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朽木

“我并不是异常物。”江来提醒道。

张树林闻言只是笑了笑，没多做争论“江来先生，您迟早会明白的，您的存在是多么美丽的巧合。”

疯子也有疯子的用处，哪怕是鞋教祸害的也不是蓝星，江来与之合作没有丝毫心理负担。

于是开口催促道：“别说废话了，我这里只接委托，说出你的要求。”

“这个不着急，今晚我们的时间很长，我还有一个问题。”张树林道。

江来没有再回应，而是等待张树林再次开口。

张树林也不辜负期待，几乎不停歇的问道：“江来先生不回答我就当您同意了，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是，您真心认为自己是一个人类吗？这个问题很重要，请您一定仔细思考再回答。”

不是人类还能是什么？

骗他说自己是异常物？

这个答案或许不是那么简单，江来思考着来到这个世界后种种的经历。

刍狗看起来是秩序一方，维护城市的安全，包括这些制服人员也是如此。

他们对异常物的态度是以敌对为主，主打一个不成收容物就地消灭或隔离。

至少刍狗想尽办法把他的雾中人化身骗出去收容的意图昭然若揭，他一直推脱着酬金不够不能离开事务所太远才混过去。

而那个身穿暗红色衣服的长官，对江来问出的问题不是将来事务所的收容方法亦或者弱点，而是破坏性就能看出他们在意的不是收容物，稳定的社会秩序才是他们的职责。

眼前这位……

不好评价，行为有点像反社会人格，性格却不似。

他口中的“组织”，追求的目的似乎是把人类变成异常物，有人类智慧的异常物。

“我确信我还是一个人类。”江来平静道。

张树林听到这个回答，气息明显沉重了几分，控制不住表情的扭曲。

就在江来以为自己猜错了的时候，张树林突然猛烈的鼓掌。

他神情激动：“没错！没错！就是这样，异常物也好，收容物也罢，只要我们依旧认为自己是人类那就是人类！非常精彩的回答！”

“在此，我郑重的邀请江来先生成为我组织的一员，我们叫做朽木，致力于引导异常物找回真正的自我，并将这福音传递给每一个人。”

疯狂的话语让江来眉头紧锁，灾难面前总是会滋生出这样的狂徒。

“加入就算了，合作可以。”

“我知道，我知道，您还暂时不能摆脱异常物本体的限制，没关系，我们会帮你。”

说完，张树林将箱子放在卷帘门前。

A001-1晶体可以通过看不见的壁垒，普通的木质箱子却不行，他这么做的意思很明显，这次的委托必须派一个实体出去以表诚意。

“是否接受委托。”张树林很有信心的笑道。

不得不说，诱惑很大，就算是刍狗布置的陷阱也是下了血本了。

只要拿到这堆A001-1晶体，雾中人损失在外面也是不亏的！

“你还没说委托的具体内容。”江来沉吟道。

张树林很是干脆的道：“抱歉，事关重大，我虽然相信你，江来先生，但异常物有时会无法违背本能，所以不说出来对你我都好。”

被拒绝了，也没出江来的意料，能混进管理异常物的部门做卧底，做事不会留下明显漏洞，说不定其面貌身份都是借的。

思来想去，江来最终还是决定将雾中人放出去。

戴上面具，模仿一旁诺亚的面皮，把雾气全部收拢体内，一个活生生的“人类”越过卷帘门而出。

随即抱起木箱，将里面的A001-1晶体通通倒了进去。

张树林也没拦着，面带笑意站在一旁饶有兴致的聊着天：“我一直不理解为什么很多异常物都渴望这种晶体，它对普通人类的作用能让身体更亲和异常物，从而可以收容一些并不强力的异常物，对异常物本身的作用似乎并不大。”

“也许可以用来稳固自身吧，我也不太清楚。”江来随口扯了个慌。

“原来是这样。”

收拾完东西，江来看了眼呆立在原地站岗的镇守人员，心中对这个世界异常物的好奇越来越重，说不定也能形成卡牌。

“走吧，感谢你的信任，我们出去再说。”

跟着张树林往封锁线外走，一路上根本没有任何阻碍，路过的巡逻队还会和张树林打招呼，却是无视了后面的江来。

“这是什么收容物的效果。”江来好奇道。

张树林没回头，低声解惑道：“曾经的代号是B327-熟视无睹，来自于一名被处决的传奇大盗，能够放出扭曲视线和听觉的奇异之光，被收容后代号取消。”

“代号取消是什么意思，被收容后异常物就死了？”

“对了一半，被人体彻底驾驭的异常物相当于和宿主融为一体，宿主死亡后会形成新的异常物，至今找不到前者与后者有什么关联，不过能力大相径庭，所以我们组织也不确定是否称得上死亡。

杀死异常物的方法有很多，有些异常物十分脆弱，死亡后代号也会回收。

被收容后代号取消，是因为收容物用的是另一套编号方法，代指的不再是收容物而是人，典型异常管理局的官僚主义作风。”张树林鄙夷道。

“原来如此……”

张树林的干货很多，江来一一记下。

在二人即将走出大门时，一个cos二郎神的人挡在了路中央。

额头上眼睛睁开，却是一只血色竖瞳。

张树林神色一紧，故作轻松的上前道：“无眼老大，你在这做什么？”

无眼没理会，额头上的眼睛看向张树林身后，江来也是猛然止住动作，随即看到张树林背后的手在疯狂打手势急忙闭上眼睛。

数秒后，无眼额头上的竖瞳合拢，对张树林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好的，无眼老大，我先走了。”

张树林有了动作，江来也是急忙跟上脚步，有惊无险的通过无眼身旁。

只不过在二人走后，无眼眼镜下的一双眼睛猛然睁开，黑洞洞根本就没有眼珠，他看着江来最后停留的位置，露出一个僵硬别扭的笑容。

“幸好你没和无眼对视。”

张树林上了车，狠狠松了口气。

“怎么说。”江来随口一问。

“无眼的能力保密程度很高，他以前是异常物研究所的人，所以也没有太多过往记录，探查到的能力仅一项，能够将与其对视的人甚至异常物封存。”

“异常物研究所？”

“就是一个拿异常物做实验的地方，如果异常物无法收容、收容条件太苛刻或者能力太过鸡肋就会被送入其中榨干每一滴价值。

现在可以跟你透露一下了，我们这次的目标就是进入研究所放出一个异常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