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除夕

被抬下来的郑昭，引起了一片骚动。一气流的弟子中，有不少人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杀意。

在场的异人之中，也有与郑昭结怨已久的敌手。

“师父，干脆别管他了，让他自生自灭吧！”一名弟子咬牙道。

“没错！他害死了我们那么多师兄弟，救他简直是笑话！”另一人附和。

“我们不趁机宰了他，已经够仁至义尽了！”有人冷哼。

这时，端木瑛走上前，神色坚定地说道：“无论如何，我身为医者，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他刚刚还代表我们登台对决东瀛人，这一点，值得敬佩。”

“我支持端木姑娘！”炎恽带着丰平站到她身旁。

炎恽冷冷扫视众人，说道：“你们要报仇，大可以等他伤好了自己去，但现在趁他重伤落魄，却叫嚣着置他于死地，这算什么英雄好汉？

再说，他敢上台擂战，我今天就不能让你们动他！”

此言一出，两边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空气中充满了压迫感。

这时，顾然也站了出来，说道：“先救人吧，否则他撑不了多久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卫宗主。

这里一气流是最大的苦主，就让他们的宗主来说说看吧。

吴承弼静默不语，只是注视着卫宗主，等待他的决定。

沉默良久，卫宗主长叹一声，缓缓开口道：

“你们说得有道理。虽然恩怨未解，但落井下石并非君子之举。端木姑娘，麻烦你尽力治疗他。等他恢复了，便由他去吧。”

说罢，卫宗主转移话题：

“今天下午还有最后一场比试了，谁愿意上台争夺擂主？”

方尘微微拱手，沉声道：“我去吧。东瀛那边已经伤不起了，咱们这边也该尽量减少损失。”

卫宗主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好，你去吧。”

东瀛阵营

平野左卫门缓步走到双剑谭身前，看着他奄奄一息的模样，脸上满是惋惜：

“即使救回来了，双剑君恐怕也难再展现疾风二刀流的风采了。”

松浦隆介闻声走入，面容肃穆，语气低沉：“大东瀛帝国会铭记他的贡献。他的名字，将永远刻在神社的牌位上，占据属于他的一席之地。”

平野左卫门叹了一口气：“我所遗憾的，只是少了一个值得交手的剑道对手罢了。那么……现在轮到我了吗？”

松浦隆介摇了摇头，说道：“不急，先让下面的人去试探一下。至于你，就留到明天吧。”

平野左卫门轻笑了一声，语气云淡风轻：“无所谓，悉听尊便。”

双方选手登台

当方尘迈步踏上擂台时，原本满不在乎的平野左卫门，目光忽然凝了起来。他的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情，低声感叹道：

“居然是他……看来，这真的是命运的安排啊……”

松浦隆介察觉到他的异样，疑惑地问道：“平野君，怎么了？”

平野左卫门微微眯起眼睛，低声说道：“方君，是我在镜心明智流修行时的师弟。他是个极为认真的人，可惜，最终站在了与我们对立的阵营。”

松浦隆介点了点头，又追问：“若你们二人交手，胜负如何？”

平野左卫门沉思片刻，缓缓答道：“难说。这位师弟不仅精通我们的流派技艺，还从老师的女儿那里学到了一些东瀛术法。他将这些术法融会贯通后，变成了一个极其棘手的对手。”

松浦隆介眉头微蹙：“若无法取胜，是否要请求宫本君出手？”

平野左卫门摇了摇头，缓缓站起身，语气中透着几分自信：“不必。我虽不敢说十拿九稳，但还是有几分胜算的。”

擂台之上

寒风凛冽，刀光如霜。

唐刀挥落，方尘一记“月轮”划破长空，如皓月坠地，锋芒所至，斩下对手的头颅，为第二天的比试画上了血色的句号。

擂台之外，爆竹声此起彼伏，响彻寒冬的夜空，仿佛在为即将落幕的1928年敲响尾声的钟声。

旅店的厅堂

夜幕降临，旅店大厅灯火通明。

卫宗主设宴款待众人，大厅内热闹非凡，杯盘交错间洋溢着新年的气息。他端起酒杯，环顾四周，朗声说道：

“诸位，不辞千里劳顿来到登州。在这个新年时节，大家无法陪伴家人和同门左右，却能齐聚于此，也算是一种缘分。既然如此，该热闹，便得热闹！”

他说到这里稍作停顿，接着道：“不过，明日还有最后一天比斗，今晚就共饮一杯，不可贪多。等明日尘埃落定，再尽情痛饮，美酒管够！”

“请——！”

众人齐声回应，纷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随着酒盏落下，热腾腾的年夜饭被端上桌，菜香扑鼻，欢声笑语此起彼伏，驱散了冬夜的寒冷。

饭后，众人各自回房。

方尘独自站在院子里，神情隐约带着一丝凝重，抬头望着夜空，月色如水洒落。

顾然缓步走到他身旁，轻声问道：“怎么了？有心事吗？”

方尘转过头，看清来人，微微一笑道：“是你啊，顾然。我今天在东瀛的队伍里，看到了一个熟人。他是我

当年在镜心明智流修行时的平野师兄。看来，很可能得和他交手了。”

顾然眉梢微动，淡然道：“你是在念及旧情吗？如果觉得为难，可以让我去对付他。”

方尘摇了摇头，目光坚定起来：“不用。我得拿出点决心。平野师兄当年对同门确实照顾有加，但这种事情，还是让我自己来了结吧。”

顾然沉默片刻，忽而抬眼望向远处，语气中透着几分思索：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的比斗了。而杀死卓勇的二天流传人到现在还没有现身，东瀛一方显然还留着底牌。若他们输了，这局面会以怎样的方式收场呢？”

“你觉得他们会出什么手段吗？”方尘皱眉问道。

“或许是我多心，或者说，是一种刻板印象。”顾然倚靠着院墙，目光深邃，仿佛看向更远的未来：“但无论如何，这之后的岁月恐怕都不会太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