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考虑生意

慢慢的,程阳到了垃圾场一处最高的地方。

他远眺着如今几乎没有高楼大厦遮掩的远处,那是正在打地基的国贸大厦轮廓。

另外还有小南和大南,安托等还完好的山。

“真好!”程阳呢喃着。

“赚到钱买地,在鹏城湾买一些地,建造一些楼,都足够吃喝一辈子了。”

他脚下的位置,可是未来的鹏城湾!

“若是将来的第一座类似胖东来式的综合体在鹏城湾,那也是真的成功了。”

随着观察俯瞰,程阳也看到了一些地方种上了蔬菜。

种花家的人,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有地,都能想尽办法种点东西。

他老妈昨天看过住处前后左右,也在规划开地种菜了。

当程阳回到家里时,已是上午10点多,天色愈发阴沉了。

但父母两人有些沉默地干着活,门口也堆着不少东西。

当然,主要是锅碗瓢盆等主要的吃饭生活用品。

“爸,出什么事了?”

程阳接过父亲手里的锤子,帮着将尿素袋订在洗澡棚外面,堵住一些屋子的漏风缝隙。

“刚刚稽查队来过,大家都躲起来了。后面离开了就回来了。

另外去找阿萍问过步吉的情况,说那边三中队查得很严。这个月开始就比之前严了。在广深路那边设卡也很多。

我们要过去的话,没那么容易,容易出事。至于这边的七中队也在查水货的。”

程阳明白了,就是说现在基本过不去步吉那边。

“那就暂时住着吧。不能冒险。再说,那么多人想进入关内都进不来。

大伯好不容易让我们进来这里,这不是让大伯的钱白费了吗?”程阳道。

这年头,没有人和关系,外来人要办理边防证和暂住证,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除非像他大伯那般弄到一些临时的。

但也得有路子。

此外,暂住证跨区域就失效了。华硚这边的暂住证,去了步吉就没用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

程建山道:“我们对这里还什么都不了解,短时间先住下来。后面再说吧。除了要生活,还得赚钱。”

程阳取来一条竹片固定袋子,好奇道:

“爸,你跟我妈商量出什么了?”

“生意渠道还不清楚,我也没怎么做过了,准备跟人学学。先弄好住的地方。后面再看看。”

他们带了三百多块钱过来,算是有点本钱。

但这点钱经不起失败,所以只能先跟人学学再说。

虽说可以去捡废品这类不需要成本,只要付出时间和力气的生意。

但程建山觉得自己可以去学更好的方式。

“卖菜吧。”程阳忽然道。

程建山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问道:“你有想法?”

程阳笃定地点点头,有条不紊地分析道:

“衣食住行,目前在鹏城,最大的生意都离不开这四个行业。做废品生意看似不错,但想要做大,得有关系人脉,而且竞争风险极大。

但我们能做的,只有捡废品。这东西全看运气,且容易进入一些的地方被人误会。”

“卖菜就不一样了。您和我妈可以尝试一下,成本不算高。等熟悉了门道,将来还能开档口,给酒楼供货之类的。

再说,你跟我妈在老家一直种菜种田,对这方面熟悉。

什么菜品质好、口感佳,价格如何,学起来肯定比做其他的更容易上手。

要是您和我妈觉得不合适,以后再换行也不迟。”

这时,王秀兰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压低声音说道:

“我准备跟那些嫂子们去捡钢筋。”

程建山和程阳父子俩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目光聚焦在王秀兰身上。

王秀兰接着低声说:“我听她们说,去工地附近捡钢筋卖,捡废电缆卖,可赚钱了。铜老值钱了。”

程阳一阵无语,目光迅速扫了扫周围,同样压低声音道:

“妈,您确定那是捡?而不是……那个?”

王秀兰瞪了儿子一眼,转而看向丈夫,问道:“你怎么说?”

程建山缓缓摇头,神色凝重地说:“太危险了。听说有专门的人严查倒卖钢筋电缆的,一旦被抓,就得关进所里了。别干了。”

听到这话,王秀兰顿时犹豫起来。

“先卖菜吧。棚屋区听说就有人去啰胡那边进货卖菜。等忙完我去去问问。”

程建山继续说道,“但卖菜也没办法一整天都做,还得干点别的。捡废品也可以先度过,但也容易跟同乡人竞争,容易出问题。”

看着父母脸上的犹豫、迷茫、担忧,程阳心中满是理解。

许多人来到这人生地不熟,却又充满机遇的地方,面对满地“黄金”,不知从何下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不少人四处碰壁,撞得头破血流,才慢慢积累起经验,生活逐渐有了起色。

程阳不想过多干涉父母的决定,他们有自己的想法,只有亲身去实践,才能真正积累起宝贵的经验。

而他自己,也有许多事情要做,但前期,他还真需要父母的帮助。

接下来,便是要解决烧火的炉子问题。

在这个地方,没有现成的炉灶,家家户户都是自己动手垒土灶来煮饭、做菜和烧水。

商店那边时不时会进货煤炉,但用的不多,毕竟蜂窝煤不好买。大都是自己在门口做个土灶的。

随着购置回众多生活用品,父母也找回不少东西。

在这棚户区,人们生活所用的东西,有八成都是从各处捡回来的。

程阳并未因自己重生而觉得高人一等。

相反,他十分怀念这种一点点搭建起家的生活。

父母齐心协力搭建堆砌石头灶,程阳则是用借来的锄头,在洗澡棚外面弄个排水沟。

上厕所,这里有固定的场所,但得走上两三百米。小的干脆在自家澡棚里处理。

但各家都是用盆的,早上再拿到公厕去倒。

他不如直接挖一条,挖到远一些的地方作为厕所。

只要在上面盖上木板,再用泥土覆盖。基本上不会有味道。

等弄好棚子,老爸不知从哪里借来的红色喷漆,在棚子边上喷上个“拆”字。

程阳有些错愕。

这是自己搞拆迁?

程建山见儿子疑惑的模样,笑道:

“那边的人说从昨天开始,每个棚屋都要喷上这个字,可以减少稽查队来排查的频率。”

程阳恍然,难怪之前没见到。

只是下午,天还是下起了小雨,减少了灰尘,但也导致沙土路变得泥泞。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

一家三口忙碌了整整一天,但总算是家有个家样了。

晚上八点,四周一片寂静,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

屋内,一根蜡烛摇曳着微弱的光芒,将昏暗的光线洒在每一个角落。

门关上,里面用布帘和草席帘巧妙地隔成了三个区域。

一条布帘将屋子分隔成一个“客厅”和一个“房间”;

第二条草席帘又把“房间”一分为二,父母和程阳各自拥有一个床位。

洗完澡后,老爸吹灭了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