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陈雪茹当上门

“闭嘴！”

陈学武瞪他一眼，转头挤出笑，对民警道。

“同志，您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

陈永年慢悠悠地踱进来，手里晃着个小布包，里头装着从门板上刮下的红漆。

“这个认识吗？我怎么觉的上面这漆的味儿，跟你院子里那桶一模一样。陈学武，解释解释？”

陈学武下意识看向没用完的油漆，脸色一白，眼神闪躲，嘴上却还硬。

“姓陈的，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是不是想污蔑我！”

民警皱眉，看了看陈永年手里的布包，又瞥了眼院角的漆桶，沉声道。

“都别吵，跟我们回所里说清楚。”

说着，掏出手铐，咔嚓一声铐住了陈学武。

陈学武被押走时，狠狠瞪了陈永年一眼，眼神里满是怨毒。

陈永年只当没看见，冲民警笑得一脸无害。

“辛苦同志们了，我回头给所里送点茶叶，聊表心意。”

……

紧接着，不过一个晌午的功夫，这个事情就传出去了。

陈家。

陈怀海在自家堂屋里拍着桌子，脸涨得通红。

“这帮龟孙子！学武好歹是我陈家的人，凭什么说抓就抓？！”

他转头瞪着福伯，“去，备车，我亲自去派出所把人捞出来！”

福伯低声劝道：“老爷，很难，这不是以前了。”

“派出所那边说了，证据确凿，学武少爷亲口指使人泼漆，闹大了不好收场。”

“证据？”

陈怀海冷笑。

“没事报警的不是陈永年吗？去，喊雪茹过来，这事儿让她去，陈永年那小子不就喜欢雪茹她过去说一句话的事！”

陈雪茹被叫来时，脸上还带着几分不耐。

她刚从绸缎庄忙完回来，裙摆上还沾着点灰，听到陈怀海的吩咐，眉头一皱。

“爹，二哥这事儿是他自己惹的，凭什么让我去擦屁股？”

“你是他妹妹！不去谁去？”

陈怀海瞪她一眼，“再说了，那姓陈的小子跟你有点交情，你出面，他还能不给面子？”

陈雪茹冷哼一声，没再吭声。

她跟陈永年的交情？

还不都已经被家人给弄没了。

傍晚时分，徐氏布庄里，陈永年正倚在柜台后，拿着一本账册假模假式地翻着，脑子里却在盘算着这个事情怎么办。

门帘一掀，陈雪茹走了进来，一身旗袍勾勒得身段窈窕，脸上却冷得像结了霜。

“雪茹！”

陈永年一见她，立马放下账册，脸上都是腻歪的笑容。

“你怎么来了？找我呢？快坐，我给你泡壶好茶！”

“少来这套。”

陈雪茹瞥他一眼，在椅子上坐下，翘起腿。

“咱俩的事情不说，我是来说陈学武的事儿的，你们想怎么着？”

陈永年听到这话也不急，慢悠悠地沏了壶茶，推到她面前，笑眯眯道。

“雪茹，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多不讲理似的。”

“主要这事儿啊，不是我非要闹，是你二哥欺人太甚。你说，泼我铺子的漆，这笔账怎么算？”

陈雪茹皱眉，盯着他那张带笑的脸，心里莫名一堵。

本来两个人不该是这样的，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要算的这么清楚了，陈雪茹深吸口气，压下心头那点烦躁，直截了当道。

“你开个条件，多少钱，多少货，随你说。”

“啧，不愧是陈雪茹，就是爽快！”

陈永年听到她这么公事公办不免得失落，说话的声音也低了点。

“钱货我倒不缺，我想要的，只是你，你不知道？”

陈雪茹听到这话，心里一震，曾经的悸动又在心头涌起。

她嘴巴开合了一下，最终还是撇过脸去，语气冷硬道。

“不用说这些。”

陈永年望着她，眼神中闪过无奈。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小声道：“既然如此，那就公事公办吧，雪茹。”

陈雪茹听到这话，又莫名一股心酸上涌，几乎要将她压垮。

好一会儿，她才把心里的纠结压下去，用力地点了点头。

“说吧，要怎么解决。”

陈永年直视着她，眼神柔和起来，随后却转开视线，对着后面的内厅喊了一声。

“慧珍姐，方便来一下嘛？”

徐慧真本来正在后院算账，听到这喊声，心里一紧，收拾好账本动身走了出来。

陈雪茹已经来了，她知道这个消息，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安，毕竟不想让陈雪茹误会她和陈永年的关系。

“怎么了？”

徐慧真轻声问道，她望了望他们俩，心里有些没底。

陈永年露出一个带点无奈的笑，指了指陈雪茹。

“陈老板来跟我和解，这次是要认真谈的。”

说到这里，他特意强调了“陈老板”，显然是在提醒自己，别陷入情感纠葛。

陈雪茹嘴唇略微抿起，强制自己忽略这个称呼，转过身来，眼神冷清地望向徐慧真，语调和事先准备的毫无温度。

“我可以然给你们苏联的一个单子，你们看这样能不能行。”

徐慧真察觉到她眼中的疏离，心里也替陈永年感到遗憾，却知道自己插不上手，只能淡淡地回答。

“我没问题，看陈永年同意就行。”

陈永年望着陈雪茹，心情有些复杂。

曾经的情感如今被迫埋在商谈背后，他分外的清醒，却又觉得不甘。

盯着她的脸许久，他无奈地吐出一个字：“可以，成交。”

陈雪茹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起身。

她步子很轻，陈永年下意识也站起，直到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尽头。

他默默收回视线，心里压抑的情感似乎又多了一分。

徐慧真望了一眼满脸怅然的陈永年，轻声道：“看来你俩是真的过去了？”

陈永年勾起苦笑：“过去？我不想的。”

徐慧真摇摇头，没有多说，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徐氏布庄因接手陈雪茹让出的苏联单子，声名鹊起。

四九城里的布商们眼红得不行，纷纷学着陈永年的路子。

摆出新奇的零售花样——什么橱窗展示、什么限时折扣，闹得街头巷尾好不热闹。

可惜，模仿终究是模仿，少了陈永年那股子独到的灵气，旁人怎么也追不上他布庄的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