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教训

一路上，黎阳怒火翻涌，脚步更是快到让李二牛不得不用小跑，以免拉下距离。

穿过破败的穷苦巷，来到了熟悉的小院门口。

黎阳虽然在记忆中无数次见到此处，可终究是自己第一次来，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他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怒火，轻轻推开那斑驳的院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条粗麻绳上挂满的衣裳，沿着麻绳望去，只见一名少女半蹲着身子，正奋力揉搓着木盆中的衣物。

盆中黢黑的脏水，映出她那双红肿的小手。

黎阳的脚步声虽然轻，但还是传入了黎月的耳中。

她似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扰，慌忙抓起一旁的捣衣砧，转过身来。

“小月，是我。”

待看清是黎阳与李二牛，黎月脸上闪过一抹喜色，随即低下头，不愿让黎阳看见自己脸上的掌印。

哥哥练武本就繁重，不能再为他添负担。

她强颜欢笑：“哥，你怎么回来了！”

黎阳缓步走到黎月身边，将她的身子板正，轻轻碰了碰她脸颊上那清晰可见的五指印子。

那巴掌印，色泽鲜红，宛如在黎月白皙的肌肤上狠狠地烙下了一道伤痕。

他又托起那双红肿粗糙的手，那双手上的纹路竟然像树皮一般。

黎阳心中的火越烧越旺，却最终只是柔声道：“你怎么不跟哥说呢？有哥在，什么事过不去？”

黎月扑进黎阳的怀中，放声大哭，将这几日憋在心中的委屈全部宣泄而出：“哥。”

哭了好久，小丫头才松开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痕。

黎阳摸了摸她的头：“走，哥给你报仇去。”

却不料，黎月轻轻拉住他的衣角，低声道：“哥，别去了，他们好凶的。”

黎阳轻笑一声，眼中闪过几分不屑：“他们凶？哥现在可是高手。”

“有多高？”黎月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疑惑。

“比二牛高出四五个头吧。”黎阳故作轻松地笑道。

一旁李二牛闻言，挠了挠头，憨厚地嘟囔道：“阳哥，你又拿我打趣了。”

“二牛晓得他们在哪吗？”

“我经常能在杏花巷见到他们。”

“走！”

......

“老子护着你们的安稳，连银子都不给，像话吗？”

“不够，当我们是叫花子呢？”

杏花巷口，几个黑虎帮的地痞正聚在一起，骂骂咧咧地收着保护费。

但当街的百姓面对这群不是善茬的流氓，是敢怒不敢言，最终只得乖乖拿出些钱，求个安稳。

为首的刘金叼着草根，满脸不耐烦。

一个瘦子抱怨道：“刘金，咱们分到的巷子全特么是穷鬼！什么油水也搜刮不出来。”

“艹，肯定是咱们上次得罪那人了，等老子上了位，定不让他好过！”另一人叫嚣着。

刘金吐掉嘴里的草根，骂了句：“蠢货！就咱们这几个，想去那些富裕巷子要钱，不被打死才怪了。有宋差头这层关系，咱们在这几个巷子活得也算滋润。”

几个小弟听后，转念一想，这番话倒也不错，便点了点头。

“宋差头要的银子也不少。”

“刘金，咱们收完杏花巷的，去穷苦巷再转一圈吧，我还要游艺园畅快一番呢。”

“废话，就穷苦巷的人好欺负！”刘金冷笑一声。

“走，讨几个钱花花。”

“走！”

几个人转身就碰到了一个七尺有余的青年，他面色阴沉，眉宇间带着几分戾气，身旁带着一个憨厚的青年以及一个小姑娘。

几人仔细一看不就是那个穷苦巷的小娘子吗？

刘金当即反应过来，戏谑道：“呦，带了个小郎君来撑腰了？”

黎阳道：“哪个孬种打的你？”

黎月终究是个小姑娘，面对前方几个凶神恶煞的流氓，一时之间支支吾吾，不敢指认。

“没事的，哥在呢。”黎阳摸了摸她的头。

忽然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站出来，一脸嚣张:“老子打的。”

黎阳斜视着那个汉子，也不愿意与他们多说。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汉子的手腕竟已被黎阳生生折断，惨叫声还未出口，黎阳便一招金刚伏魔将其另一只手臂卸下。

“啊！”那汉子倒在地上，脸色煞白，不停地冒着虚汗。

流氓中的小头目刘金，混迹黑虎帮这般久，脑子倒也不笨，面前这个青年绝非他能收拾得了。

但他又不想堕了自己的‘威名’，便怒吼道：“上！”自己却悄悄地往后退了几步，若是形势不妙，随时准备跑路。

身旁三个小弟仗着人多，便一拥而上。

黎阳见那三人扑来，嘴角露出冷笑，脚下生根，纹丝不动。

为首一人挥舞着拳头，直取黎阳面门，仅仅是带着几分蛮力，连粗鄙的把式也不会。

黎阳不慌不忙，轻轻一挡，那小弟的拳劲如泥牛入海，瞬间消散。紧接着，黎阳左手顺势一抓，扣住对方手腕，轻轻一扭，只听“咔嚓”一声，那小弟的手腕便已脱臼，疼得他哀嚎连连，踉跄后退。

另一名小弟见状，抄起地上的木棍，劈头盖脸砸向黎阳。

黎阳身形微微一偏，木棍擦肩而过。

他右脚轻抬，脚尖精准地踢在那小弟的膝盖上。

那人只觉膝上一阵剧痛，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手中的木棍也脱手飞出。

第三人见同伴接连失利，心中大骇，根本不敢面对身前的青年，悬在空中的拳头更是不敢砸下去，转身便准备狂奔。

可黎阳哪能让他走了，飞身一脚，直将那人踹在墙上，随后瘫软倒地。

刘金见三个小弟转眼间皆已倒地，早已害怕极了，心中却有一丝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贸然上前。

他眼珠子一转，心知今日之事难以善了，便悄悄后退几步，转身欲逃。

黎阳早已看穿他的心思，冷笑一声：“想跑？晚了！”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闪，已如鬼魅般拽住刘金的衣裳，将其拽了回来。

刘金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竟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大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老人家！小的再也不敢了！”

黎阳正准备废了这个流氓，突然听到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且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