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警戒者

很可惜，罗文还没有看见那位拯救他们一行人的家伙就晕过去了。

当他再次有知觉的时候，便发现自己已经在一座颠簸的马车内。

这是哪里？读档成功了吗？莫非我玩的是RE：上古卷轴？

眼睛睁开，夕阳西下，将天边的薄云映得血红。驾驶着马车的两个警戒者还在聊着天。

“北边一点的地方开始下雪了，沟槽的天气，今年怎么那么冷。”

“没有帝国的帮扶，估计又要冻死不少的人，为了活下去，呵，又是那群奴隶贩子的狂欢。”法比恩小声的感叹着。

“为什么帝国不立法把那群奴隶贩子统统处死。”莱德尔接触过那群奴隶贩子，语气中透露着难以掩饰的厌恶。

“提出过，但是被议会里的贵族否决了。”

“玛德，又是元老会，那群狗娘养的贵族做对过什么决策。”

“那你应该去加入风暴斗篷，然后推翻他们。”法比恩呵呵一笑。

莱德尔倒是没有接话，罗文起身的动静惊动了他。

“醒了，怎么称呼。”

“罗文。”

“行吧，罗文，我们是警戒者。是队长决定救你回来的，他们现在到前面侦查，等一下你可以和她谈谈。”

警戒者啊，一群追杀魔族的信仰战士，要是出现什么危机，他们毫无疑问是最好的NPC，塞一具尸体在门口再放一本日记就好那种。

环顾四周，没看到艾达他们的身影，心中有些担心的罗文问道：

“艾达与拉罗夫他们呢？”

“在河木镇，拉罗夫他姐姐歌尔朵家，你的身体太弱而且中毒情况颇深，队长就将你带上了。”

罗文颔首，没想到在剧情出现差错的情况下还是走上了正轨。

他又重新躺倒在马车里。大难不死并没有给予罗文什么太大的兴奋。

这个世界很危险，霜噬蜘蛛，狼，伐莫，巨人，还有趁着战乱四处占山头的强盗。

而这些，仅仅只是表面的危险。

一阵沉重而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

“前方山洞的巨魔已被清缴，我们今晚就在那山洞附近扎营。”

“收到。”

马车的速度逐步加快，跟上前方部队的步伐。

入夜，篝火升起。一红一蓝两轮巨大的明月高悬于夜空。在精灵史中，这两轮明月是洛克汗被分成两半的尸体化成的。在诺德神系中洛克汗又被称为舒尔（Shor），是诺德主神，幽域之神与神王。

老滚的世界观充满着客观唯心的味道，而且从前往后沿革漫长，历经了四个纪元201年。

所以你从不同的种族中往往能看到不同的历史描述，其中不乏冲突的地方。

就如洛克汗，也就是舒尔，被人类视为创世英雄，但是在精灵的眼中祂却被描述为欺诈者，堕落之源与秩序之敌。

高精灵认为，洛克汗通过谎言诱使伊德拉参与创世，导致这些神圣存在被困于奈恩（Nirn）的混沌世界中，以此掩盖祂的目的——通过创世削弱原灵，使他们堕落为凡人。

而自称为原灵直系后裔的高精灵，自然对洛克汗报以敌视的态度了。

“大病刚好可得吃点东西。”

那是一个豪爽的女声，罗文回过头去，看到一个高马尾的高挑女性，她身着纯白色露脐盔甲，而正中的肚脐眼则被一颗蔚蓝色的水滴状水晶遮挡住。

她是......凯西提？他对这个人有着十分淡薄的印象，在游戏里是一个驻守在警戒者之厅的NPC，会在游戏角色到达十级的时候因为吸血鬼的袭击而死去。不只是她，除了杜林，这里所有的警戒者都会因为那场袭击死去。

“还在发呆，毒素该不会伤到你的脑子吧。”将兔腿举到他面前晃了晃。

“啊......没有的，只是你这样穿不冷吗？”罗文接过了兔腿，看着那扭动的腰肢问道。

守护者凯西提笑着没有回答，拍了拍身上的盔甲说道：“你用洞察术看看。”

可是她等来的却是罗文有点尴尬的表情。

“你老师不会连这个都没教你吧？”

“魔法我是自学的。”罗文挠了挠脑袋。

自学能看懂魔法书，而且还修成了？难道真的有路上走着随地捡到天才这种事儿。

凯西提心里嘀咕着，忍不住好奇的多看了罗文两眼，坐在他身边说道：“那我现在传授你洞察术。坐过来点，我口述给你听。”

接着一阵宛如经文般晦涩难懂的词语从她嘴中说出，那种高数课堂两眼一懵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已检测到守护者凯西提向你传授‘洞察术’】

【消耗0.1精力/秒】

【是/否学习】

罗文点头，一个学习进度百分比出现在他的面前。

足足听了接近五分钟，他魔法栏目上的洞察术也彻底亮了起来。

“呼——啊。”口干舌燥的凯西提昂着头猛灌了一口蔬菜汤。

一旁的罗文打开了洞察术，看向了旁边的凯西提。她的身体周围包裹着金黄色的能量，那是专家级治愈法师逸散而出的气息。除此之外她守护者盔甲上，也有着因为附魔的能量流动痕迹，而且这些能量流动在每一件盔甲配件间相互纠缠，包裹全身。

这附魔还自带。罗文了然。

一旁喝着汤的凯西提瞥了罗文一眼，一口将刚刚喝的蔬菜汤吐了出来，咳了两下。

“你学会了？！”

凯西提看着罗文那一双冒着荧光的双眼，用手背揉了一下眼睛。

“嗯。”罗文点头道。

“那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学习魔法。”

见罗文竟然真的有如此天赋，凯西提心底也是大手一挥，做出了一个决定——拐走！

罗文一听，还有这等不需要钱的好事，喜笑颜开道：“好啊。”

“警戒者之间只以兄弟姐妹相称。”凯西提提醒道。

“姐！”罗文识相的嘴甜一句。

“哈哈哈——好！”凯西提爽朗的笑声引来其它警戒者的注意，她站起身，对着众人宣布：

“来！大家认识一下，这是我新认的弟弟，罗文。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厨子，莱德尔，那是法比恩，我们的弓箭手，还有卢卡斯，摩奥，拉塔恩他们都是我们队伍里的好手。”

“正义与怜悯之神注视着每一位心怀正义之人！”

“欢迎你，新人！”

罗文正想回应热情的众人，但他的肚子却先作出了回答。

咕噜～

众人大笑，莱德尔将一只烤好的麋鹿腿递了过来：

“先吃，先吃。”

“喂，这个可是你刚刚说烤给我的！”法比恩瞪大眼睛。

“一边去。”莱德尔嫌弃地看了法比恩一眼。

“我靠！”法比恩见莱德尔这么快就背刺自己，也是张口说道：“罗文我和你说，当年莱德尔是被我们从强盗营地——唔，唔！？”

“闭嘴吧你，你的口味简直就和那群强盗一样。”莱德尔将一根冒着金色肉汁的肉串怼进法比恩的嘴里。

“那代表那群强盗是一群美食家。”

“屁的美食家，肉！肉！全是肉！我给他们做美味的蔬菜汤他们还把汤扔在了我的脸上！”

“没肉能叫饭？”

“吃素你会死？”

两个人的一边吵着，身子不断前倾，两个额头直接磕在一起，像是两头大角鹿用角撞击着对方。

凯西提众人像是早已对这一幕司空见惯，大伙都一副笑呵呵地看乐子心态，不时还拿着橡木酒杯小口的喝着酒。

出来执勤，这酒可不多见，为了避免喝酒误事，凯西提对于每日的饮酒都是作下了详细的规定。可是为了庆祝一位新人的加入，本来有所限制的麦芽酒却都被拿了出来，众人也是难得的开怀畅饮。

可麦芽酒是寒冷地区诺德人的主菜，以极高的度数闻名于整个天际省，罗文只是闻一下味，就感叹起来。

“这酒，可有点烈啊。”

“男人的酒总是烈的，你就当提前适应就好了？”

这里的人总是面临风吹日晒，为了吃点肉还得外出打猎，样子会不自觉得显老很多。所以罗文现在这幅面孔在凯西提的眼里，更像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男人？姐姐你也在喝啊。”

“领导者没有性别。”

凯西提向众人举杯，一口将橡木杯中的酒喝了个干净，走到了罗文的身边坐下，看着漫天的繁星。喝得有些醉的法比恩和莱德尔勾肩搭背的唱起了《红衣拉格纳》，那是每一个吟游诗人必背的曲目。

罗文他唯一喝过的也就是啤酒了，那还是学生时期被老友记们拉到大排档催着喝的，他本身并不是很喜欢喝酒。

一口下去，辛辣味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甚至眼泪都直接流了出来，逗得一旁的凯西提哈哈大笑。

捡起旁边早就准备好的茱尼泊尔浆果蜜酒塞到了罗文的手里。

“算了，这种果酒与你们这些年轻人更相配。”

天上群星闪耀，那是在纷杂的城市中永远看不到的美丽景色。而在上古卷轴的背景故事里，那是一个个追随着马格努斯离开的从神逃离奈恩前往光界啥后留下的通道，也是这个世界各种特殊能力的来源。

“姐姐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就让我这么随意的加入你们？”罗文好奇的提问道。

“你觉得观察一个人最好是注意他的什么？”

“眼睛？”

“嗯，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窗口。姐姐见过的人挺多的，你和那个女孩一样，眼里的东西和这个世界的很多人都不一样。”

不一样吗？这也正常，他到现在都依然没有把自己当成这个世界的人，价值观也还是前世的那一套。可是世界已经变了，这里可不是什么法制健全的现代社会，而是一个崇尚着弱肉强食的西方中世纪社会。偷窃，抢劫，杀人放火，在游戏里你加入盗贼公会的时候就全部都要做一遍。这是入会规则，也证明你是一个泰姆瑞尔的合格生存者。

“如果加入的要求都要像我这样，那这门槛可真高。”

“或许这也是我们组织规模始终有限的原因，不过我相信斯坦达尔不会放弃每一个心向光明的人。”

凯西提的眼底倒映着群星的微光。警戒者是一个湮灭危机（第三纪末期，如今为第四纪201年）后成立的组织，他们以“仁慈与正义之神“斯坦达尔为信仰，主张通过猎杀魔族、亡灵和吸血鬼来守护凡人世界，是一个自发型的宗教组织，在过去也是高手如云。

只是进入4E这两百年里，魔人逐渐销声匿迹，整个组织也开始逐渐走向衰落。如今所看到的警戒者其实大多是曾经老一辈的后人，听着他们的故事长大，憧憬着成为和他们一样的年轻人。

这是一群很纯粹的家伙，也是罗文从始至终没有考虑过的人。

但这或许就是缘分，既然遇见了他们，他们也拯救了自己，那作为回报，他也不会让他们走向那个破灭的结局的。

暗暗下定决心的罗文握紧了拳头。

“先休息吧，守夜交给那群家伙就好了。”

“嗯。”

有了目标的罗文望着营地内载歌载舞的一群人，心不由得从穿越后的一点心慌平了下来，像是找到了一个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