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清脆的刀剑碰击声中，葛温虎口剧痛，整个人像是给狠狠踹了一脚，向后重重撞在了小楼的墙壁上。
轰隆！
戚震也无法继续控场，势如破竹的一刀直接轰塌半边墙壁，碎砖块和木块掉落到了楼外的草坪上，荡起阵阵尘灰。
若非这里是私密之地，素来僻静，外面还有隔音布置，恐怕此刻圣堂所有人都要闻讯赶来了。
“哥又救了你一次，别忘了记在本子上，将来要还的。”
钟楚羽查了下系统面板，上面新鲜出炉的指令‘尽快离开圣堂’宣告失败，他又顺利获得5点意外值。
加上‘交好啸龙会’那次，如今意外值已经恢复到了75点。
这哥满意收刀，看都没看侧面受伤后艰难爬起来的葛温一眼。
叶筝的胸脯剧烈起伏，额头香汗淋漓，却顾不得擦拭一下。
她都说不出话来了，做梦也没想到，那张小纸片居然是这个效果。
此人是怎么精准找到位置的？
从大厅的休息室到后园这小楼，距离还在其次，关键沿途也不是直线啊，他怎么在眨眼间赶到的？
“就是他！”
葛温凄厉的喊叫声响起，哪里还有初次见面时的风采。
“这就是那个姓钟的灵人，残害卢主任的凶手！”
他的原计划里也有钟楚羽登场，但不是此时，更不是这种方式。
“竟敢主动现身，真是无知者无畏。”
戚震负手而立，上下打量着面前莽撞的青年，内心并没有忌惮，反而有一丝恼怒。
恼怒于对方竟敢破坏他心爱的小楼。
恼怒于对方竟敢主动上门，这明显是不怕圣堂，让他觉得被轻视了。
至于一击重创葛温，他觉得不算什么，因为这种战绩他也能做到。
还是那句话，九重武玄拿捏一个七重问题不大。
“卢亨是你杀的？”
钟楚羽好像意识不到这个问题有多严重，他反而略带嘲弄地反问了回去。
“我有点好奇，如果我说是我杀的，你又能怎样呢？”
叶筝差点当场晕过去，刚才被救一命的激动心情也荡然无存。
她听到戚震的质问，就焦急地等着这家伙辩解一下，至少要说自己是清白的吧？
结果他说了些啥？
那是人话吗？
一旁的葛温已经迫不及待地嚷嚷了起来，“他承认了！他亲口承认了吧，我就说是这个赤野人干的！”
戚震并未像他那样大呼小叫。
他反而看向叶筝，而后再次失望地摇了摇头。
“你就是被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蠢人迷了心智？这种莽撞货色就能让你背叛圣堂？”
“枉我以前那么看好你啊！”
钟楚羽默默看着他装逼，内心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料理这个逼王。
系统目前也没新的指令，所以全看自己的选择了。
这时，戚震也终于给叶筝上完了课，把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
“小辈，你看起来很年轻，能有如今的境界足以证明天赋际遇很不凡，但杀了圣堂的人，你就有了取死之道。”
“用你的命偿一位圣昧的命，你该感到荣幸。”
“哦，是吗？”
钟楚羽看了眼侧面，叶筝莫名就猜到他要做什么了，连忙急声阻止。
“不要！”
只可惜钟哥行动太快，终归是没来得及。
刀光骤然一闪。
原本还等着跟钟楚羽对簿公堂，准备再次斗心机、比演技、编故事的葛温英才早逝，死前吭都没能多吭一声。
“现在呢，我又杀了你们圣堂一个人，一条命好像不够偿了怎么办？”
叶筝只觉得大脑突然缺氧，差点瘫坐在地。
葛温自是死有余辜，但这样问都不问清楚就杀了他，岂不是坐实了杀证人灭口？
现在想翻案都没机会了。
戚震的怒火终于被点燃。
当着他的面杀他的人，尤其是在他自以为完全控场的情况下，他很没有面子。
“你真的很欠制裁！”
他的话音刚落，钟楚羽已经提着刀冲了上去。
这次他既没有祭出裂雷玄刃，也没有用意外值，因为没必要。
虽然体内的灵力和魂力仍未回复圆满，但对付一个武玄九重还是轻轻松松的。
戚震一剑挥出，四周的空气在这一刻仿佛突然被挤压了无数次，破了个大洞的小楼猛然收缩，紧接着墙壁和所有杂物几乎同时崩成了无数碎片。
天光照耀，叶筝却只觉得浑身发闷，仿佛有巨石堵在心口，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她眼睛一阵生疼，突然一花，原本闪耀着蓝光的六道剑芒好似变作了六杆从天而降的巨柱。
面对那巨柱，她本能生出恐惧之心，自身如此渺小，岂能与天争斗？
她还只是被波及，真正被锁定为攻击目标的钟楚羽，承受的压力比她要大得多。
“原来是剑势，花里胡哨的。”
在玄微天界，钟楚羽在凝脉境就领悟了类似于剑势的刀势，而到了淬元境之后他很少再用。
原因很简单，势在新手村很好用，碾压低阶修士一压一个准，但对于修炼出了魂力的中层修士来说，这种势只要紧守神魂便不再受影响。
他手中二阶灵刀飞旋，转瞬间便与那六根天柱碰撞了一遍。
霎那间，天柱崩碎，剑芒溃散。
钟楚羽已然杀到戚震近前，短兵相接，金铁声不绝于耳。
碰撞溅出的灵力光芒宛若无数熠熠生辉的冰凌，美轮美奂令人眼花缭乱。
剑势被迅速破开，戚震很意外，但还能保持镇定。
而贴身近战不过三秒钟，他的面色就彻底变了，因为他已经从相持变成了招架。
他的灵力明明看起来声势比对面更强，在碰撞中却落了下风，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至于招式，他更是拍马都跟不上钟楚羽的节奏。
为了稳住阵脚，他只能很没面子地选择后退，同时忍不住朝一旁的叶筝发出愤怒质问。
“你不是说他才武玄七重吗？”
这跟他一开始预想的画面完全不一样啊，说好的轻松拿捏呢？
对他的指责，叶筝无言以对。
作为这场战斗唯一的观众，她早就已经被惊呆了。
她知道钟楚羽很强，但本以为此人到了圣堂就扑腾不起来了。
做梦也没想到他能和堂主戚震打到这个地步。
这个神神叨叨的野人，难道也是仙梧城屈指可数的九重武玄？
这样一个人以前怎么从没听说过，难道真的是隐居山林多年，最近刚刚出山？
她并不知道，对于身经百战的钟楚羽来说，这场战斗的节奏压根不算快，更谈不上凶险。
他甚至需要不时收敛一下攻势，免得不小心打死戚震。
这样耐着性子陪练，无非是因为戚震手腕那个青色圣纹。
钟哥想看看三阶圣术能比一阶强多少。
结果左等右等，愣是没瞧出什么能让他眼前一亮的东西。
“再不用绝招，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暗示’了戚震一句，提醒他尽快表演圣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