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酒精会挥发

京城四大名医看向魏忠贤，却见魏忠贤眼中已经快冒出火来！

“滚!”魏忠贤又低喝了一声。这一声“滚”字比听到老虎咆哮更令人丧胆。

京城四大名医魂飞魄散，哪敢再说什么，如丧家之犬般跌跌撞撞，窜出了寝宫。

高若芷的目光没有什么感情地掠过了天启皇帝和魏忠贤，最终落到了赵羽飞的身上，道:“你也是个不相干的。请你也出去吧，站在这儿只是碍事，还可能妨害病人。”

赵羽飞张大了嘴巴道:“我......？”

高若芷点点头，微微皱起好看的小眉毛道:“我说的不够清楚吗?请你也出去。”

这会儿魏忠贤可不敢像对京城四大名医那样，也是一个“滚”字儿，只是看向了赵羽飞。

朱由校为难地看着赵羽飞，心想，这女神医多半有些本领，只是太不会做人了。

赵爱卿是朕亲自请来看看有什么办法的，现在女神医却说他是个不相干的人……要是请赵卿家出去，未免太不给赵卿家面子。

可是这女神医看来分明又是个油盐不进的……

赵羽飞心里也有点生气，心想：这小丫头片子，也不知道从哪悟出了一点后世医学的皮毛，也就属于刚懂个一二三的，就在我面前卖弄，不敲打敲打你，实在是有损我穿越者的尊严！

于是道:“高姑娘，你说我是不相干的人，我承认。可是在下想问问你，物理降温，只是治标却不治本，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高若芷看着赵羽飞，眼神中露出一丝奇异的神色，问道:“物理降温?”

赵羽飞道:“你不是用酒精沾了毛巾盖在奉圣夫人额头吗?酒精会挥发，带走热量，能降温，你这点做的倒是对的，体温长期过高，就算治好了，也都有后遗症。”

他这番话说的极为浅显，可是在朱由校和魏忠贤听起来，那就跟天书差不多，完全不懂什么意思：酒精？挥发？物理降温？后遗症？

两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是一个想法，难道赵卿家真的懂医术？而且，听上去是大行家？

天启皇帝此时猛然:是了！，当日朕掉到水里，几乎淹死。赵卿家后来说他用了“跨虹乘龙”之术，才将朕救活，莫非……他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大国手?

场中众人中最惊骇的倒是高若芷。

病人发烧，这时代常用的办法都是用棉被裹上，说是发一发汗就好，有些时候确实病人能治好，但从此之后就变成了傻子。

她和父亲猜测了很久，推想有可能是发烧时火毒上升，迷了心窍，最终想出了用浸透烈酒的毛巾，敷在病人额头降温的办法。

没想到这个锦衣卫百户看了之后并不惊讶，甚至还说出了什么“酒精会挥发，带走热量”等等话来，只是为什么，听上去比“火毒攻心”更有道理？

从进宫来，高若芷一直冷若冰霜，镇定自若，直到此时，眼神中才闪出了一丝慌乱。

“酒精会—飞、发、挥、发……酒精会挥发……”这句话有点拗口，她喃喃自语两遍，才算是说明白了。

被赵羽飞降维打击了，属于是。

赵羽飞又道:“高姑娘，你倒是说呀，物理降温之后，若是病情继续恶化，你打算怎么做?”

赵羽飞等着高若芷气势汹汹的反击，没想到高若芷在他反问之下，竟然显出颓势。

她秀眉微蹙，低声道:“民女……民女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只是知道不能让奉圣夫人继续如此发热，是以……只是暂时如此。”

她说的确实与明代通行的医术相去甚远。

大家一般都认为发烧是好事儿，甚至要关门关窗防风，再拿被子捂出一身汗。

利用高体温杀死病毒，这原本也没错，可那得是身强力壮的人才行。

就像欧洲古代治疗梅毒的偏方，就有专门故意让病人感染疟疾，利用疟疾持续发高烧，有机会将梅毒病菌全部杀死。

可是像客氏这样，身体每天养尊处优，本来已经虚弱，体力不足，再这么持续高烧下去，都不用感染，就能活活烧死了。

一旁朱由校听了高若芷的话，慌得六神无主，脸色蜡黄，不时看看床上闭目紧躺的奉圣夫人，不时又看看赵羽飞。

赵羽飞看到朱由校眼睛里是无限的希望，像极了那天落水时看向自己的眼神，不由得心里叹了口气。

他心想:如果这要是后世就太简单了：跑一趟人民医院，两块钱挂号，十五块钱一针的青霉素，两针下去，就能药到病除。

可是在这大明，哪里弄得到青霉素啊！

就在此时，前世看过的一部日剧，忽然闯进了赵羽飞的脑海。

那部日剧名叫《仁医》，讲一个叫南方仁的外科医生，穿越到了19世纪的日本江户时代。

有一集讲的就是南方仁为了救一个感染了梅毒的妓女，最终想办法提炼出了青霉素，药到病除。

虽然南方仁穿越的年代比自己要先进200多年，但说实话，差距极小！

事实上，在抗生素和现代医学这一块，1900年的水平跟现在的大明，区别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那部戏里，南方仁是怎么提炼青霉素来着?

记得好像是先找了好多发霉的橘子，然后把橘子上的霉斑刮到瓷碟子里，再用山芋泡水培养来着……

一瞬之间，整个寝宫里安静得鸦雀无声，掉一根针都能清清楚楚地听见。天启皇帝看着陷入沉思的赵羽飞，脸上慢慢露出了一丝希望的激动神情。

他走近赵羽飞，颤声道:“赵卿家，你、你有办法?朕知道，朕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救下朕的奶妈!”

魏忠贤也是一脸焦虑和悲伤地看着赵羽飞，嘴唇发白，微微哆嗦着。

这一瞬间，他不再是权势滔天的九千岁，倒像个可怜巴巴的老农民。

赵羽飞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对眼前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朱由校，皱了皱眉道:“陛下，臣只是个百户，要是让臣上阵杀敌斩奴，臣是眉头也不会皱一下的。可这治病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