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江琬初只觉得没眼看，许多尸体的表情都异常的可怖，死前经历了无与伦比的折磨。
而且大多数尸体都是无比残破的，缺胳膊少腿，或者只剩下上下半截身子。
不仅如此，还能够看出来这些尸体死后还被亵渎——上面覆盖身体的破烂衣服已经被人翻了不知道多少次。
就连旁边的棺材，基本上全部都是打开的，尸体被丢到一边，里面的财宝被尽数掏走。
“嗯……怪不得总觉得相似……这是孽国人。”
“哪个字？”
杜病己看向樱儿，樱儿又着重强调了一下。
“孽畜的孽。”
“有这个国家？？”
顾溪瑶都一脸的意外，江琬初更是不清楚。
“原先肯定不叫这个……我只记得曾经有个皇朝为了转移矛盾，称所有的罪孽都是来自于隔壁的孱弱小国，都是他们的罪孽产生出来的，并将之成为孽国，最终发动了针对这个国家的战争，并且将整个国家的人全部屠戮殆尽。”
“这么扯？”
杜病己都觉得有些魔幻了。
“故事需要逻辑，但是现实不需要。”
樱儿摇摇头，了解到这段信息和历史的人都无法理解——但事实就是如此。
“然后呢？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江琬初不理解，这里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孽国人不断的逃，但是大部分都死了，甚至还有人逃到了域外，据说到了域外的人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于是就又回来，想要重新复国。”
樱儿继续向前走，这是一座螺旋墓地，螺旋之塔，中心空洞，却又挂着诸多的尸体。
“嗯……书里面没有写的很清楚，只写那些孽国人举行了一场诡异的仪式，但是最终失败了，不过黑日教会也是因此而出现。”
闲暇时光中，樱儿最喜欢的便是了解这些人族历史上极端恐怖，极端逆天，极端无法理解，没有逻辑的事情。
因为这真的出现了各种反差，可以在无数离谱的理由当中引发各种惊天动地的大事。
不过，这倒是从侧面证明了人族确实是混乱又疯狂的。
这些缺陷奠定了神族创造出来的基础，只是这缺陷是作为创造者的他们都无法抹除掉的。
“这仪式……死的人可真不少。”
顾溪瑶微微摇头，但樱儿却否定了一句。
“不一定是因为仪式所死，我倒是记得在孽国的国家当中，螺旋塔代表着生与死永远对立永远纠缠，而混合在之间的，便是永生和永死，只有同时达到这一步，才可以在生者之国永恒游走，亦可以在死者之土永恒沉眠。”
“这些理论倒是有趣……但是我们该怎么离开这里，继续向前？”
杜病己站在螺旋塔的边缘，不知道该向上好，还是向下好。
“我……也不知道。”
樱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了，那书里面可没有写孽国的太多事情。
毕竟这个国家已经被确定彻底覆灭，唯一可能有关联的便是黑日教会。
“嗯……你刚刚说，同时达到永生和永死对吧？”
“对。”
樱儿点点头。
杜病己也做出了决断。
“我向上，你们两个向下！”
杜病己看向顾溪瑶师徒俩，既然需要同时达成永生永死，那不如就尝试一下。
“好，你小心点。”
顾溪瑶点点头，随后便带着江琬初直接向下飞去。
杜病己也直接向上飞。
只是那么多的尸体总是需要不断的躲避。
但是好在时间过去的足够久，已经没什么过于刺鼻的味道了。
只是越向上，那哀伤的曲调便越来越近。
而且听着这曲子，总是不由得让人去想，如果这是在一个安稳的国度。
在一个安稳的家中，这曲调拉起来该是多么的……悠扬与快乐。
但现在，就是这么快乐和悠扬的曲子，硬是被人拉的无比哀伤和沉痛。
“好像就在附近……”
杜病己低语，这曲子让人忍不住去想到底是谁拉的。
“最好别去看，说不定有什么危险。”
樱儿刚说完，二人就同时看到了那个拉曲子的人。
或者说，干尸。
他就坐在螺旋塔的边缘，瘦的几乎只剩下骨头的双腿悬挂在半空。
身上的衣服残破无比，已经可以看到凹陷下去的腹部。
胸口更是瘦的皮肤紧紧贴着肋骨。
完全可以说整个人就是一个骨架，只有一层皮肤还裹着。
而就是这么一个人，他手中拿着一个……二胡？
正在缓缓的拉着那曲子。
“这……”
杜病己靠近了一点，落在对方的旁边。
“呃……你好？”
杜病己有些怀疑对方就不是一个人。
樱儿倒是时刻警惕着。
似乎是听到了声音，眼前的人居然缓缓的站了起来。
难以想象那双腿居然可以支撑着身体起来。
曲子消失了，眼前之人握紧自己的乐器……打向了杜病己。
乐器打在了肩膀上，却感觉只是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这个人能使用的力量已经不多了。
“杀了你……杀了你……”
此人的口中还在低语，或者说，他只能低语。
杜病己皱眉，只感觉这个人已经疯了。
或许表面上是人，但实际上压根不是。
就是一具干尸。
“走吧，这人没救的。”
樱儿开口了，她可以察觉到这个人里面倒是还有一丝生机。
能够活到现在确实无比的惊人。
但是樱儿很确定，这种人谁来了都救不了。
杜病己叹气，然后直接转身飞走了。
但是那干尸却又举起自己乐器走向了杜病己——可前面没有路。
他就这么直接掉了下去。
“这……”
杜病己无法理解了。
“嗯……这算是杀死最后一个孽国人吗？”
樱儿摸着下巴，但是很快又自己给出了答案。
“不，他早就死了，这个国家也早就已经灭亡了。”
“算了，我们继续！”
杜病己不想再纠结，而是继续向上飞。
螺旋塔的顶端倒是不难到达，或许是当年实在是没有多少的资源和人力来进行建造吧。
在顶端，杜病己只看到了一个太阳，或者说，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