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尘世的最初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便过去了七日时光。

这几天里银辉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黄金神教那边的赔偿已经交到了凯德尔的手上，同时那边送来一个消息。

黄金神教来的使者对特蕾西娅说，只要她愿意加入神教，他们便愿意尊她为圣女，同时还留下了一大堆好处。

神教本以为能够通过这种方式拉拢特蕾西娅这么一个得到圣物认可的幸运女孩，但特蕾西娅坚定的站在凯德尔这边。

最终神教的使者与凯德尔商议一番后，决定接受凯德尔的条件。让特蕾西娅在神教内部挂个圣女的名，但人身自由不受限制，也不会接受神教的供奉。

之所以这样完全是因为凯德尔看不上神教里的那些三瓜两枣，特蕾西娅有自己带着比什么都好。

至于神教送来的东西，凯德尔则是物尽其用。

自然元素结晶是世界力量的具象化，在曾经很常见的东西，但在如今这个时代已经十分稀少了。

它蕴含着十分强大的自然之力，凯德尔将其交给艾瑟妮尔吸收，可以帮她恢复部分曾经的力量。

神圣甘露是神性树木的露珠，对凯德尔没有什么作用，但他可以将其融入送给特蕾西娅的白袍之中，慢慢滋润她的身体，助其吸收进化。

至于那些魔法书，凯德尔在看完之后就全部送给特蕾西娅了。教人什么的他确实不太擅长，只能给她留下一些自己的感悟让她慢慢去理解。

再过几天祝圣日就要开始了，银辉城中充满了欢声笑语，正是一片歌舞升平的繁荣景象。

潜伏在城中的黑暗种族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城中繁荣的景象再过不久便会化为地狱。

凯德尔坐在白塔的顶端，俯视着云层下方的银辉城。在他的身旁坐着一个裙装少女，正是露娜。

高处呼啸的寒风没有影响到两人分毫，洁白的云层也丝毫没有影响二人的视线。他们就在高空中监视着下方一望无际的银辉城，语气平淡好似在唠家常。

“约书亚觉得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动手？”露娜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俯视着下方的城市，语气却没有丝毫波动。

似乎只是在询问一件平平无奇的小事，一个饭后的闲谈。

“不知道，但如果是黑暗生物的话，应该会在晚上行动。”

凯德尔面色平静，目光直视着远方幽影山脉的深处。那里哪怕是在白天的阳光之下也依旧一片黑暗，但在他的面前一切却又无所遁形。

“不对哦，他们不会蠢到在晚上动手的。阿珈萨利亚的天空上高悬的银月是奥蕾希尔殿下的第三只眼睛，月光照耀之处便是她目之所及。”

“哪怕用乌云遮蔽天空，也挡不住神之子的目光。”

凯德尔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照你这说法，它们只能白天行动咯。”

露娜依旧面带微笑，摇头说道：“不对，虽然高阶黑暗生物的确不惧阳光。但一些比较低级的黑暗生物依旧会受到日光的影响变得无比脆弱，在这种情况下它们是没有足够的战力攻破银辉城的防御的。”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它们的行动时间应该是在黄昏时分。也就是说，它们有信心能够在银月升起前瓦解整座银辉城的防御，并且不留一人。”

凯德尔没有回话，算是默认了露娜的猜测。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在白塔的塔顶，感受着身边呼啸的寒风，再也没有任何言语。

凯德尔抬头看向天空，他的眼睛透过尘世的天穹看见了星界的光景。

他记得，星界的一切都是他按照宇宙塑造的。

行星、恒星、黑洞、星系、超星系团……一切的一切都随着这个世界特有的物理规律变化着，是那么的美丽。

话说现在的星界又是怎样的呢？有时间就去亲眼看看吧。

“你在看什么呢？”

露娜靠了过来，看着凯德尔望着天空一动不动的样子，也随他一起抬头，不过看到的只有永远挂在天上的太阳与白茫茫的苍穹。

“我在看星星。”

“星星？”露娜有些好奇的歪了歪脑袋，再次抬头却依旧什么也看不见。

太阳的光芒遮蔽了星辰的微光，在尘世穹顶的保护下，日落之前谁也无法透过苍穹直视星界的星辰。

“嗯，你可能看不到，毕竟尘世的苍穹阻隔了世界与星界的连接。在久远的圣灵时代，世界树尚在尘世之时，星界的每一颗星辰都是世界树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那时尘世的布局与现在大不相同。那时的大地与天空是两只巨大的兽，天上的那只叫席利乌斯，也就是天空；地上的这只叫贝基摩斯，也叫做大地。”

“那个时候，天空的羽毛中包裹着混沌与群星。当时的世界星辰是在天空之下的一部分，天空之上的则是天国。”

“世界树扎根在大地的中心，万水的源泉自树的心脏流出，流到了大地的四方，汇集的水便叫做海洋。”

凯德尔的眼神中透露着怀念的神色，为身边的少女缓缓讲述着上古的传说。

“世界树的枝干贯通天地，星界与混沌的一切组成了祂的树冠。当树枝上结满的果实落到尘世的土地上，便会化成神的模样，那就是最初的精灵。”

“可惜后来的一场大战导致尘世的一切四分五裂，席利乌斯与贝基摩斯死亡，才有了之后的破碎时代。

“如今尘世的一切不过是天空与大地的尸体碎片，正因为祂们的死亡才让现在的世界如此贫瘠、脆弱。

露娜静静的坐在一旁，耐心的倾听着凯德尔的讲述。这些对她而言如同传说一般的东西，难以想象在曾经却真正存在过。

她并没有怀疑这是否真的只是一个故事，因为她知道黄金时代的一切都远比现在发达，哪怕是彼世的精灵也愿意与当时的尘世建交。

“说起彼世，你知道尘世中心的无底洞吗？”

露娜点了点头：“我没有真正去过，但传说无底洞是连接地狱的通道。”

凯德尔并没有否认，反倒跟她说起了无底洞的来历：“地狱只是大地之下的一个空间，曾经地狱被踩在贝基摩斯的脚下，导致恶魔永远无法进入尘世。”

“但自从「大地」与「天空」死亡后，精灵为了祂们的母亲「世界」的存活，将世界树扎根的大地尽数挖出，将连接着树冠的星辰与混沌也全部带走。然后又拿走了「天空」的羽毛，才造就了如今的彼世。”

说着，凯德尔缓缓起身活动一下筋骨：“所以才导致如今的尘世直接与地狱相连，如果不是天堂的锁链封印了无底的洞穴，地狱的恶魔们恐怕早就鱼贯而出，将城市化作他们的家园。”

他指着远处的小黑点——身高万丈的魔将带着黑压压的魔群正缓缓朝银辉城走来。

无数的恶魔在大地上组成了一片黑色的浪潮，就连天上洒落的日光也被魔群掩盖。

它们所过之处留下的只有黑色的焦土与暗红的火焰，空气中硫磺的气息哪怕相隔万里也无比清晰。

魔将的影子联通着地狱，仿佛一座正在喷发的火山。无穷的岩浆自它的身上流出，无尽的熔岩至它的影子喷涌，形成了一片由岩浆形成的海啸，将一切吞噬殆尽。

“所以我无法忍受尘世的一切遭到恶魔的玷污，既然舍弃了天堂的幸福而去追求地狱的痛苦，那就别来掠夺尘世的乐土！”

“人类作为神之幼子，乃是名正言顺的尘世之主。如果有恶徒想要扰乱我们的家园，我必亲手持剑将其送入死亡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