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卦象崩碎

“你带回来的那些人。。。”

“他们都很努力,尤其是那个叫林桃子的小子,天赋不错。”

陆长风望向校场方向,微笑着开口。

提起信众们,李覆舟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的确,他们值得更好的生活。”

陆长风则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你给了他们新生,他们也会回报你忠诚。”

“这种联系。。。很特别。”

李覆舟若有所思地摸了摸泥胎。

陆长风的话让他想起六爻龟甲与信众之间的金色细线——那些代表着愿力的连接。

“对了。”陆长风突然压低声音说道,“这几天夜里,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李覆舟闻言一愣:“什么异常?”

陆长风摇摇头:“可能是我多心了。”

“自从你带回这山鬼像,营地周围偶尔会有种被窥视的感觉。”

“尤其是晚上。”

李覆舟皱起眉头。

他这三天睡得极好,没注意到什么异常。

但六爻龟甲也没有出现过任何的的预警。

“我会留意的。”

李覆舟点了点头轻声回道。

陆长风点点头,又恢复了那副慵懒的样子。

“去吧,刘婶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烙饼,去晚了可就被抢光了。”

李覆舟随即笑着起身告辞。

走出几步,他突然回过头来。

“老爷子,这泥胎。。。最终会变成什么?”

老人眯起眼睛,阳光在他的皱纹间流淌。

“谁知道呢?”

“也许是福,也许是祸。”

“但既然它选择了你,总有它的道理。”

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让李覆舟更加困惑。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泥胎,它现在安静得像块普通的陶土。

但李覆舟知道,在那平静的外表下,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午饭时间,李覆舟照例去了刘婶的帐篷。

自从他回了黎教后,刘婶就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疼爱,每天换着法子做好吃的给他。

“来来来,趁热吃。”

刘婶塞给他一张刚出锅的烙饼,金黄酥脆,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李覆舟咬了一大口,满足地眯起眼。

腰间的泥胎似乎也被这香气感染,微微发热。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刘婶笑着又给他盛了碗野菜汤,“听说圣女和程姑娘又为你吵起来了?”

李覆舟差点被饼噎住,赶紧喝了口汤咽下去:“您怎么知道的?”

“整个营地都知道了。”

“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为你争风吃醋,小伙子们可羡慕坏了。”

说罢刘婶俏皮的地眨了眨眼睛,一脸坏笑的看着李覆舟。

李覆舟顿感哭笑不得。

这哪是什么值得羡慕的事?

简直是折磨!

程红药性子直爽,喜怒都写在脸上。

陆明昭则含蓄内敛,但绵里藏针。

两人碰在一起,就像火与冰,而他则像被架在中间的烤肉,外焦里嫩。

“不过,要我说啊。”刘婶压低声音凑近开口道,“还是程姑娘更适合你。”

“那丫头虽然脾气爆了点,但真心实意对你好。”

“圣女嘛。。。身份太高,不适合你。”

李覆舟也只能干笑。

这种话题他实在不想参与,否则传到两位当事人耳中,又是一场风波。

吃完饭,他帮着刘婶收拾了碗筷,然后信步走向校场。

下午的阳光有些灼人,但训练场上的年轻人个个汗流浃背,练得热火朝天。

林桃子正在练习基础剑法,动作虽然不够流畅,但一招一式都很认真。

看到李覆舟,他立刻停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李大哥!”少年兴奋地跑过来,“钱教头说我进步很快,再过几天就能学更高级的剑法了!”

李覆舟欣慰地看着他。

林桃子眼中的恐惧和怯懦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自信和希望。

这种变化不只发生在他身上,所有信众似乎都在这三天里获得了新生。

“好好练。”他拍拍林桃子的肩膀,“等你们学有所成,我带你们去执行任务。”

林桃子眼睛一亮:“真的?我一定加倍努力!”

离开训练场,李覆舟走向营地边缘的小溪。

这是他这几天发现的清净之地,溪水清澈,两岸绿树成荫,是个思考的好地方。

他在一块平坦的岩石上坐下,取下腰间的泥胎放在身旁。

溪水潺潺,鸟鸣啾啾,微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响声。

一切都是那么宁静祥和。

泥胎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嘴角的弧度似乎比早上更明显了一些。

李覆舟轻轻抚摸它,感受着那种奇妙的联系。

“你到底会变成什么呢?”

他低声问道。

泥胎没有回答。

但李覆舟能感觉到它在吸收周围的某种能量。

也许是阳光,也许是风,也许是溪水的声响。

这种吸收很微弱,但持续不断。

他闭上眼睛,让心神沉入识海。

六爻龟甲悬浮在那里,金光流转,与三十四条金色细线相连。

那是信众们的愿力。

自从回到黎教,这些细线变得更加明亮,愿力也越发充沛。

但今天,他注意到一个新的变化。

一条极细的银线从龟甲延伸出去,连接到了。。。泥胎上?

李覆舟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身旁的泥胎。

它什么时候和六爻龟甲建立了联系?

这种联系意味着什么?

泥胎依然安静地躺在岩石上,但李覆舟现在确信,它绝非普通的陶土制品。

陆长风说养着它没坏处,但眼前的情况显然已经超出了“没坏处“的范畴。

太阳渐渐西沉,李覆舟收起泥胎,准备回营地。

就在这时,六爻龟甲突然剧烈震颤了一下,一道模糊的预警闪过他的脑海。

一阵流光四溢,眼见着卦象即将凝聚而出,却在一半轰然崩碎。

这让李覆舟倍感惊讶。

这几日究竟是怎么回事,先是奇怪的泥胎,后是卦象破碎。

一个接一个从未见过的情况发生。

隐约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危险,但很遥远,暂时还构不成威胁。

与此同时,腰间的泥胎也变得异常冰冷,仿佛在呼应龟甲的预警。

李覆舟站在溪边,望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中升起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