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盛夏白雪

华莱士一行五十余人，朝着圣骑城的方向前行。

圣骑城是卡尔斯堡公国的北境首府，位于暮谷城的西南方向，两座城堡间大概需要半个月的骑程。

骑在队伍前列的人，高举着圣骑城旗帜，银枪在风中闪耀。

华莱士和珍妮坐在队伍中间的马车中，安德鲁则是和几个侍女坐在另一驾马车中。

马车的两翼，皆是全副武装的骑士。

一路上，他们遭遇大批前往暮谷城的人。

有的吆喝牲畜，有的拉着板车，当华莱士的车队路过的时候，他们纷纷让路，将头低下不敢高语。

“亚瑟大人减免赋税的政策效果不错，大家都愿意去暮谷城生活哎。”珍妮坐在马车中的金丝软床上，将马车窗帘拉开一条缝说道。

“卡尔斯堡公国常年战乱，贵族们只想着吞并别人的土地和财物，却忽视了自己领地的发展。亚瑟哥哥愿意吸引百姓去耕种和经商，这是大多数城主做不到的。”华莱士将头靠在珍妮的胸前，少女的体香令他陶醉。

“我相信亚瑟大人会是一位好城主，就和艾德·科尔斯特大人一样。”

“你也会是一位好城主。”华莱士望着撇了一眼雪白的山峰，默默说道。当下虽然是盛夏之月，但是北境的山头已经开始稀稀落落地下起了白雪。“等熔岩恶龙孵化出来，你就回曼尔巴城，我会为你找个老实靠谱的骑士，为柯林斯家族延续血脉。”

不知不觉，珍妮已跟他快一个年头了。

作为柯林斯家族的唯一继承人，她迟早要回去接替佛理·柯林斯，成为曼尔巴城城主之位。

想到这里，华莱士心中泛起一丝不舍。

“珍妮只想一辈子都伺候大人，一辈子当您的奴仆，大人...您是不是对我腻烦了？”珍妮的眼眶瞬间红了起来，滚烫的眼泪掉落到华莱士的唇间。

“傻瓜，哪有人一辈子当人奴仆的。”华莱士笑了笑，用手刮了刮她哭红的鼻子，不经意间下滑到她胸衣的蕾丝前，“有朝一日，你不仅会成为曼尔巴城的城主，甚至能统领整个科尔斯特全境。”

在华莱士那个时代，没有哪个秘书是干一辈子的，他们终究会得到提拔重用。

有事都是秘书干，事干多了自然要得到奖励。

珍妮睁大了眼睛，倒不是因为窗外那盛夏便雪白的山峰：“科尔斯特全境？那亚瑟大人怎么办？”

“亚瑟哥哥将会取代狄克，成为北境之王。”华莱士的眼神充满自信，微微扬起了头，咬住车厢果盘内的葡萄。

“北...北境之王？”珍妮颤声吸气。

“北境之王。”华莱士再次重复，手指向下划去，用手沾了沾放在窗沿的凤鸣清酒，吮吸几口，“我要将狄克·拉姆从侯爵位置上赶下来，让亚瑟取而代之。”

珍妮听罢，双膝半跪，再次发誓对华莱士效忠，“血火永生，柯林斯家族听候大人差遣。”

随后，她转身将头靠向了窗边，双手紧紧抓着窗沿底部，享受着外边的风景。

雪山下成群结队的飞鸟，不知疲惫地撞击整片森林，仿佛永远不会停下飞翔。

夏天的微风吹过珍妮脸庞，让她的小脸一阵红润。

华莱士亦不再说话，而是拔出狼心玩弄起来，剑柄上镶嵌的宝石通红坚硬。

暮谷城的武器师傅为狼心配制了精致的黑色剑鞘，上面的奔狼纹饰栩栩如生。

他要用这把剑，手刃谋杀艾德·科尔斯特的凶手。

许久之后，车队才停了下来。

“华莱士大人，我们已经到了圣骑河。”士兵轻敲车门禀报。

“我知道了。”华莱士系上裤带，披了件青袍长袍，在士兵的搀扶下走下马车，长时间的舟车劳顿让他有些双腿发软。

圣骑河横跨圣骑城和暮谷城，从地图上看，几乎将北境一分为二。

渡口坐落于湍急河流的咽喉处，由一群弓箭手把守。在码头，十二艘包铁战船锚链缠满荆棘铁刺

远远望去，他们胸前有着鲶鱼纹章。

是效忠狄克的费舍尔家族，亦称为鲶鱼家族。

渡口边的堡垒上，甚至架了一排重型巨弩。

鲶鱼家族瞧见安德鲁队伍的旗号，便在码头放出一艘缠满荆棘铁刺的战船，将马车引了上去。

华莱士粗略一看，这样的战船总共有七艘，每一艘的船帆上都刺绣着七天使之一。

“跨过这条河，便是圣骑城的领地了。”安德鲁说。

“这条河看似不算太深。”华莱士望着滚滚河水，“水位低的时候，马能直接跨过去吗？”

“西子城叛乱的时候，艾德·科尔斯特正是率领奔狼军团横跨圣骑河，支援狄克大人。”安德鲁说道，“不过，最好需要有人指引，我们在水底埋了铁钉和尖桩，还有这些石头旁全是蒺藜。”

华莱士若有所思，如果暮谷城和圣骑城爆发战争，这里的渡口将是一个重要的据点，如果争取不到飞鱼家族的支持，就必须毁掉这些重型巨弩和铁船。

等到了对岸，一个老人已在骑士的搀扶下，等候他们。

他撑着拐杖，胡须发白，年纪近百，绸缎锦袍刺绣着一群鲶鱼。

“这位是菲尔普斯·费舍尔，鲶鱼家族的族长。”安德鲁介绍道，“今夜我们在鲶鱼城堡小憩，明日便能抵达圣骑城的主城堡。”

“久仰大名，菲尔普斯大人。”华莱士点点头，他听说过这个人。

菲尔普斯又称作老鱼，据说娶了几十个妻妾，最小的新娘年纪比华莱士还要小。由于老鱼妻妾成群，家中子子孙孙有如鱼卵般众多，坊间戏称老鱼一个人生下了整个鲶鱼家族。

随后，安德鲁又向塔图姆介绍了华莱士：“这位是新任的圣骑城守卫军副军长，艾德·科尔斯特大人的次子，华莱士·科尔斯特，他亦是一位巫师。”

“巫师？”老鱼露出艳羡的神情，能让安德鲁大人亲自迎接至圣骑城，必然不是半吊子水的骗子巫师，“书上说巫师能制作一些药剂神油，让男人永远保持青春活力，大人可能为我制作一些？”

“得了吧，老鱼。”安德鲁哈哈大笑，“你这身子骨就别折腾了。我还希望你长命百岁，为圣骑城竖起北方的巨盾。”

老鱼跟着大笑起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夜鲶鱼城堡刚好有一出大戏，诸位算是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