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宫殿内熏香袅袅,纱幔轻垂,营造出静谧舒缓的氛围。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斑驳光影,芸儿轻挽衣袖,双手微微温热,缓缓落在妃子的香肩之上。先是以指腹轻轻揉捏,动作舒缓而温柔,恰似春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妃子微闭双眸,神色惬意,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慵懒地靠在榻上。而后,手指发力,精准地按压着肩颈的穴位,力度由浅入深,每一下都恰到好处。贵妃微闭双眸,长睫轻颤,原本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惬意浅笑,沉浸在这舒适的按摩之中。每一下都引得妃子发出几声轻吟。室内燃着袅袅檀香,香气氤氲,为这私密的场景更添几分旖旎。
不一会,一个小太监来到殿内轻手轻脚的跪在门外。贵妃听到声音缓缓睁眼,芸儿停止按摩起身行礼退出,掀起珠帘离开。珠帘碰撞出清脆的声音,随后小太监躬身进入快步来到贵妃身边靠近其耳边说了话,小太监刚说完贵妃脸上笑意渐深,起身说道:“他既要去,那就不必回来了,七岁就心思歹毒陷害本宫,要不是太后他也活不到今天。”
听到这话小太监额头微微出汗,大气不敢出恨不得将头埋在地里。
当年的事太子和贵妃各执一词,那年宫中皆屏气敛息,不敢多言。每一次有皇子诞生都像是一场豪赌,输了,妃嫔们肝肠寸断的哭泣,赢了,不过是为以后埋下一颗更为伤心的种子。皇上在朝堂上虽威严庄重,却难掩眼底的乌青和疲态。嘉立七年皇帝醉心于求仙问道,不惑之年时皇上在祁安殿打坐时不禁感叹“朕已到了不惑之年却无子绕膝,百年之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殿前来添茶林嬷嬷听到后不禁惶恐,最后她还是鼓足勇气跪在皇上说:“陛下请恕老奴无罪。”
“林嬷嬷何出此言,你又犯了何罪?”庆安帝闻语,须臾,唇角勾起一抹和煦的笑意,朗声问道。
林嬷嬷不仅是宫中的老人更是庆安帝的奶娘,他十分信任这位老人常常会在他面前说出自己的抱怨,像小时候被先皇罚抄书时太后只会一脸严肃的让他勤加练习,并不会去了解事情的因果。但是林嬷嬷却会在他难过时安慰他,送糕点哄他,与他谈心循循善诱的劝解他,所以他十分亲近林嬷嬷。
林嬷嬷再次俯身跪礼道:“欺君之罪。”
闻言庆安帝收起眼底的笑意,目光沉沉的看着林嬷嬷问:“嬷嬷但说无妨。”
“陛下今晚酉时可到宁启宫一趟,去了便知。”林嬷嬷说完庆安帝拂袖让其退下,林嬷嬷起身离开。
日沉时,庆安帝只让大太监胡束安陪自己在花园散步,两人不知不觉来到了宁启宫门口,庆安帝在门口站了很久才让胡束安打开宫门。宫里许久没有人打理荒草丛生,听到开门声一个扎着双髻孩童从宁启宫正殿里跑出来,看到来人不对又立刻折回去。
庆安帝和胡束安都看到了这个孩子,胡束安刚准备说话林嬷嬷就提着食盒进到院中并将大门关上,快步走到庆安帝面行礼后说道:“陛下,老奴带他来见您。”
说完林嬷嬷就去到正殿中不一会就将孩子带了出来,有林嬷嬷在孩子似乎没有先前惧怕他,虽然不说话但却给庆安帝行了一个周正的见安礼。
胡束安见其穿着女童的衣服却行了一个男子礼,十分疑惑的开口:“林嬷嬷这孩子的礼行的不对呀?”
林嬷嬷笑而不语。
庆安帝蹲下身将孩子拉到自己面前认真端详起来,感觉有一些熟悉,缓缓开口:“你的母亲是谁?”
“司以悦。”孩子不卑不亢的回答。
“你怎么知道的,你又叫什么名字?”听到回答庆安帝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后立刻镇定下来又问。
孩子闻言看了一眼林嬷嬷,林嬷嬷温柔的点点头,他随后坚定的看着庆安帝回答:“林嬷嬷说的,当时就是她在藏书阁側房接生的我,我叫小川,是我娘亲取的。你是皇帝吗?那你是我爹爹了,你给我取一个吧!”
“司以悦你瞒得朕好苦啊!”庆安帝看着这个眉眼间像他的孩子激动得热泪盈眶。当年他虽是酒后但是他也问过她,那个女人却说露水情缘陛下后宫佳丽三千不必挂心,说自己等出宫的年纪就会去找自己曾经家乡两情相悦的邻家阿哥,说得如此决绝却还是没有走出这深宫。
胡束安回想‘司以悦,当年那个美人,至今想起还是让人觉得惊艳,出身低微却生了一张让后宫佳丽三千失色容颜,只是在给贵妃敬茶时失手烫伤了贵妃被降为宫女被调到藏书阁洒扫。’想到这胡束安还是不禁默默摇头。
最后孩子是被庆安帝抱着走出宁启宫,回到德宁宫。此事一出惊动动了太后,庆安帝前脚刚到德宁殿后脚太后就赶到了。
看到这和庆安帝幼年时如出一辙的样貌抱着就不撒手,最后还是在庆安帝的强制要求下分开的。
“陛下是怎么知道这孩子的。”太后用手帕掩去眼角的泪水开口问道。
“仙人指引,说朕宫中有一子在东北,如今已有五岁。朕为他取名叫承屹。”皇帝并未将实情告诉太后,这个理由也更加能让人信服。
太后点点头,她原要去鸿安寺长驻祈福的,如今怕是要延后了。最后太后等不了直接去了侧殿亲自为他宽衣,两人在侧殿中一个一口奶奶一个一口乖孙的喊。皇帝在殿外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胡束安你礼部选个好日子,让太子殿下去皇陵祭拜,明日宴请群臣,朕心情好!”最后几个字说得格外重,嘴角是止不住的上扬。
胡束安看到陛下开心也笑着应道。他去得快回来得也快,回来支支吾吾的回禀:“陛下,礼部说封小殿下为太子于理不合,您未立后虽有此子......”后面的话他不敢说下去。
“追封司以悦为皇后,她为朕生下长子礼应追封,她即是皇后那承屹就是太子。告诉他们不要在朕心情好的时候惹朕不快,朕并不是不理朝政如果派大理寺彻查他们一个也跑不掉。”胡束安将皇帝的话原封不动的告知后真的安分了不少。
等到册封礼全部结束后,安宁宫里苏贵妃将宫里摔得一片狼藉,最后恶狠狠的说:“她怎么如此阴魂不散,当年就算被降为宫女了也不安分吗?从她一出现陛下的眼睛就未从她身上移开。如今死了还压在本宫头上还生了嫡长子。”说完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最后小太监走出安宁宫正殿后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当年的事真是不敢回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