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鸿胪寺

鸿胪寺卿与燕王二人在最前面领路，燕王的腰似乎还是伤到了，只能由他搀扶着走。

本就肥胖的身躯，加上一扭一扭的步伐，显得格外滑稽。

“王大人。”

燕王“哎哟哎哟”地叫唤，空闲时候喊了一声。

鸿胪寺卿差点没听见，还以为不是叫自己。

“哎，在的殿下。”

燕王昂着粗壮的脖子，一手扶着腰，手指小心谨慎地朝某处摸去，“嘶”地一声，疼得不轻。

“你那长时间弯腰不会酸的本事，是怎么练的，本王也去学学。”

简直太可恶了，皇兄让他来迎宾就算了，也不说给安排一个懂事些的礼部官员，早点教他这弯腰的本事，他不就不用遭这个罪了么？

鸿胪寺卿讪讪一笑，说道：“殿下，这哪有什么窍门呐，下官都是这么多年做下来，自己摸索出来的。”

“不过下官平日在家时，的确琢磨过一些轻松些的弯腰姿势，殿下若是感兴趣，待会下官可以教您。”

“妈的老畜生，有这好东西不早拿出来，害本王平白遭这个罪！”

燕王叱骂一声。

那日苏跟在后面，饶有兴致地听着二人的对话，他觉得自己今天晚上做的梦有素材了。

就梦，整个大玄的高官都和鸿胪寺卿一样奴颜婢膝，整个大玄的皇室都和燕王一样脓包废物，然后他亲自率领汗国的铁骑，踏破大玄的山河，一举砍下皇帝老儿的狗头，站在龙椅上，举着弯刀，提着帝首，耀武扬威。

想想就很爽有没有？

“咳，殿下，口水收一收。”（戎狄话）

“啊？哦。”

那日苏擦了擦嘴角溢出的口水，咳嗽一声，重新回到一本正经的样子。

妈的，这俩实在太有乐子了，竟在不自觉间带偏了本殿下。

一进鸿胪寺，便有早已准备好的一众官员齐声喝彩，歌舞管乐、舞蹈美姬齐上阵，让那日苏这个见过世面的都差点吓了一跳。

大玄鸿胪寺，这么大的阵仗吗？

话说如果将这些人全都换成武者，在我等踏入其中的一瞬间一齐杀出，恐怕自己这边没几个能活下来。

当然，对方的伤亡也绝不会小。

鸿胪寺卿转过身，示意他看其中的几名舞姬，笑道：“那日苏殿下，这是鸿胪寺为了迎接殿下，特意训练的几名舞姬，殿下看着可还满意？”

那日苏循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几个穿着草原服饰的美姬，虽然仍旧是中原面孔，却相对而言更加立体，也更加符合他的审美。

那日苏挑了挑眉，倒不是觉得那几个正对他眉目传情的美姬长得有多好看，只不过带着草原风味的中原两脚羊，他还真没尝过鲜。

鸿胪寺卿观察他的微表情变化比观察他亲爹的痔疮愈合情况还要认真，并根据他多年来的经验，迅速判断出那日苏对几个美姬的想法。

他伸出手掌拍了拍，“那几个，过来，那日苏殿下在大玄期间，便由你们几人服侍了。”

几个美姬娇滴滴地道一声“是”，险些把那日苏的骨头都叫软。

素闻中原美人众多而且口味与草原不同，如今看来果然不错，老师诚不欺我！

他微微咧嘴一笑，看鸿胪寺卿这个卑劣的家伙稍微顺眼了一点。

不过也就只有一点而已，他当然记得自己是来干嘛的，微笑道：“大人，这些东西就先撤下去吧，咱们来谈谈正事。”

鸿胪寺卿轻叹一声，暗道此人果然不太好对付，从前那些异国使臣，不管来的时候有多趾高气昂，只需与经过他专门调教的美姬共度几个良宵，回去的时候也会变成软脚虾，更别提他们带来的种种不平等条约了。

什么条约？条约哪有美人香？老子不管，反正自家陛下又看不到，等玩够了再说。

使臣们往往抱着这样的想法，一口气玩到待在大玄的最后一天，直到拍了拍美姬的臀部与之惜别时，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没办。

而这个那日苏……

他刚才分明也是一副被魅惑的样子，可只在转瞬间便清明了神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监正大人的术法不灵了？还是说此人的心智太过坚定？

与此同时，那日苏手里的扳指再度闪烁，传音道：“呵呵，那日苏，你险些着了道咯！”

那日苏正走着，悚然一惊，“老师？什么时候？”

他很快反应过来，应该就是刚才自己看向那几名美姬的时候，怪不得当时只感觉脑子一片混乱。

玉扳指传来声音：“呵呵，那日苏，我都提醒过你了，那老东西厉害得很，连我们都不敢正面与之碰撞，你却不设一丁点防备，真叫我失望啊。”

那日苏羞愧地低下头，默然道：“老师教训得是，学生今后定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

双方落座，鸿胪寺卿亲手端来茶水摆在桌面上。

那日苏只浅浅品尝了一下味道便将其丢在一边，一是他喝惯了酥油茶，无法适应这茶的味道；二是老师刚才还提醒过他，一定要时刻小心大玄司天监监正那个老东西的手段，因此哪怕抱着一丝好奇，他也断然不敢再喝。

鸿胪寺卿盯着他手边的茶杯，眸光闪烁。

这加了料的茶也没能起效，真奇了怪了，此人似乎对鸿胪寺，或者说对监正大人的手段十分了解，从进城到现在愣是一个坑没跳进去。

他旋即换上一副和和气气的笑容，问道：“殿下此次前来，想必是带来了大汗的旨意，其中一定提到了关于破云、灵雁二城，还有交关，对吗？”

闻听此言，那日苏嘴角微微翘起，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两只脚翘上桌子。

他这极度不符合礼法的做法，在场众人却无一人敢提出抗议。

再说了，大玄这边不是还有一个位置最高的坐着呢嘛，人家都没觉得不妥，哪轮得到他们这些官员讲话？

燕王不在乎这些，只是一味地喝茶。

那日苏笑道：“王大人还是聪明，父汗确实提到过，这三座城池可以还给大玄。”

鸿胪寺卿眼前一亮：“真的可以吗？”

“真的可以。”那日苏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甚至可以一分钱不要，一个人不要。”

鸿胪寺卿的眼睛愈发明亮，倒不是说为大玄三座城池即将失而复得的欣喜，而是在心中构思，拿回三座城池之后，自己将会得到什么样的嘉奖。

“不过嘛，凡事都得有个代价，你说对吗，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