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人间：吃个馒头

一栋老旧小楼的广阔天台之上，不知是哪位爱花的老人把这里当作了自己的后花园，在这摆满了花团绵簇，老树盆栽，让原本平平无奇的楼顶充满了生机。

殷厉海此时就盘坐于这团幽静的植物丛中，从幽深的梦中缓缓醒来。

正东方的太阳才刚刚萌芽，温暖的金色同时撒在少年和盆栽的表面，让他们显得生机勃发。

“不错不错，这一晚上的收获不少，竟然已经修炼到了二十五级的水平。以我现在的属性，就算一百头雪原狼同时出现也有办法对付了。”感受着充盈全身的真气，殷厉海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只听“吱呀”一声，天台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原来是一位爱早起的老伯伯拿着喷壶走上天台，开始对着生机勃勃的盆栽们浇了起来。

忽然，老伯的瞳孔猛地一缩。

“你，你是谁，怎么跑到我家房顶的！”

在喷壶淅沥沥的水流笼罩下，正是殷厉海盘坐的身影。

“抱歉老伯，借你个地方睡一觉。”殷厉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说完他一个纵跃，从天台的边缘一跃而下，身上笔挺的西服被风吹成了一个气球。

“我滴妈，这可是三楼！”老伯被接连的惊吓差点弄到心脏病发，连忙向楼下看去。

他不过是多问了一句，可没想害人啊！要是少年摔死，自己可就背上条人命啦。

可空荡荡的楼底，早已没了少年的身影，就连想像中摔成肉饼的尸体也没有。

“我滴妈，大早上的我不会是见鬼了吧！”大爷的心脏又狠狠地跳了两下，说不定以后就会因此落下病根……。

“呼，真危险，竟然被人发现了，”在一处昏暗的巷子中，殷厉海停下脚步，拍了拍胸口，“以后可得找个稳定的住处了，不然总这样睡别人家屋顶，可真是太扰民了。”

时间还很早，除了零星卖早点的小摊刚刚开门，路上看不见一个行人。

现在的殷厉海不用上学，也用不着再去工地打工，他漫步于空旷的街头，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

今天，他的目标是租到一处能住的房子。

现在殷厉海的手上，拥有现金八十多万，珠宝若干。珠宝这玩意有些敏感，容易被认出来也不好出手，只能暂时藏在兜里，好歹现金还是可以用一下的。

八十万，听上去不算少，但在青川市这个大都市中也买不了太好的房子，所以目前最好还是租个住处。

况且殷厉海还是有些小小理想的，昨天和父亲说过开公司的话可不是吹牛，他可是真的想开一家公司的。

八十万，开一家小型装修公司应该够了吧？

想着想着，殷厉海也想饿了，干脆上早餐摊买了个馒头，一边干啃馒头一边找地方。

随处一望，这家早餐摊边的二层小楼看上去倒不错，租下几间正好能开个公司，于是殷厉海走进小楼旁阴暗小巷，打算绕到小楼背面仔细瞧瞧。

小楼背面的小巷中满地都是垃圾，像是从来没有人打扫过，一名乞丐裹着大棉衣睡在墙角，对偶然经过的少年不理不睬。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二层小楼的背面简直就像被导弹轰炸过一样，漏着缝的木门关不严实，窗户破破烂烂，没剩几个有完整的玻璃，剩下的则用木板封死，看上去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嗯，这个地方倒是不错，离医院不远，人也不多，房租应该不高。要是房租便宜的话，说不定可以直接租下来一层楼？”

如此破败的景象并没有打消殷厉海的积极性，反而让他更加满意了。

这地方破是破了点，但房租也一定很便宜啊。而且装修公司也用不上太好的地方，只要活干得好，名声打出去了，公司偏僻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甚至已经开始憧憬光明的未来了。

就在这时，忽然有巨大的广播声响起，由远及近。

“好消息，好消息，凉氏集团楼盘正式拍卖啦，人人有份，人人可拍，先到先得……！”

一辆宣传车上挂着质量极好的扩音喇叭，从另一边的大街上缓缓开过，标准的普通话播报声在小巷中回荡不止。

躺着的乞丐被猛然惊醒，对着天空破口大骂，惋惜着戛然而止的美梦。

“凉氏集团……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听上去很有钱的样子啊，竟然一大清早就派宣传车出来打广告。”殷厉海赞叹道。

在家乡的村子里，他也见过几次来卖保健品的宣传车，知道能这样打广告的一定都是大公司，是街头的小卖部远远比不上的等级。

“哪儿来的乡巴佬，竟然连凉氏集团都不知道。”躺在一边的乞丐忍不住出声。

“咦，你知道？那我可真得请教请教，这个凉氏集团到底是干什么的。”殷厉海走到了乞丐身边。

一个要饭的竟然管自己叫自己乡巴佬，可真是奇了怪了。

“你是在问我？”眼前这个脸庞清秀，穿着一身干净西装的少年，竟然肯向一个乞丐讨教，可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那当然，我对城里不熟，正缺个人给我好好介绍介绍。”殷厉海态度认真。

殊不知就在几天之前，这个少年也过着和乞丐一样捡垃圾吃的日子。

说不定在殷厉海的心中，眼前的乞丐就如同老乡一样亲切吧。

“呵呵，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好好和你说说，”乞丐斜躺着身子，跷着二郎腿，似乎对那个高高在上的富人集团如数家珍，

“凉氏集团么，顾名思义就是一帮姓凉的有钱人开的公司。这些个大户啊，那简直是太有钱了，住的房子快赶上咱们人民公园大了。我以前特意去他们那边要过饭，虽然那些人心气儿高，平时都不愿意看我一眼，但偶尔给咱们施舍一回，就能赶上在别地方一个月的讨要。所以这个要饭啊，那也是有学问的……。”

“停停停，我就想问问凉氏集团是干什么的。”见乞丐有些跑题，殷厉海连忙打断了对方。

“哦对对，凉氏集团么。他们什么都干，什么赚钱干什么，房地产、黄金、珠宝、高利贷……全青川市的营生让他们干了个遍！”

“所以刚才的宣传车，说的是他们要卖房了？”

“不止卖房，还要卖地呢！有钱人的营生，你不懂，他们可以早早地承包一片荒地，然后再让政府给他们划成开发区，把地价炒高，转手一卖，空手套白狼，直接能挣好几亿啊。”这名乞丐十分笃定地说道，仿佛对发生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真有这么厉害，这钱就这么好赚？”

“那当然！不过有钱买房买地的人就那么点，往常发个短信也就全通知了，这次不知道他们抽什么风，竟然要找这些大喇叭到处喊，跟批发市场进货似的，可真土。”

殷厉海站了起来，用自己过人的听力继续听了一会儿远去的喇叭声。

几秒之后，他忽然笑了起来，他知道凉氏集团为什么要用这么土的宣传方法了。

“凉氏集团二公子凉天亲情加盟，公平主持，让您找到自己的理想家园……。”大喇叭的声音持续不断，反复播放。

殷厉海一瞬间就明白，这是自己的最强道术师来找自己了。

不过，在大喇叭的掩盖下他却忽略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路边早餐摊的老板一边蒸着馒头一边听着广播，广播中正播放着青川市的早间新闻：

“青川市的所有市民请注意，截止至今天凌晨五点，电视台警方已经收到三起关于野兽伤人的报警信息。据调查，这些报警均为属实，但到底为何种野兽伤人尚且不明。

根据最新统计，受此事件影响的伤者已达二十人，死亡两人。

请广大市民一定要注意安全，减少外出，遇到危险第一时间拨打报警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