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三个攻略人物

十二幅湘裙在空中绽开,金线绣的并蒂莲擦过他玄甲上的饕餮纹。

黑衣人结成剑阵围拢,周策安反手将佩剑掷出,抱着她落在一地红绸碎金间。

宋时归发间步摇叮当,忽然握住他手腕:“东南角。“

周策安挑眉轻笑,靴尖勾起地上断刃踢向东南。惨叫声里,他贴着宋时归耳畔低语:“夫人好眼力。“

热气拂过耳垂,宋时归颈后泛起细密战栗,却见他左手已血肉模糊——方才竟徒手接了淬毒袖箭。

“将军这般拼命,倒像是真对我情根深种。“宋时归指尖划过他掌心伤痕,忽然拔下碧玉簪。

周策安瞳孔微缩,那簪子竟藏着淬毒银针,眨眼间刺穿偷袭者的咽喉。

血珠溅在鸳鸯锦帕上,周策安扣住她执簪的手腕,眼底暗潮翻涌:“阿归的嫁妆,倒是别致。“

远处传来禁军马蹄声,他却仍将她困在臂弯,鼻尖几乎贴上她染血的胭脂。

宋时归正要答话,忽觉后颈刺痛。

周策安拇指擦过她雪肤上的血痕,眸光陡然凌厉。

“夫人的侍女可不简单?“

“此话怎讲?”

刚落下声音,就瞧见最后一个黑衣人咬碎毒囊自尽,青梧面不改色的掀开尸体衣袖,赫然露出半枚龙纹刺青。

宋时归,“……”

好吧,青梧确实不简单。

“是死士。“周策安用染血的手指挑起宋时归下颌,笑意不达眼底,“看来觊觎夫人的人,不在少数。“

他忽然打横抱起宋时归,任凭她嫁衣逶迤拖过血泊,“吉时未过,我们继续。“

宋时归攥着他衣襟的手微微发抖,方才杀手临死前那刺青历历在目。

前世,刺杀,告发,一环接一环,环环相扣,刺青杀手一直存在,最终导致她谋反失败。

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而周策安玄甲下的心跳,竟与她同样纷乱如麻。

恰好此刻,一波箭雨袭来。

周策安挺身而出,挡在宋时归前面。

他一手持剑,快速地挥舞着,将射来的利箭纷纷击落,动作迅猛而精准。

“时归!”周策安怒吼一声,眼中满是焦急和愤怒。

他奋力厮杀,想要冲破重围去救宋时归,但黑衣人死死纠缠,训练有素,让他一时难以脱身。

“将军,您先脱身去救夫人,这里交给我们!”周策安的副将喊道。

周策安咬牙,奋力击退眼前的敌人,朝着宋时归被劫走的方向追去。

丫鬟青梧见此情形,心急如焚,想要追过去,却被缠着,脱不开身。她焦急地呼喊着:“小姐!小姐!”

而此时,宋时归已被黑衣人粗暴地带上一匹快马,骏马疾驰而去。

宋时归悠哉悠哉,毫不畏惧。

区区几个小贼而已,周策安很快就能追上来。

而且,她自己武功又不弱。

她的面容沉着冷静,眼神中透着坚定和果敢。

她暗暗活动着手腕,准备伺机出手。

然而,当她正准备抬手击毙周围的人时,却猛然发现,自己的体内竟没有一丝灵力!

她心中一惊,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会这样?”宋时归在心中暗叫不好,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焦急。

不会吧,不会吧?

这一世的宋时归没有习武?!

她试图再次调动内力,却依旧毫无反应。“

完蛋,这一世的宋时归,果然没有习武?

她咬了咬嘴唇,要不自刎,再重生?

前世她武功不弱,尚且没能造反成功。

这一世,没有武功,只凭借美貌,复国大业怕是难于上青天。

不过,转念一想,也好。

正好去会会那刺青杀手的主人。

上一世她也栽在那个人手里。

那个人,会是谁呢?

东奔西顾一路逃了良久,就在宋时归越发好奇的时候,四周安静了。

宋时归想,应该到了。

幕后人,终于要出现了。

罩头麻布被扯下,宋时归抬眼,一个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

这不是……沈徽吗?

他怎么在这里?

杀手背后主人是沈徽?

怎么会是沈徽?

上一世,宋时归骗过沈徽。

骗了他的钱,骗了他的财,还骗了他的感情。

但是,这一世,她才重生过来,应该……不至于就已经得罪沈徽了吧?

沈徽抬头,浅浅一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蕴含着深深的寒意:

“看到我很吃惊吗?阿归?”

他不急不躁地品着茶,温润地微笑,“或者,我应该叫你贵妃娘娘?将军夫人?”

宋时归:“……”

闭口不言,无法回答,不敢回答。

多说多错,不如不说。

气氛一时静默。

他脾气很好,一点也不急,抬眼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眼底终究微不可察地露出阴鸷和狠厉:

“夫人,怎么不说话呢?”

“是不是我今天不来,你就要嫁给周策安了?”

宋时归拍开他的手,老老实实道歉,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对不起。”

如果没有记错,她应该不是他的夫人,因为在成亲那天,她跑了。

那一世,她身陷囹圄,是沈徽付出巨大代价,把她从万丈泥潭拉出来。

宋时归很感激他。

可是他却要她以身相许,她怕了,就逃了。

难道这一世,和沈徽的剧情一模一样?

“不需要,”沈徽冷笑一声,既而坚定地说,容颜一如既往地温润,声音悦耳,“反正这一次,你跑不掉了。”

那不见得,宋时归心里腹诽,没有谁能关住她。

沈徽似乎察觉了她的想法,转手强势地往她口中塞入一颗药丸。

他冷冷地说:“离开了我,你必死无疑。”

成亲当天跑路了,让他颜面扫地,他恨她,她知道。

他想要她不得好死,她也知道。

这都是她应得的。

可是她不能死。

而且,上一世的恩怨,和这一世有什么关系?

于是宋时归顺势一躺,滑进他的怀里,仰头在他嘴角落下一吻,向他撒娇,“阿徽,我不想死。”

沈徽肉眼可见地红了耳朵,别开脸去,却把她搂得更紧,轻轻启唇,“那就安安分分地待在我身边。”

宋时归面无表情地撒谎,“好。”

她还会再跑的,她知道。

她还会再跑的,他也知道。

二人心照不宣。

然后,她听到了他温润的声音,“阿归,和我回南疆,景隆帝和周策安能给你的,我也能。”

宋时归笑了笑,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