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锋殿——
锦枝从榻上猛地惊醒,她抚了抚额头,脑中昏昏涨涨的,怎么回事?她依稀记得自己从秘境温泉回来,是去套帝寰的话的,结果嘤嘤伤痕累累地闯了进来,她吓了一跳,好在帝寰出手救了嘤嘤。
紧接着,她就看到嘤嘤的胸口中,蹦出来了个琉璃色的珠子……
珠子爆炸,她就被弹了出去,再后来……便毫无印象了。
锦枝环视了下四周,这是一间卧房。
黑曜石的墙壁打磨的光可鉴人,金石文录绘着古老的图腾,壁上四角嵌着硕大的夜明珠,青纱帐慢层层叠叠,龙骨为架的案几摆放着厚厚的书简,地上附着一整张虎皮毯子,一股淡淡的龙涎香蔓延开来。
这是帝寰的寝室!
锦枝惊了,她怎么会睡到王上的寝室里?她顾不得左右,连忙掀开被子,就要起身下榻,谁知……寝室的门被人一把推开。
只见帝寰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向她疾步走来。
“你醒了?”他问的焦急,又带点小心翼翼。
“王上。”锦枝想解释,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进了他的寝宫。
“别说话,先把药喝了吧!”帝寰温柔地把药碗递到了锦枝的唇边。
锦枝有点不敢置信。
帝寰干咳了一声,把药碗放到了床头的桌上,伸手轻轻地抬起她的玉足,把她重新放到了床上的被子里,“身体还没好,又想起来瞎跑?”
听着他的语气仿佛有些责难。
“我这是怎么了?”锦枝问道。
“没什么,刚才你有点力竭,晕了过去。”帝寰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锦枝赶忙抽回手。
“王上,我没什么事了,我这就回翠微阁。”
“急什么?先把这碗药喝了。”帝寰不容人质疑地复又端起药碗。
锦枝伸手想接过,他却缓缓地避了过去,随后舀起了一勺汤药,放到了自己的唇边吹了吹,才递给了锦枝。
锦枝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是什么节奏?
帝寰崩傻了?这人对自己从来都是没个好声好气的,今个儿怎么转性了?就在锦枝愣神的功夫,帝寰叹了口气。
“璃儿,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他沉沉地问道。
该不会是中邪了吧?难道是自己最近犯了什么事惹恼了他,想要报复?锦枝惊悚。
“王上,我是锦枝。”她在帝寰眼前挥了挥手,为何叫她璃儿啊?
帝寰一时石化,脸色倏地白了下来。
“你……你不认识我了?”
“我认识啊!”锦枝仗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璃儿?”帝寰又唤了一声。
锦枝探出爪子,抓住了帝寰的脸庞,向外抻拉起来。
“王上醒醒,俺是锦枝。”她有点欲哭无泪。
帝寰双目渐渐露出疑惑,莫非……只有自己恢复了前世的记忆,璃儿只是短暂的想起了以前吗?
他将药碗放到床边,伸手拽下了锦枝的爪子,紧紧握住。
“别怕璃儿,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他郑重的承诺,仿若发誓。
锦枝尴尬地要死,她不知道这个男人犯了什么病,急忙岔开话题,“呃……王上,嘤嘤呢?嘤嘤怎么样了?”
帝寰仿佛刚想起嘤嘤,“澜枫!”他唤道。
澜枫急急地推开门来,“王上。”
“去大殿中,看看嘤嘤如何了。”帝寰吩咐道。
澜枫刚一进来,就看到自家王上和锦枝仙子那交缠的双手,他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第二眼。
“是王上。”他领命下去。
“你可放心了?”帝寰抬眼,温柔地对锦枝笑道。
锦枝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王上,可否传召一下灵巫?”
在妖界,灵巫拥有神秘力量,可以用来驱邪避鬼。
“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帝寰立马紧张了起来。
“不是不是。”锦枝连忙摇了摇手,“想让灵巫为王上看一看。”
“本王?本王没事啊!”
“不!你有事。”锦枝一本正经地说道。
她怀疑,那颗琉璃珠把帝寰的脑子崩坏了,要么就是中邪了,这简直就是前前后后两个人嘛!
帝寰静默了片刻,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锦枝。
他相信在大殿中袭击自己的,绝对是他千年前的妻子苍璃上神!可是为何她醒了,又不承认呢?但锦枝的样子,并不像在说谎……
不管如何,他都不能操之过急,看着锦枝防备的眼神,他不敢把她逼的太紧,他怕一言不合,这个女人就会再次消失。
“来,先把药喝了。”帝寰再次端起药碗。
锦枝二话不说,也不顾药是否滚烫,就“咕咚咕咚”地一口灌了下去,之后利索地抹了抹嘴。
“王上,我没事了。”
帝寰伸手,用大拇指轻柔地擦去她挂在颊边的一滴药汁,然后将拇指含到了自己的嘴里嘬了一下。
锦枝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这家伙在干啥?不会是在调戏自己吧?
帝寰的眼睛仿若两颗黑曜石,深深地不见底色,他看人时,会让人不自觉地以为他的眼中全是自己。
这种眼神,怕是看颗木头桩子都深情。
锦枝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哎呦!”她疼的大叫出声。
“怎么了怎么了?”帝寰慌乱地欲掀开她的被子查看,锦枝哪能让他看啊,连忙用手摁住了被子,两人撕扯了起来。
“王上。”澜枫冒冒失失的闯进,怀里抱着嘤嘤。
“滚!”帝寰呵斥。
锦枝小脸儿绯红。
澜枫知道自己闯了祸,赶紧跪下。
接着,怀中的嘤嘤便一爪子蹬到了他的脑门儿上,澜枫差点没仰倒。
嘤嘤扇着自己所剩不多的羽毛,在空中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
“主子!主子!”它仿似死了亲娘般哀嚎着。
帝寰不耐地伸出一只胳膊,要擒住嘤嘤,谁知嘤嘤竟一头撞到了锦枝的怀里。
“主子!主子!”嘤嘤嚎叫着,没剩几根毛的秃头,在锦枝的胸口蹭来蹭去,“我可找到你了,呜呜呜……”
帝寰手指攥的“嘎嘣嘎嘣”响,这只死鸟,叫谁主子呢?还敢飞进他女人的怀里!本王一会儿将你炖了……
锦枝无奈地抱住了嘤嘤,还没等她说话,就感觉室内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她打了个冷颤,跟着一块颤抖的,还有匍匐在地的澜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