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受难日

大雨还在下。

那种混杂着腐烂气息的气味弥漫在整座城市。

罪恶之都，邪恶之城。

夜空之上依旧亮着耀眼的蝙蝠灯用来震慑那些不法分子。

不过这些和蝙蝠侠没什么关系。

他抬头看着头顶，黑漆漆的一片。

又看了看四周，一面面巨大的白皙的大理石彼此勾连组合共同构成了一道巨大的迷宫，将他困死在了这里。

是的，蝙蝠侠迷路了。

从哥谭市的下水道一路摸索，这位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很轻松便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查到了隔了一面墙的暗格。

然后，他轻车熟路的溜了进来，并且察觉到这里是猫头鹰法庭的一个据点。

毕竟，一进门就看到了一座巨大的猫头鹰雕像屹立在门口，下边还有喷泉，让一些水流顺着猫头鹰的鸟啄流下。

蝙蝠侠就像是不请自来的客人，开始了对这里的探索。

他走入那些大理石堆砌成的迷宫，他认为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可以轻松破解这些难题。

但现实是，大错特错。

在蝙蝠侠踏入迷宫的下一刻，无数的利爪便从四面八方涌出。

该死的，他本以为韦恩庄园的大半已经被解决了，但哥谭就像是个臭碧池，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就像是猫捉老鼠的游戏，一群利爪隐藏在黑暗中，时不时冲出来试图杀死蝙蝠侠。

打倒的利爪几乎能塞满一整个房间，蝙蝠侠不断反抗戒备作战，已经记不清时间。

身体每一块肌肉，每一滴鲜血都在叫嚷着歇息。

该死的，又累又渴，更倒霉的是，在不知道第几圈以后，蝙蝠侠发现他又再次回到了原地。

还是熟悉的猫头鹰雕像，但入口已经消失不见了。

身体又累又渴，蝙蝠侠踉跄着跪在地上，他弯下腰，将手伸到水池里，捧起一手水放入口中。

水流通过食道流入胃中，冰冷的感觉仿佛要把胃给冻住一样，让蝙蝠侠忍不住捂住肚子。

大脑开始变得昏昏沉沉，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光怪陆离。

蝙蝠侠的眼前时不时浮现出一些古怪的场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从他的眼前闪过。

倒在小巷中的父母四肢僵硬的爬起身，那额头上的弹孔还在汩汩朝外冒着鲜血。

“布鲁斯。”

他们踉跄着向蝙蝠侠走来，然后场景再次变化，父母的长相彼此扭曲融合，变化成阿福的面庞。

“布鲁斯老爷，你什么时候退休！”

阿福张着大嘴，口腔中流出哗哗的鲜血，几乎是尖叫着呐喊：“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画面又再度翻转，下一秒，一头猫头鹰嘶吼着撕破阿福的面颊，然后，一双利爪狠狠插进了蝙蝠侠的腰腹。

“啊！”

男人发出一声惨叫，然后，他被那双爪子举起头顶。

“蝙蝠侠！”

利爪们刺耳的声音炸响，一个体格高大的利爪将手中的爪刃刺入蝙蝠侠的腰腹，将其硬生生举在半空。

那些鲜血从伤口砸在利爪面罩上，他对着四周呐喊。

“各位议员们，你们希望他怎么死？”

蝙蝠侠看到，头顶一望无际的黑幕亮起灯光，那些迷宫上空的竟然是一层层厚重的防弹玻璃，就像是玻璃栈桥，一个个脸上戴着夜枭白面，身着礼服的男男女女彼此窃声私语。

“是你们！”

蝙蝠侠的目光中仿佛要喷出火焰，他终于见到了，见到了这些掌控哥谭市的巨大黑手。

这些权贵们构成的圈子利用它们的财富和武力不断的对这座城市施加影响。

复仇，复仇！

但刀刃死死的卡在肋骨之间，让蝙蝠侠动弹不得。

上空的人们很快讨论出了一个结果。

一个坐着轮椅的贵妇人用手中的拐杖敲了敲玻璃，她冷声说道：“给予他最严重的死法。”

“折磨致死。”

“榨干他的每一滴血，殴打他的每一寸皮肤。”

“我们要让他痛不欲生！”

“如你们所愿，议员们！”

利爪将蝙蝠侠重重的摔在地上，然后举起装着指虎的拳头，一下又一下的轰击在蝙蝠侠的脸颊上。

头晕目眩，鲜血横飞。

在冰冷的迷宫当中，正上演着一场名为血腥折磨的大戏。

法庭成员们呐喊着，尖叫着。

他们高高在上，他们目光玩味。

他们看着蝙蝠侠，就像是那些权贵在看着普通人一样的轻蔑。

蝙蝠侠在奋力挣扎，但又有利爪冲上前按住了蝙蝠侠。

他的挣扎愈发无力。

老老实实当个正常人不好吗？普普通通甘心认命不好吗？

非要去挣扎，非要去抱着一厢情愿去撞得头破血流？

很快，很快，这场“演出”到达了尾声。

“蝙蝠侠！”“蝙蝠侠。”

利爪们将浑身浮肿满脸是血的蝙蝠侠围在中间，他们举起了手中的爪刃。

“猫头鹰法庭，判你死刑。”

浑浑噩噩的蝙蝠侠看见利爪举起刀刃。

到这里就结束了吗？自己的故事，自己的复仇？

蝙蝠侠心中升起一股莫大的悲凉，他看见那刀刃距离自己的喉咙越来越近。

威胁迫在眉睫，死亡近在咫尺。

所有猫头鹰议员们都屏住了呼吸，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蝙蝠侠死亡的画面了！

但，远处的山壁好像传来了什么声音。

嗡！

一股深沉的，压抑的，好似某种热能聚集高温般折射的声音在低吟。

“怎么回事？”

有议员疑惑看向墙壁。

“去看看！”

老妇人指挥着一个利爪走向那发出声音的墙壁。

利爪警惕将右耳贴在墙壁。

他皱着眉。

那声音似乎，越来越近了。

嗡嗡，嗡嗡～

好像到达了某个临界点。

红

轰！

刺耳的轰鸣声爆炸而落，一道璀璨的光束嘶吼着呼啸破开坚固的墙壁，撕裂那些黑岩。

就像是劈开山峦，划开大海的神明。

贴墙的利爪第一时间被削掉了半边身子。

物理禁通之物的现实，被那抹红光轻松瓦解。

破开，一道幽深的大洞。

无数双眼睛，无数视线看向那条黝黑的通道。

然后，人们看见，在通道的另一端，一个双眸亮着红光的人影缓缓漂浮在半空中，带来满满的压迫感。

“各位先生们，晚上好。”

罗锐盯着四周的利爪刺客们。

“还有你们。”

他伸手指向头顶天穹之上的议员们，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让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名字就叫....”

“猎人杀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