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逆光而行

杨蜜的红色跑车在盘山公路上疾驰,仪表盘指针已经逼近红色区域。后视镜里,三辆黑色越野车紧咬不放,车灯刺破夜色如同野兽的瞳孔。

“坐稳了!“杨蜜猛打方向盘,轮胎在悬崖边擦出火星。刘茜茜死死抓住韩宇的手,金属玫瑰的尖刺扎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

韩宇摸出工具箱里的焊枪,手指灵巧地拆解改造。电焊火花在车厢内跳跃,映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给我三分钟。“

“你要做什么?“刘茜茜看着他将矿泉水瓶改造成简易燃烧瓶。

“给追兵送份大礼。“韩宇摇下车窗,夜风呼啸而入。他点燃浸满机油的布条,燃烧瓶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精准落在领头的越野车引擎盖上。

轰然炸开的火光中,杨蜜吹了声口哨:“韩老师,深藏不露啊。“

后方的混乱为他们赢得喘息之机。车子拐进废弃汽修厂时,刘茜茜忽然发现韩宇手臂渗出血迹——方才的混战中,他替她挡下了飞溅的玻璃。

“别动。“她撕开裙摆为他包扎,指尖触到他小臂上陈旧的烫伤疤痕。那些蜿蜒的伤痕像某种神秘图腾,让她想起昨夜在会所看到的财务报表。

汽修厂卷帘门突然剧烈震动。韩宇抄起镀锌钢管抵住门栓,转头对杨蜜喊:“带茜茜从后门走!“

“要走一起走!“刘茜茜攥住他的衣角,美甲在布料上刮出裂痕。

韩宇忽然将她按在满是油污的墙上,焊枪喷出的火花在他们头顶炸开。他眼底跳动着比电弧更炽热的光:“还记得我说过焊接的原理吗?母材与焊材要在高温下融为一体。现在,你就是我的母材。“

杨蜜的手机突然响起特殊铃声。她看了眼屏幕,瞳孔骤缩:“我爸派人来了!“

三辆装甲越野车撞开大门,黑衣保镖鱼贯而入。为首的银发老者对杨蜜躬身:“小姐,董事长请您回家。“

“张叔,帮我保护他们。“杨蜜摘掉假发,露出染成银蓝的发梢,“告诉老头子,这是我第一次求他。“

当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李总的人马早已作鸟兽散。韩宇这才知道,杨蜜竟是传媒大亨的独生女。

三天后,刘茜茜在韩宇的焊接车间召开记者会。她素颜穿着沾满焊渣的工装,举起那朵带刺的金属玫瑰:“真正能灼伤人的不是焊枪,是见不得光的潜规则。“她身后,韩宇正在焊接一座金属雕塑——被铁链束缚的凤凰正在浴火重生。

直播间瞬间涌入千万观众。当雕塑最后一道焊缝完成时,韩宇突然拉起刘茜茜的手按在温热的焊枪把手上:“现在,你是我的共犯了。“

次日头条却是梵冰冰被带走的新闻。有匿名者向警方提供了李总集团的犯罪证据,其中包含大量偷拍视频。没人注意到,杨蜜私人电脑里有个加密文件夹,标签是“十年复仇计划“。

暴雨夜,韩宇在修复一辆古董摩托车。刘茜茜举着伞站在车间门口,忽然说:“我推掉了下部戏。“

焊枪熄灭的刹那,她看见他眼底的星光:“我想学怎么让破碎的东西重生。“

雨幕中,摩托车引擎轰鸣着苏醒。后视镜里,城市灯火正在重新排序,如同焊接时飞溅的星火,在黑暗中勾勒出新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