。”

“啧！”同样在看戏的李慕玄撇了撇嘴：“瞧您刚才那模样，我还以为你看穿人家的手法了，结果就放了个屁？”

听闻这话，吕慈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你！”

李慕玄也是丝毫不惧：“怎么？想碰一碰？”

一般来说，一起喝过酒便勉强算有了交情，但这俩昨天喝得烂醉，今早醒来确实愈发看对方不顺眼了。

这一番吵闹下来，场上的少年也是表演结束，向着长辈们的方向行了个礼：“机云社——廖天林在诸位前辈、陆爷面前献丑了！”

“好！好啊！”作为东家，陆老爷子也是丝毫不吝赞赏：“这孩子手法利落，有点你当年的意思。”

“嘿嘿！”机云社掌门嘿嘿一笑，他对这徒弟也是相当满意。

倒是左若童有些愁眉不展，似是有些心事。

坐他旁边的陆宣有些不解，这机云社少年虽然不错，但还不及瑾儿，这左门长在担忧什么？

思绪至此，他忍不住开口问道：“左门长，您这是？”

左若童回过神来，有些不知从何开口。

昨夜三人交谈之时，他看陆宣正在兴头上，没好意思明说。

他想敲打的那个徒弟，其实并不是陆瑾。

陆瑾虽然优秀，但和同门的李慕玄也是互有胜负，谁也不服谁。

真正让他担忧的，是沈青那小子。

别的少年都意气风发，恨不得与天斗，他却跟个老头子一样整日闭关，这成何体统？

之前他也想用陆瑾和李慕玄的争斗，来刺激一下沈青，但显然没有成功。

事后一想也是，那小子早在四年前就突破二重，而陆瑾和李慕玄距离走完第一重都还有不短的距离，又如何刺激得到他？

昨天听到天师的话，他才感觉有了机会，所以没多想就应了下来。

但现在临近比斗，左若童又有些担忧。

倒不是害怕输，年轻人输赢就那回事，并不是说十几岁能赢，到了三十岁还一定更强。

真正让他担忧的，是万一那小子到时候又找借口不上，该如何是好？

沈青那小子虽然平时恭恭敬敬，但实际上极有主见，从来不去做他认为没有意义的事情...

“无事无事...”这事没法和陆宣说，左若童只得摇头说无事。

一旁的王家家主瞧见这边动静，眼眸一动，笑道：“哎呀，各门的子弟都献了绝活儿，陆兄，你们本家是不是也该让大伙开开眼呐！”

听闻此言，早已按耐不住的陆宣手一抬：“咳！瑾儿，演练一下，让各位给你点拨点拨。”

今日换上一件白色马褂的陆瑾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众人面前：“是！父亲。”

正当他准备演练一下把式，端坐在正中心的陆老爷子忽然出言打断了他：“诶？你昨天不是说要对打吗？对打呢？一个人是好，但不够热闹啊！”

“哈哈！什么时候对打啊？！”

一旁的陆宣连忙劝道：“叔父，您少说两句，我要是知道您看热闹不嫌事大，我昨天都不问您了。”

“哈哈！”老太爷爽朗地笑道：“我看年轻人这么朝气，我高兴呐！”

“游戏游戏没事儿，点到为止，别伤和气就行！”

看到老太爷都发话了，一直被蒙在鼓里的陆瑾这才反应过来：“诶？老太爷，听这意思，您还要找人给我搭把手？”

眼看气氛烘托起来，坐在老太爷另一边的张静清，看向左若童，暗暗使了个眼色。

这边的左若童却是有苦说不出，他刚刚一下子都没找着自己的好徒儿，好一会儿才看到，那小子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人群最后面了！

少年们却是没理会大人的计较，陆瑾这边话音刚落，人群中便跃出一个身影。

“陆少爷！我来！”入场的少年身披红色上衣敞着胸怀，头上绑着两个短短的冲天辫，脸上笑容肆意张狂，活像个小哪吒：“火德宗！丰平，来帮衬帮衬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