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 6 Team

蔚蓝的天空下,初升的太阳将一缕缕金色光芒洒在郊区的巨大废墟建筑上——这里曾经是他们的藏身之所。

Wanting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以人类形态踉跄前行。他的手上沾满鲜血与羽毛,布满伤痕的手指在满是灰尘的墙面上留下斑驳血痕。昨晚那场大屠杀的惨烈仍历历在目——先是天羽,接着是源源不断的敌人。直到黎明前最后一刻,他仍在用残存的力气战斗。

此刻,他的精神虽不敢松懈,但身体早已到达极限。胸口仿佛压着千斤巨石,视线逐渐模糊。他知道,那些对手大多是民间神者,天羽也不过是出于私怨。但神幕府究竟在谋划什么?「神幕川」是否正躲在暗处,等着坐收渔利?

“咚——”

他没有倒下。

模糊的视线中,一个身影接住了他。不是索命的神暮川,而是杨秀。

“没事吧?”

杨秀的声音透着疲惫。昨晚他并未逃离——天蚕封锁了所有道路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放心不下Wanting。

“喂,你没事吧?”霞姐从杨秀身后探出头来,嘴里叼着的棒棒糖随着说话轻轻晃动。

“你们...怎么还...”话音未落,Wanting便陷入昏迷。

梦境如约而至。

“又是你。”

Wanting坐在英式咖啡馆里,落地窗外是静止的世界——雨滴凝固在空中。对面坐着那位熟悉的面具绅士,身上挂满滴答作响的钟表,手中的咖啡热气却诡异地停滞不动。

“你到底是不是神者?”

“说过很多次了,我是钟匠,你的引路人。”面具下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你的旅途开启了新篇章,祝你和伙伴们相处愉快。不过...“

“别和他们建立太深的羁绊。毕竟你的命运,终将走向毁灭。”

“叮——“随着咖啡杯被轻弹的声响,Wanting猛然惊醒。

熟悉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胶水和尘埃的气味。他躺在废墟里唯一的床垫上。

“喂,大帅哥终于醒了?“霞姐靠在墙边,红色外套下的紧身黑裤勾勒出修长线条。她叼着棒棒糖,语气平静得出奇:“怎么?看我这样子很意外?”

“啵”的一声,她取出糖果:“杨秀说我们现在是盟友了。我不会当累赘——现在的我,是真正的觉醒者。”她的眼神平静如水,仿佛已将过往尽数抛却。

见Wanting仍神情恍惚,霞姐转身欲走,却在门口驻足:“对了...”

她侧过半边脸,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谢谢你。”

门外,守候多时的杨秀正沐浴在晨光中,金发被染成灿烂的金色。

“他醒了”杨秀的声音带着倦意。

霞姐伸了个懒腰:“可算醒了。你守了一天一夜吧?”

“没事,”杨秀摆摆手,笑容温和,“只是高兴我们的团队终于稳定了。”

霞姐叼回棒棒糖准备离开,却被杨秀叫住:“那个...清晨墙上的灰虽然不多,但...”他指了指她的后背。

霞姐扭头一看,皮裤和外套背面已沾满墙灰。

远处高楼,晨光斜照在一个西装生物身上。它全身覆盖银色鳞片,鳞缝间流淌着岩浆般的红光,面部中央的独眼如毒蛇般死死盯着废墟方向。

午后,废墟天台上。

“接下来怎么办?”霞姐问道

杨秀摩挲着下巴:“我在意天羽使用的生物技术...”

“你有线索?”

“在政府工作时,我参与过'生命之树'计划。”

杨秀神色凝重,“那本该是个失败的项目——旨在用科学探究生命本源,却因耗资巨大被叫停。”

“但它确实出现了。”霞姐皱眉。

“我怀疑天羽与古魔做了交易。”杨秀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古魔会引诱欲望扭曲者签订契约,宿主死后便会寻找新目标。”

“实验室呢?肯定被废弃了?”

“神幕府高层昏庸无能,天羽死后没人会追查这事。”杨秀笃定道。

深夜,两人潜入了郊外的废弃实验室。铁门锈迹斑斑,轻轻一推便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地下室漆黑一片。霞姐化作恶魔形态,蜘蛛复眼在黑暗中泛着幽光。翻找文件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都是无关紧要的资料...”她喃喃自语,“好像被人翻过...”

“你猜呢,小姐?”嘶哑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霞姐猛然转身,却只看到一片黑暗。

“用夜视眼找我很蠢哦~”声音忽左忽右,“毕竟...”

耳畔突然传来湿热的吐息:“我的本体就是黑暗啊~”

红光骤现,一个黑袍身影浮现——空洞的眼眶里跳动着血色光芒,裂至耳根的嘴角挂着扭曲笑容

十罪之一,「暗」。

“别紧张~”它嬉笑着后退,“我只是帮「杀戮」善后而已。我们既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但你很有趣...我们还会再见的~”

话音未落,黑影已消散无踪。

霞姐站在原地,冷汗浸透了后背。显然,有人捷足先登了。

两人自有无功而返。

“搜了半晚上,结果什么也没有。”霞姐,双手下垂遗憾的说。

“的确,而且事情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杨秀分析

“杨秀老兄,你那么见多识广你知道刚才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还有他所说的那个叫什么杀戮是谁?”霞姐,突然来了兴趣便问道

“我不敢完全确定。”杨秀小声说道,语气十分谨慎。

“但有可能是他们也就是MST中的那十位。”

“我还没问你呢MST到底是什么东西呀?”

“MST即为国际危险等级生命体一称Moster,简写为MST。”

“其中包括两类生命体,一种是像Wanting这样的不知为何强大的恶魔,还有一种便是这个世界原罪的载体,他们身份特殊因为没人知道他们从哪里来,也没人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就是人类的原罪「十罪」”

“可是如果果真是他们,那么情况就有点复杂了。他们中的两人似乎与政府合作进行研究但是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不清楚”

夜幕低垂,残缺的月亮悬在废墟上空,洒下冷冽的清辉。Wanting独自伫立在断裂的混凝土横梁上,血色瞳孔倒映着月轮,仿佛两潭深不见底的古井。夜风拂过他破损的衣角,露出下面尚未愈合的伤口。

远处传来脚步声。霞姐和杨秀的身影出现在废墟入口,月光在他们身后拉出细长的影子。三人默契地回到临时栖身的角落,谁都没有开口。杨秀熟练地支起简易炉灶,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脆。

“咕噜噜——”

水汽从铁锅边缘溢出,在冷空气中凝结成白雾。Wanting依旧沉默地站在墙边,目光穿过破败的天花板,追逐着那片残缺的月光。他的身影与阴影融为一体,只有那双红眸偶尔闪烁,像黑暗中蛰伏的野兽。

霞姐无聊的摆弄起了自己的银手镯。这种压抑的沉默让她浑身不自在,仿佛有蚂蚁在皮肤下爬行。她突然转向Wanting

“喂,三角恶魔兄。”

她故意用轻快的语调打破沉寂。

“听你一直说华之语,该不会和我一样,是从大洋彼岸漂过来的吧?”

Wanting的睫毛微微颤动,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不清楚。”

“难道是孤儿?”

霞姐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月光下,她看见Wanting的指节突然绷紧,又在下一秒缓缓松开。

“可能吧。”他抬起脸,月光勾勒出他锋利的轮廓。

“记忆里...只有血的颜色。父母的面容,早就看不清了。”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该死,她在心里咒骂自己,这话题比预想的还要沉重。

就在这时,一阵诱人的香气飘来。杨秀揭开锅盖,蒸腾的热气中,鲈鱼雪白的肉质若隐若现。旁边小锅里炖着的豆腐正“咕嘟咕嘟”冒着泡,酱色的汤汁里浮着翠绿的葱花。

“嗯,既然如此那我也来帮下忙吧。等行,我帮你去周围捡点柴火。”

似乎是为了摆脱刚才的情绪,霞姐到周围去收集柴火。

“开饭了。”几分钟后杨秀轻声唤道,用木勺轻轻搅动汤汁。

Wanting终于从阴影中走出。当他靠近炉火时,跳动的火光在那双红眸中映出细碎的金芒,像是冰封的湖面突然有了温度。

几人来到用简单木板搭起的饭桌前。

Wanting盯着碗里的鱼,眉头微蹙。他握着筷子,动作生硬地戳了戳鱼肉,似乎在思考如何下口。

霞姐瞥见他的窘态,嘴角扬起狡黠的弧度,故意凑近,压低声音道:“喂,三角恶魔兄,吃鱼可得小心点哦~“

她眯起眼睛,故作神秘地晃了晃手指,“鱼刺可是很狡猾的,一不小心就会卡住嗓子,疼得你嗷嗷叫!”

Wanting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默默低头,用筷子小心翼翼地挑开鱼刺。

杨秀在一旁无奈地但却略带笑意摇头,

“赵霞,你自己才该小心吧?”

他指了指她碗里被啃得乱七八糟的鱼骨头。

“边吃鱼边说话,最容易卡刺的就是你。”

霞姐一听,立刻昂起下巴,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胸口

“哈!怎么可能?本姑娘吃鱼从来都是——”

“咔!咳咳咳——”

杨秀叹了口气,递过一碟醋“所以说,得意忘形的时候最容易出事。”

霞姐好不容易缓过来“这、这鱼有问题!它偷袭我!”

杨秀摇头温良的笑着说。

“行行行,鱼的问题。”

“噗嗤”

霞姐猛然看向Wanting。他正在用左手轻捂着嘴

“你刚才笑了吗?”霞姐眯起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没。”Wanting依然冷淡的发言,但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嘻嘻,刚才你绝对是笑了,”

霞姐兴奋地转向杨秀。

“唉,杨秀你看见了吧?他刚才绝对是笑了!”

杨秀已经收拾好碗筷,闻言只是微微一笑,语气轻快

“不知道哦。”

“好的好的我看出来了你们两个是合伙的!”

月光悄悄爬上废墟的断壁,三个人的影子在火光中轻轻摇曳。最左边那道黑影,轮廓似乎比平时柔和了几分,隐约能看出——他的肩膀,正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