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星辰胎动时

惊鸿蜷缩在空间站观测舱的球形椅里,龙鳞纹路像呼吸灯般明灭。她透过合成玻璃凝视地球,东京湾的荧光蓝藻群正在形成与她掌纹相同的图案。林楚然的残魂悬浮在舱顶,用灵能丝线编织着防护矩阵——那些闪烁的数据流其实是改良版雷部真诀,能将太阳能转化为压制创世能量的枷锁。

“妈妈,我的骨头在唱歌。“惊鸿突然转头,竖瞳映出月球背面的异常引力波动。她脖颈处的龙鳞自动剥落,在失重环境下排列成星图模型。陆昭的古剑插在控制台接口处,剑柄北斗七星正与空间站主脑进行量子纠缠运算——他们在破解青铜树胚胎的再生频率。

警报声撕裂寂静。十二艘印着噬魂血玉的采矿舰出现在小行星带,它们的牵引光束正在抽取灶神星核心的星髓。这种宇宙初生时形成的能量结晶,正是青铜树重塑根须的关键养料。林楚然瞬间解体成数据洪流,通过空间站网络黑入领航舰的主机:“鸿儿,用三清雷音干扰他们的引力锚!“

惊鸿咬破指尖,血珠在真空凝结成符咒。她哼出林楚然教的儿歌调子,每个音符都引发质子风暴。采矿舰的防护罩泛起涟漪时,陆昭已踏着剑光穿过舱壁。古剑劈开第七艘舰体时,他看见驾驶舱里坐着个戴青铜面具的少女——那人的龙鳞纹路竟与惊鸿镜像对称。

“哥哥,好久不见。“少女摘下面具,露出与林楚然七分相似的面容。她脖颈处的雷纹刺青突然活过来,化作锁链缠住陆昭的脚踝:“父亲让我带小侄女回家。“

空间站突然剧烈震颤。惊鸿所在的观测舱被连根切断,沿着预设轨道飞向月球背面。林楚然试图重组灵体却被量子牢笼禁锢,她的尖啸化作电磁脉冲烧毁了三台推进器。陆昭挥剑斩断锁链时,采矿舰已集体自爆,冲击波将他推向金星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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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球背面的环形山深处,青铜树胚胎正在吞噬星髓。惊鸿漂浮在培养舱内,二十三枚应龙逆鳞被植入不同穴位。那个自称陆明月的少女哼着摇篮曲,将神经接驳线刺入她的脊椎:“别怕,我们只是在唤醒真正的你。“

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惊鸿看见四百八十年前某个雷雨夜,清虚子将两个胚胎分别封入地球龙脉与火星核心;看见林楚然在剜心封印时,故意将半块晶石射向深空;最后是陆明月在培养舱里挣扎的画面,她的龙鳞纹路被硬生生改造成逆北斗阵列。

“我们都是父亲的作品。“陆明月抚摸着自己反方向生长的龙鳞,“只不过你是用来开门的钥匙,我是关门的锁。“她的指尖突然刺入惊鸿胸口,试图抠出那块晶石。

龙吟声响彻月球基地。惊鸿的竖瞳完全转为金色,防护矩阵在林楚然远程操控下过载爆炸。陆明月被气浪掀飞撞穿三层合金墙,惊鸿趁机挣脱束缚。她的血在真空中凝结成雷符,贴在青铜树胚胎表面——那是林楚然用三天寿命换来的湮灭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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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同步轨道上,陆昭的古剑正与星髓辐射共鸣。他劈开最后一艘拦截舰时,收到了林楚然的量子传讯:【带鸿儿去火星遗迹】。空间站残骸中漂出逃生舱,惊鸿蜷缩在里面,胸口的晶石裂缝渗出金色光尘。

火星奥林帕斯山巅,上古雷部遗迹在尘暴中显现。林楚然的灵体首次完全凝实,她将惊鸿抱进祭坛中心的青铜棺椁:“这是初代雷将的星骸归处。“棺内刻满逆方向生长的龙鳞纹路,与陆明月的刺青如出一辙。

陆昭的古剑插入祭坛凹槽时,整个太阳系的青铜树残骸同时震颤。惊鸿的晶石自动离体,与棺椁内的星骸产生共振。林楚然开始哼唱那首摇篮曲,歌声引动火星核心的龙脉能量——四百八十年前她亲手埋下的半块晶石破土而出,与惊鸿体内的半块完美融合。

“现在你才是完整的钥匙。“林楚然的身影开始消散。她最后亲吻女儿的额头,将剩余灵能注入青铜棺椁:“去打开真正的门吧。“

银河在惊鸿眼中重组成锁孔形状。她无意识地结出法印,太阳系所有青铜树残骸瞬间坍缩成奇点。陆昭抱住虚脱的女儿,看着奇点膨胀成星门——门后是清虚子真正的本体,一株扎根在超新星残骸上的青铜巨树,每片叶子都锁着个被吞噬的宇宙。

“欢迎回家。“清虚子的声音从所有维度传来。陆明月突然出现在星门边缘,她的身体正在分解成数据流:“哥哥,杀了我才能关闭通道......“

古剑刺穿她心脏的刹那,惊鸿胸口的晶石迸发超新星级别强光。林楚然预设的最终程序启动,整个太阳系化作囚笼,将青铜巨树拽向人马座黑洞。陆昭抱着女儿跃入火星祭坛的青铜棺椁,在时空乱流中听见四百八十年前自己的誓言:【纵使轮回千载,必斩此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