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韩析刚得了一密信,暗卫翻墙而入,“韩副将,那那沈停云发现我了。”韩析将密信收回袖中,回头去看那虎头虎脑的暗卫。“一个纨绔,你跟不住?”
“那你跟了一日可有什么收获?”
那暗卫抹了把汗,“这小侯爷身手绝对不凡!呃……”
“身手不凡,所以才一天之内识破了你的跟踪?”韩析两眼一黑。
暗卫又抹了一把汗,“呃……还有呃,他身上有奇香。”
韩析踩到了自己的衣摆,“?”
“我的意思意思是,他一个大男人,弄这么香,绝对绝对有问题!”
韩析默默转过身,对他摆了摆手。暗卫抱拳,正要退下。
“等会,文七不是说你最擅跟踪与调查吗?”
暗卫一脚都要踏出门槛了,闻言又抬手抹了把汗,“副将,呃,最擅跟踪调查的或许是苏五。”
韩析回头一看,“你不是苏五?哦走吧走吧。哈哈,这事闹得,原来是我听错了……”他干笑了两声,暗卫这才退走。
沈停云回了府中,他径直回了房,垣一跟在身后,见庭院没有人在附近后才将门关紧。他为沈停云点上蜡烛。
“少爷,京中消息很快。秦将军被封为廷尉的消息已经传满京城了。”垣一一边点蜡一边说。
沈停云卸下腰间的配饰,开始更衣。
“廷尉?都说皇帝忌惮不已,我看未必。”
他轻轻一笑。“或许那晚秦惊风真把那皇帝哄高兴了。”这句话带着笑意,声音轻如棉。
“楼内探子有说什么吗?”他将外袍随手一扔,问垣一。
“探子说前日那事是王术涣手笔,不过幕后之人另有其人。”“似乎说是与皇子有关?呃还有燕王赵王其中一人参与其中。”
沈停云抿了口茶,他的脸被红烛映照的泛黄,外面天空并未全黑,一丝亮意从窗中漏了进来。
“没有明确的吗?”
“中途被人劫走了,是秦兵暗卫。”垣一走过去为他捡起外袍,拍了拍上面沾上的灰。听到秦兵暗卫,沈停云微微皱眉,暗自心想:怎么又是秦惊风?
他又想起王术涣的话,“我想,我们也是该拜访拜访这位廷尉大人了。”
几个时辰之前,沈停云与宋忆诏分开后。
宋忆诏凭借少有的记忆朝后宫走去,一路无人,高大的城墙挡着风,她抬头看了一眼墙头,很高,高到宫外连一棵树的枝桠都伸不进来,可从远处看又不是那么的高,墙头灰黑色瓦砖与红色城墙相互映衬着,她心里有一些不舒服,没想太多,还是朝前走去。
“小姐,再往前走是后宫了,无诏不得入内。”
一个小太监出现在这段路上,看见宋忆诏走近,他连忙拦下。
宋忆诏皱眉,这是一段门槛,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宫人,正想开口说话,另一段路慢慢走近了一个人。太监见来人,跪下行礼:“奴才见过五皇子殿下。”宋忆诏还杵在原地,太监见她还未行礼:“死丫头愣着干什么,行礼啊!”她这才反应过来,随便行了个礼。
“新来的?”李泓席出声询问,摆摆手让他起来。
“臣女忆诏,随家人进宫赴宴。”她率先出声,声音温润。
李泓席琥珀色的瞳孔直直的看着宋忆诏,最后停留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暖阳打在三人之间。没想到,眼前这人,竟然直接看了回来。女人对于她的直视轻微皱眉,然后移开了视线。
瞪我干嘛,这皇子斗鸡眼?
“原来是宋大小姐,宋小姐入这后宫是有什么要紧事吗?”李泓席觉得新奇。
宋忆诏低下头,声音放软了一点“家妹说小弟出来玩耍,往这个方向走去了,然后不见了,所以臣女进来是为了寻我小弟。”
李泓席挥手让这太监退下了。
“来吧。”
李泓席朝皇后宫走去,他本想回宫取点东西,没想到路上碰到有意思的。
“五殿下可知清疝池在何处?”
李泓席愣了愣,拐了个方向,“你如何知道……在清疝池?”
“若是在各嫔妃宫内,小弟早该送回来了,可现在还没动静,那就只有没人的地方了。”
李泓席听完点点头。
聪明。
宫宴结束,秦惊风喝了不少,出了皇宫已是黑夜,黑夜悬着不少星星,他抬头看了眼,随后上了马车。
“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他自言自语道。
将府。黑金的牌匾高高挂在顶上,黑夜风不小,府前的树簌簌的响。秦惊风下了马车,风带动他的衣袍,一股酒味浓烈的飘在身边,风轻轻吹动他的衣摆与发丝,迈脚朝府内走。
昏黄的油灯照在他的脸侧,显出一片阴影。
韩析为他添上一杯茶,坐在身旁出声:“我派人跟了沈停云,暗卫说他身手不凡。并且……说是小侯爷,可京中之人私底下承认这个身份的人也只是少数。自七年前被接回侯府,他性格就变了。……”“他七年前一直呆在淮南,是他的外婆家。唔……”
他话音顿了顿。
秦惊风没看他。他背靠着座椅,短短的睫毛下垂,轻抿了一口茶水,放下后,转眼去看韩析,浅色的眼瞳此时染上一丝疲惫像是蒙了一层薄雾,黯淡无神。
他摸着手腕的佛珠,“继续说。”
韩析清了清嗓,双手交叠,声音小了些,“暗卫说他身上有奇香,他不本身就是纨绔一个,我想也是正常……正常……”
这话轻轻传入耳中,他想起朱雀牌楼那一撞,闻言只觉那股香气又飘荡在鼻尖。想到这他的眼睫微微颤动,紧接着那层薄雾仿佛被一阵清风拂去,瞳孔微缩,嘴角泛起一抹笑,浅笑达到眼底。
“那你说,为何一个男人会这么香呢?”秦惊风笑着说。
韩析说出那句话时已然不敢抬头看人,听到他主子问出这句话后他才如释重负,“是吧,绝对有诈。我这就派人去查。”
秦惊风摇了摇头,站起身。“不用了,先把我们眼头的事做好。皇上让我自己去查荆州太守的事。”
“想想怎么查才能让他满意吧。”
韩析跟着站起了身,走在他身后,“是。现在您也是廷尉大人了。”秦惊风摆了摆手。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在长廊里,婢女见人出了门,打起灯笼走在秦惊风前侧。
“对了,暗卫还说五年前小侯爷私自逃出京城,不过跑反了方向,很快便被国公侯找到,又接回了京。”
秦惊风脚步一顿,“五年前?”
这话如清风吹拂过来,彻彻底底将他醉意吹醒了,疲惫的神色出现裂缝,只是扬起一抹笑。
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