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
古木参天隐没黑暗,枝杈繁密参差,在冰凉月光下仿佛一个个举着手臂的恐怖人影。
飞蛾似也惧怕,焦急扑向阴暗深林中唯一的火光,只是还不等冲到近前,便被不知来源的千本钉回树干。
栗生真理拔下千本,将上面还在无力蹬腿的蛾子弹到一旁。
丘村新扇着火架,烤成淡棕色的鸡皮泛着细腻的油光,滴答滴答的油脂落在火苗深处,发出呲呲的诱人声响。
与再不斩进行了一次遭遇战的灰璃等人围着火堆席地而坐,讨论着白日的惊险。
“灰璃,我跟你说,那场面是相当危险。要不是我危机时刻,使出火遁……”
丘村新对着灰璃手舞足蹈的讲述。
“邱村哥哥真厉害。”
灰璃眼睛盯着火架上翻滚的烤鸡,一边吞咽口水,一边为丘村新提供情绪价值。
“灰璃,少听他瞎吹。”
铜山花梨白了一眼满足了自身分享欲的丘村新,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的不真实讲述。
央真眼见自己的活被铜山花梨干了,翻着烤鸡,看向表情严肃的栗生真理:
“怎么了真理老师?”
栗生真理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在想再不斩为什么放过了我们。”
对于今天早上的危机,栗生真理仍旧心有余悸。
若不是桃地再不斩不知什么原因离去,他们恐怕早已葬身迷雾。
再不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会不会和村子里面高层的离奇失踪有关联。
他身边的那个冰遁的血迹忍者又是从哪里来的?
他又为什么突然放过了她们?难道是有不小心路过的好心忍者出手救了她们?
越是深想,栗生真理心中的谜团就越多。
完全没有联系的事情在栗生真理的心中,缠绕在一起,仿佛一个巨大的线团。
“别想那些了,大家都没受伤不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吗?可以吃了吗?”
灰璃稚嫩的声线打断了栗生真理的思绪。
看着搓着小手,一副馋虫附体模样的可爱灰璃,栗生真理不由得露出宠溺的笑容,白日的种种疑问抛在脑后。
“可能还要再等等。”
丘村新查看了一番,有点不确定。
灰璃点点头。
白眼之下,烤鸡早就熟透。
丘村新的火遁怎么样她不甚了解,但厨艺确实一般般。
几人又是闲聊。
不知怎的,聊到了再不斩身边的冰遁忍者身上。
“唉可惜了,没把那个冰遁的怪物杀了。”,丘村新懊恼的捶了下大腿。
“不急,早晚有一天要把那群怪物杀光。”
提起血继忍者,栗生真理蔚蓝的眼神中透着令灰璃感到陌生的凶光,秀美的五官透着狠厉,扭曲着,毫不掩饰自己灼热的杀机。
“血继忍者怎么了?”
灰璃疑惑的询问。
“那是一群怪物,他们不是人,真理老师的家人就是被……”
“花梨!”
央真朝花梨使了个眼色,花梨看了看脸色阴沉的栗生真理,懊悔的吐了吐舌头不再多言。
见此灰璃也不好再继续追问。
“好了好了。烤鸡做好了,大家开吃吧!”
丘村新故作大声的活跃气氛,用苦无为大家分割食物。
“给,灰璃。”
接过串着烤鸡的木棍,灼热的火光打在灰璃白瓷般的脸上,映出淡淡的橘黄。
闻着诱人的肉香,她突然又没那么饿了。
……
时间回到昨日清晨。
雾隐医院。
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着惨白的房间,孤零零的床铺边缘是透着淡粉的水坛。
“咳咳咳……咳咳咳……”
身穿条状病服的外池拓人虚弱的靠在床头,往日强壮的胸膛上下起伏,不住的喘息。
呕!
外池拓人歪着头趴在床边,口中呕出血块。
血块通体黑红,落在地上的水坛子里扑通扑通的,翻滚着浮上来,表面的血水被洗净,粉色水体晕染成深红。此时才看到血块的真容,那哪里是血,分明是一块块带着血管的脏器。
撸下袖子,看向手臂。
其手臂的颜色呈现诡异的浅蓝,皮肤表面光滑,上面覆盖一层厚厚的粘液,仿佛某种诡异的深海鱼怪。
厌恶闭上双眼。
元师大人说得对,三尾矶抚查克拉的改造的确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也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但外池拓人甘愿如此。
野草虽然生命力旺盛,却只能适应环境的苟活。
若想改变环境,只能点燃!
水影的幻术连同禁村令一同解除,元师大人正在与水影一起处理这段时间积压的事务,青也答应配合暗部的行动抓捕间谍。
他确实做到了。
弥漫在雾隐上空的血雾终于消散,在死后的世界他可以昂首挺胸的向星野倾诉。
倾诉自己在其中作出的贡献。
只是在那之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手背横着抹掉唇上的血。
不知是第多少次。
外池拓人从头开始,一个个的分析着出村嫌疑人的讯息,试图寻找敌人的破绽。
怎么就找不到呢?
外池拓人疲惫的睁着双眼,无神的双眼不停扫视着早已经倒背如流的嫌疑人名单。
这些人都已经拜托青大人检查过了。
没有问题。
那人仿佛幽灵一般出现又消失,却带走了自己兄弟全家的性命。
唯一出村的,未被青大人检查过的只有——
这个盲女。
外池拓人盯着名单最上面的照片。
那是一个银灰色长发,手指滴血满脸娇弱的女孩,稚嫩的脸庞上,黑色的宽大遮眼布遮盖透着无尽的神秘。
“没有查克拉波动,拳锋、手心没有练习体术的老茧,身体肌肉平整皮肤细嫩无伤……”,报告上没有几行字,上面每一个人的情报外池拓人早已倒背如流。
到底在哪?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无神的眼睛机械的盯着面前的报告。
直到——
视线聚焦在最后的那几个字……
灵光乍现!
“皮肤细嫩无伤!!!咳咳咳……”
外池拓人突然的大声将外面守候的护士惊吓,连忙开门查看。
“大人,您怎么了?”
此时不断咳出鲜血的外池拓人由于生命枯竭早已无光的眼睛,回光返照般再次明朗。
一个无人照看的盲女,身上怎么可能没有伤痕?
该死!
我早该想到的。
懊悔的捶胸。
“咳咳咳……叫雾鸦过来……”
小护士慌慌张张的跑出去,不一会儿,身着暗部服饰的雾鸦快速来到病房。
“队长。”
雾鸦低头问询。
“杀害冥狐的凶手找到了,就是这个盲女。”
外池拓人举着名单,手指死死的戳着带着遮眼布的少女,仿佛要隔着空间与时间在她身上戳出血洞。
“你和血犬去……咳咳咳。”
“你的身体……”
“咳咳咳……在我死之前,无论你使用什么办法,把她的头颅带给我,这是我最后的命令。”
雾鸦看着浑身颤抖着的队长,但眼神利剑般坚定的外池拓人。
轻佻的声线变得郑重了些。
“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