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理论篇

新时代中国外交战略基本框架论析

刘建飞 [1]

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明确了中国特色主义进入新时代，这是中国发展新的历史方位。与之相应，中国社会主要矛盾、国家发展战略的诸多方面都发生了重大变化。这些变化必然对中国外交工作提出新的要求并促进中国外交战略的新调整。本文拟依据党的十九大报告的有关内容，结合习近平总书记十八大以来的有关论述以及中国共产党已有的外交战略思想，对新时代中国外交战略的主要内容进行系统性的梳理、解析，以期在理清各外交思想、理念、战略、政策等在体系框架内的位置以及相互之间关系上做出初步探索，以助于学界从学理上对新时代中国外交战略做更深入研究和实务部门在实践中更好地理解、把握。

一中国外交战略的主题与目标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在外交事务中提出的最醒目的一个概念就是中国特色大国外交。在2014年的中央外事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指出：“中国必须有自己特色的大国外交。”[2]十九大报告在总结过去五年成就时强调：“全面推进中国特色大国外交，形成全方位、多层次、立体化的外交布局，为我国发展营造了良好外部条件。”[3]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是一个新概念，是中国外交的新定位，对中国外交工作具有统领性的重要战略指导意义。

按说，中国一直是一个大国，中国外交也一直有大国外交的特征，但是在进入21世纪第二个十年之前，中国的大国身份还不够鲜明，大国地位也不够突出，在外交事务中，中国更多的是以最大发展中国家的身份来发挥作用。随着中国崛起和世界格局变化，中国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国际地位明显提升，中国正日益走近世界舞台的中心。与之相应，世界许多国家都期待中国发挥“大国作用”，承担“大国责任”。与此同时，中国作为大国所面临的新问题和新挑战日益突出。出于中国自身发展的需要，同时也是顺应维护世界和平、促进共同发展的需要，中国外交应当更加有所作为，因此也就更需要展现“大国外交”。正是出于顺应中国的需要和世界的期待，中国特色大国外交这个概念应运而生。当然，提出中国特色大国外交这个新概念，并不是简单地为中国的大国外交追认一个名分，也不仅是要更好地体现中国外交的大国外交特质与现实，而是要凸显“中国特色”。改革开放之前的中国外交在很大程度上还有传统大国外交的色彩，比如结盟和具有结盟性质的大国联合。中国实行改革开放并确立全方位和平外交后，有别于传统大国外交的特色越来越明显。但是由于中国的综合实力相对有限，大国地位不够突出，因此中国特色展现得不够充分。在新形势下明确提出中国特色大国外交这个概念，就是要让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得到充分展现。更为重要的是，提出这个新概念还是要着眼于未来，根据世界新形势和中国新地位为中国外交规划新蓝图。可以说，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是目前及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中国外交战略的主题，所有的战略理念、战略目标、战略布局和战略保障都要围绕这一主题而展开。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在许多国际场合提出并阐述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思想，引起国际国内高度关注。十九大报告将“坚持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和基本方略的重要组成部分，还将“坚持和平发展道路，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外交工作部分的大标题，并在这部分优先重点阐述了其内涵。从十九大报告的内容安排来看，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中国外交工作的另一个重要关键词。可以说，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已经成为新时代中国外交的总目标。

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最鲜明特色就是时代性，即顺应时代潮流，这是中国外交最能超越其他大国外交之处。[4]一个国家的外交首先要为本国利益服务，中国亦如此。但是从前西方列强在获取本国利益时，常常以牺牲别国利益甚至世界整体利益为代价。对比之下，中国的大国外交最为鲜明的特色是：在坚定地维护国家独立、主权、安全等核心利益的同时，努力为维护世界和平、促进共同发展、增进国际合作、实现互利共赢贡献力量。中国外交高举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旗帜，既是维护本国人民根本利益的需要，也是顺应时代潮流、与时俱进的结果。当今时代，中国已经与世界紧密联系在一起，世界的命运与中国的命运息息相关，中国外交必须将中国梦与“世界梦”结合起来。简而言之，中国特色大国外交就是旨在实现中国与世界的双赢，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就是实现这种双赢的目标模式，而中国特色大国外交则是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中国作为，二者是一体两面，构成一个有机整体。

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新时代中国外交战略的总目标，是中国共产党“世界使命”的必然结果。马克思主义是人类解放的理论，中国共产党是拥有世界情怀的政党。十九大报告在外交部分开宗明义地宣示：“中国共产党是为中国人民谋幸福的政党，也是为人类进步事业而奋斗的政党。中国共产党始终把为人类做出新的更大的贡献作为自己的使命。”[5]在中国的综合实力还相对较弱的时候，中国共产党也一直不忘记“世界使命”，始终高举和平的旗帜，充当维护世界和平的重要力量；之后，随着中国综合实力的提升和国际地位的提高，中国共产党又将促进世界共同发展作为自己的任务之一。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中国正在向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迈进，综合实力已位居世界前列，自然要为人类做出更大的贡献。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就是中国共产党“世界使命”在新形势下的愿景蓝图。

二新时代中国外交战略的内外条件

确立战略目标主要是基于理念、内政的需求和内外条件。中国执政党的世界使命决定了中国的外交战略理念，合作共赢即中国与世界各国的合作共赢就是中国外交战略的核心理念，正是在这个理念的指引下，中国才要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新时代中国要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需要坚持对外开放，创造和平稳定的外部环境，为此也需要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确立外交战略目标除了树立理念和明确内政需求外，还要考虑自身的能力即内部条件，审视一下自己能干什么，同时评估外部环境，看一看是否具备实现目标的外部条件。

就内部条件来说，中国已经实现由站起来到富起来的跃进，正在向现代化强国迈进并日益走近世界舞台的中心，综合国力显著增强，特别是国际影响力、感召力和塑造力明显提升，中国有能力去实施目标更为远大的外交战略。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中国共产党对中国未来的发展前景充满信心，不仅要如期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目标，而且还要提前15年即在2035年实现预定目标，即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进而再经过15年即在2050年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无论是小康社会还是基本现代化，抑或是现代化强国，都不仅是用国内生产总值（GDP）这个纯经济指标来衡量的，而且是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五位一体”。此外，还要加强国防和军队现代化建设，“到本世纪中叶把人民军队全面建成世界一流军队”。[6]特别是要贯彻全面从严治党，中国共产党的执政能力和领导水平必将显著提高，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也将相应推进。这些都为实施目标更为远大的外交战略提供了有利条件。

外部条件既是客观的也带有很强的主观性，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决策者的判定。改革开放后，邓小平经过对国际形势的科学研判，改变了过去对战争与和平态势的看法，先是认为世界大战或针对中国的大规模战争可以延迟10年到20年，后来认为这样的战争打不起来。其实，美苏军事对抗的态势那时并没有实质性的变化。

十九大报告在分析国际形势时虽然认为“世界正处于大发展、大变革大调整时期”，“世界面临的不稳定性、不确定性突出”，[7]但仍然坚持已有的两个重要论断：一个是“我国发展仍处于重要战略机遇期”，[8]另一个是“和平与发展仍然是时代主题”。[9]战略机遇期是由国内条件与外部条件共同决定的。国际形势的变化以及对这种变化的研判、把握一直是中国领导人认定重要战略机遇期是否存在的重要依据。在研判国际形势时，时代主题是带有全局性的最高层次的问题。从20世纪80年代中期邓小平提出和平与发展是时代主题以来，中国领导人一直坚持这个论断。十九大报告阐述了国际形势正负两方面的因素，其中能够为和平与发展时代主题提供支持的因素都是带有长远性、趋势性的因素，即“世界多极化、经济全球化、社会信息化、文化多样化深入发展，全球治理体系和国际秩序变革加速推进，各国相互联系和依存日益加深，国际力量对比更趋平衡，和平发展大势不可逆转”。[10]而那些诸如世界经济增长动能不足、地区热点问题不断出现以及非传统安全威胁等负面因素都是局部性的、非趋势性的，不足以颠覆和平与发展时代主题。

这种总体稳定向好的国际形势既为中国发展提供了良好的外部环境，也为推进以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为目标的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提供了有利的外部条件。

三新时代中国外交战略的主要任务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共产党确立了三大历史任务，即实现现代化、完成祖国统一、维护世界和平与促进共同发展。完成这三大历史任务有一个重要前提，就是保证国家安全。中国外交战略要服务于这四项任务，归结起来包括两个方面：对内为国家发展与安全营造良好的外部环境；对外维护世界和平与促进共同发展。两方面相辅相成，相互作用。对国家外部环境来说，一方面要科学研判国际形势，确认是否存在有利于发展和安全的外部环境；另一方面还要通过主观努力来不断营造外部环境，外交就是营造外部环境的主要手段之一。外部环境的最主要内容就是世界和平的状况以及与之密切相关的共同发展态势。

（一）为实现中国梦营造良好的外部环境

对任何国家来说，外交的首要任务都是维护国家利益。改革开放以来，推进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就是国家利益的集中体现，因此，为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营造良好的外部环境就是中国外交战略的首要任务。这一点在党的十四大得以确立。十四大报告指出：“中国共产党、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将继续积极发展对外关系，努力为我国的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争取有利的国际环境。”[11]十五大报告和十六大报告都坚持这一点，只是表述方式有所不同。

进入21世纪后，“当代中国同世界的关系发生了历史性变化，中国的前途命运日益紧密地同世界的前途命运联系在一起”。[12]中国在阐述外交战略的任务时不再强调为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营造外部环境，而是强调“维护国家主权、安全、发展利益”。[13]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用“中国梦”来表达中国发展的愿景。实现中国梦，首先要靠发展，因此，只要总体国家安全没有遭受严重威胁，发展就仍然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的中心工作。但是，必须统筹好发展与安全的关系，在抓发展的同时，也要做好安全这件“头等大事”。[14]从这个意义上说，实现中国梦就是将发展与安全统合在一起的中国国家利益的集中体现。据此，新时代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首要任务就是为实现中国梦营造良好的外部环境。在2014年中央外事工作会议上，习近平强调要“为和平发展营造更加有利的国际环境”。[15]和平发展是实现中国梦的必由之路，为和平发展营造国际环境就是为实现中国梦营造国际环境。

（二）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创造条件

中国的外部环境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世界和平与发展的状况，同时中国共产党也负有“世界使命”，所以中国外交的另一项重要任务就是为人类进步做贡献，集中体现为维护世界和平、促进共同发展。党的十九大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新时代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总目标，与之相应，新时代中国外交战略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或者说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创造条件。

十九大报告阐述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内涵和要求。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内涵就是“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清洁美丽的世界”，包含政治、安全、发展、文明、生态五个方面的要求。新时代中国外交应当在这五个方面同时推进，其中政治方面最为根本，带有管总的性质。

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在政治方面的要求就是“要相互尊重、平等协商，坚决摒弃冷战思维和强权政治，走对话而不对抗、结伴而不结盟的国与国交往新路”。[16]这个要求实质上就是建设相互尊重、公平正义、合作共赢的新型国际关系。可以说，构建新型国际关系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基础工程。在主权国家依然为基本国际行为体的当今世界，如果没有这样的新型国际关系，国与国交往没有走出要么对抗、要么结盟的旧路，人类命运共同体在安全、发展、文明、生态等方面的要求也就很难实现。

构建新型国际关系是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八大后提出的另一个重要外交战略思想。进入21世纪第二个10年后，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的中国，出于国家现代化特别是国家治理现代化的需要，同时也是适应世界和平发展以及国际体系变革的需要，立足于将中国人民利益同各国人民共同利益结合起来，提出要构建新型国际关系。2013年3月，习近平在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发表演讲，首次提出“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概念。在2014年11月举行的中央外事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指出：“我们要坚持合作共赢，推动建立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坚持互利共赢的开放战略，把合作共赢理念体现到政治、经济、安全、文化等对外合作的方方面面。”[17]这是在国家最高层级的外事工作会议上明确提出的概念，并且强调“合作共赢理念”。将合作共赢作为新型国际关系的核心理念，就是因为合作共赢是以往国际关系中最为欠缺的。在以往的国际关系中，竞争是主旋律，许多国家之间有合作，而且有时还是相当广泛、深入的合作，但同竞争相比，合作处于从属地位。新型国际关系就是要实现国际关系的转型和质变，以合作为主旋律。虽然国家之间的竞争不会消失，而且有时也会非常激烈，但是同合作相比，是第二位的。此外，有些国家之间存在广泛的共同利益，有合作潜力，而且也开展一些合作，但是，要么是已经开展的合作往往难以持久，要么就是合作潜力开发不出来。究其原因，主要是合作没有形成共赢的结果。可以想象，如果只是单方面赢，或者是一方赢得明显比另一方多，那么这样的合作肯定是不可持续的。在现有的国际体系和国际秩序框架下，西方发达国家往往凭借资金、技术、知识产权、国际话语权等优势，在同发展中国家的合作中获取明显对己有利的不均衡利益。有合作，但无共赢。这样的合作是新型国际关系要摒弃的。

习近平在阐述构建新型国际关系时经常将之与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相提并论，在十九大报告中阐述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时强调：“明确中国特色大国外交要推动构建新型国际关系，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18]可以说，构建新型国际关系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基础工程，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则是新型国际关系的方向规定。

在构建新型国际关系以及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过程中，必然伴随着国际体系和国际秩序的变化，伴随着全球治理的推进以及治理体系的变革。所以，推进国际体系和国际秩序以及全球治理体系朝着更加公正合理的方向发展，是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创造条件的题中应有之义，也是新时代中国外交的重要任务。从学理上说，构建新型国际关系、变革国际体系与国际秩序、推进全球治理与治理体系变革这三者既有独自的内涵与外延，又相辅相成、相互促进，都是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过程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工程。

四新时代中国外交战略的根本路径

十九大报告外交工作部分的题目是“坚持和平发展道路，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这表明中国共产党将和平发展道路与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紧密联系在一起。可以说，和平发展道路就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根本路径。从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几项重要条件来说，无论是构建新型国际关系，还是变革国际体系和国际秩序，抑或是推进全球治理与治理体系变革，都不可能采用国家之间激烈冲突对抗乃至战争的方式来实现，而是要求各国和平地竞争，走和平发展道路。从这个意义上说，坚持走和平发展道路是新时代中国外交的一条主线。

走和平发展道路是中国在崛起进程中的战略抉择。十七大报告将“始终不渝走和平发展道路”作为对外工作部分的标题，表明走和平发展道路已经成为中国的国际战略。做出这样的抉择，与中国共产党的“世界使命”、中国自身发展的需求、时代潮流以及中华文明的特性有密切关系。“走和平发展道路，是中国对国际社会关注中国发展走向的回应，更是中国人民对实现自身发展目标的自信和自觉。这种自信和自觉，来源于中华文明的深厚渊源，来源于对实现中国发展目标条件的认知，来源于对世界发展大势的把握。”[19]在中国崛起已经成为现实并日益走近世界舞台中心的情况下，中国仍然宣誓要坚持和平发展道路，并将之作为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根本路径，更是彰显了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

不过，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全世界人民的共同事业，这就要求世界各国都应当走和平发展道路。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在阐述和平发展道路时强调两点。第一，“呼吁各国共同走和平发展道路”。[20]第二，“要坚决维护领土主权和海洋权益，维护国家统一”，[21]“决不放弃自己的正当权益，任何人不要幻想让中国吞下损害自身利益的苦果”。[22]这是对和平发展战略思想的发展。

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中国坚持走和平发展道路，就要坚定奉行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这是几代中国领导人都坚持奉行的政策。这一政策有两个关键词：一是独立自主，二是和平。独立自主要求各国相互尊重，既尊重自主选择发展道路的权利，不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不干涉别国内政，不以强凌弱，也尊重国家利益，不以牺牲别国利益为代价来发展自己。维护各国的独立自主地位以及相应的权利，就是维护国际公平正义。和平则要求各国奉行防御性国防政策，不称霸，不搞扩张。

中国坚持走和平发展道路，奉行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的具体途径有三条：一是积极发展全球伙伴关系，扩大同各国的利益交汇点；二是坚持对外开放的基本国策；三是积极参与全球治理。第一条就是处理好国与国的关系，实际上就是外交战略布局。第二条中对外开放原本是经济发展战略的一个重要侧面，但在实际运行中客观上起到外交的功能。从十四大报告开始，在外交工作部分都将对外开放作为一项重要内容，表明对外开放被纳入外交战略中。十九大报告坚持了这种做法。第三条涉及大国责任。以往囿于综合实力和国际影响力，中国在提及中国的国际责任时，只是将自己作为一个最大的发展中国家。特别是在冷战结束后，中国在外交策略上强调韬光养晦、有所作为，虽然也尽力为维护世界和平、促进共同发展做出贡献，但是毕竟是“有所作为”。党的十八大之后，随着中国特色大国外交这一主题的明确，中国在担负大国责任上有了新的站位。积极参与全球治理并推进全球治理体系变革就是这种大国责任的主要体现。当然，从某种意义上说，提出、倡导、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也是大国责任的体现。不过，全球治理与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不同层次的问题，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全球治理的努力方向和目标，而全球治理则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工程之一。

积极参与全球治理，推进全球治理体系变革，是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特色大国外交实践最为鲜明的特色之一。以习近平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全球治理问题并将其与推进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紧密结合起来，深度参与全球治理变革已经成为中国的一项重要外交战略。

随着全球化的推进，需要全人类共同面对的全球性问题越来越多，全球治理的重要性日益凸显。加强全球治理，需要不断改革、完善全球治理体系，革除其中不公正、不合理的安排。“随着时代发展，现行全球治理体系不适应的地方越来越多，国际社会对变革全球治理体系的呼声越来越高。”[23]然而，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大国却显出能力不足和动力不足，或者是拿不出有效的治理方案，或者是希图退缩自保。保护主义、民粹主义、孤立主义在一些国家大行其道。这为中国参与全球治理及治理体系变革提供了客观机遇。

与此同时，中国具备成为全球治理新的关键主体的客观条件。一方面，世界格局变化的现实已经客观地使中国走近国际舞台的中心，国际社会特别是广大发展中国家都期望中国在全球治理中发挥更大的作用；另一方面，中国在治国理政上有许多好的经验已经受到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许多国家愿意倾听中国的声音。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坚决维护以联合国宪章宗旨和原则为核心的国际秩序，坚决维护中国人民以巨大民族牺牲换来的第二次世界大战胜利果实，积极促成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完成份额和治理机制改革，积极参与制定海洋、极地、网络、外空、核安全、反腐败、气候变化等新兴领域治理规则，为推进全球治理体系变革做出了突出贡献。

五新时代中国外交战略的布局

进入改革开放新时期后，中国外交稳定发展，到党的十八大之前已经形成了一个较为成熟完善的外交战略布局，这就是“大国是关键、周边是首要、发展中国家是基础”[24]以及多边外交、政党交流合作和公共外交。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为核心的中央领导集体在坚持这个布局的基础上，根据形势发展变化的需要，或调整各板块的排序，或深化布局内涵，或创新布局内容，使中国外交战略布局展现出崭新的面貌。

（一）构建总体稳定、均衡发展的大国关系框架

十九大报告在阐述外交战略布局时提出“推进大国协调和合作，构建总体稳定、均衡发展的大国关系框架”，[25]指明了新时代中国同其他大国关系的目标模式和实现路径或方式方法。目标模式有两点。第一，同任何一个大国的关系都保持总体稳定，不大起大落。第二，同各大国的关系保持均衡发展，不同任何一个大国冲突对抗，也不同任何一个大国结盟。实现路径就是协调与合作，而不是恶斗，更不是战争。这样的大国关系框架实际就是以新型大国关系为内核的。

胡锦涛在2012年提出了“发展中美新型大国关系”。[26]2013年习近平在与奥巴马庄园会晤时明确阐述了新型大国关系的内涵，即“不冲突不对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赢”，[27]从而为已经转型为崛起大国与守成大国之间关系的中美关系定下了发展方向。崛起大国与守成大国必然走向冲突对抗，这似乎是国际关系中的铁律。受这种惯性思维影响，一些战略家、政治家开始为必定要到来的中美对抗做准备。然而，在当今时代，大国对抗不仅使相关两个大国两败俱伤，还会给整个世界带来灾难。中国倡导构建新型大国关系，就是要同美国一道，努力避免“大国政治的悲剧”。与此同时，中国也在努力构建同其他大国之间的新型大国关系，从而形成新型大国关系框架，正如习近平所指出的，“要切实运筹好大国关系，构建健康稳定的大国关系框架”。[28]这既可以为构建中美新型大国关系营造一个良好的氛围，同时也有利于总体大国关系的进化，有利于世界和平、稳定与繁荣。在新型大国关系框架中，中俄关系占有突出的位置，已经成为新型大国关系的典范。

在运筹大国关系上，习近平还特别强调“扩大同发展中大国的合作”，[29]这是对非西方大国群体性崛起这一重大事态的主动应对，为中国运筹大国关系指明了新的着力点。中国积极推动金砖国家合作就是在践行这一方针。

美国特朗普政府上台后，虽然中美双方在正式场合不再使用“新型大国关系”这个词语，但是对“不冲突不对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赢”这三项新型大国关系内涵都予以坚持。美国前任国务卿雷克斯·蒂勒森（Rex Tillerson）访华时就明确表示坚持“不冲突不对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赢”原则，在某种程度上比奥巴马政府还有所进步，因为奥巴马政府基本上不认可“相互尊重”这一条。

近年来民粹主义、极端民族主义在美国兴风作浪，加上特朗普本人的行事风格以及美国外交团队中鹰派势力活跃，使双边关系走向冲突对抗，陷入“修昔底德陷阱”和“冷战陷阱”的风险增大。美国2017年版《国家安全战略》突破前几届政府的一贯政策，将中国认定为同俄罗斯一样的“修正主义大国”，构成美国国家安全所面临的三大挑战之一。[30]不过，该报告也仍然强调，中美之间存在共同利益，美国准备同中国开展各具体领域的合作。针对这种新变化，中国保持战略定力，申明要积极寻求同美国合作、避免冲突对抗的意志。习近平在2017年4月访美期间会见特朗普总统时强调，“中美两国关系好，不仅对两国和两国人民有利，对世界也有利。我们有一千条理由把中美关系搞好，没有一条理由把中美关系搞坏……合作是中美两国唯一正确的选择，我们两国完全能够成为很好的合作伙伴”。[31]这种鲜明的立场为中美关系标定了方向与路径。特朗普政府上台以来，中美关系总体上保持了稳定。

（二）以亲诚惠容理念指引打造周边命运共同体

2013年年底召开的周边外交工作座谈会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以周边外交为主题的中央级会议，显示出新的中央领导集体对周边外交的重视。习近平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几年来的外交活动也体现出这一点。他们不仅对许多邻国进行了友好访问，而且还提出了亲诚惠容的周边外交新理念以及与此密切相关的一系列外交倡议，如丝绸之路经济带、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中巴经济走廊、孟中印缅经济走廊、亚洲安全观等。这些倡议如能落实，将为升级版的中国周边外交打造出更为坚实的基石。在2014年中央外事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中，在阐述中国外交战略布局时，习近平将“打造周边命运共同体，秉持亲诚惠容的周边外交理念，坚持与邻为善、以邻为伴，坚持睦邻、安邻、富邻，深化同周边国家的互利合作和互联互通”[32]放在首要位置上，进一步明确了周边外交的地位。当然，在当前形势下，中国的周边外交与大国外交紧密结合在一起，周边关系与大国关系相互作用、深度交织，已经很难截然分开。

（三）以正确义利观指导同发展中国家的关系

在重视周边外交和大国关系的同时，新的中央领导集体并未忽视发展中国家这个基础。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足迹遍及非洲和拉美以及其他发展中国家集中的地区。在2014年中央外事工作会议上，习近平强调“要切实加强同发展中国家的团结合作，把我国发展与广大发展中国家共同发展紧密联系起来”。[33]在发展中国家外交上，中国尤为重视非洲这块在世人看来最为贫穷落后、最不稳定安宁的大陆。习近平专门提出“真实亲诚”[34]的对非工作方针，意义不同寻常。他还提出“要切实落实好正确义利观，做好对外援助工作，真正做到弘义融利”。[35]这适用于所有发展中国家，更适用于非洲。

（四）在多边外交中着眼于争取话语权并积极参与全球治理

进入21世纪后，中国越来越重视多边外交这个舞台。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领导人不仅在多边外交中更加活跃，而且主要着眼点从利用多边舞台促进中国同各国的互利合作转为争取国际话语权。正如习近平在中央外事工作会议上所指出的：“要切实推进多边外交，推动国际体系和全球治理改革，增加我国和广大发展中国家的代表性和话语权。”[36]与这种转变相适应，中国提出许多意义深远的倡议，如亚太自由贸易区、深化改革国际金融体系、设立气候变化南南合作基金等。在争取国际话语权的同时，中国还利用各种多边机制积极参与全球治理，推动全球治理体系变革。

（五）大力开展政党交流合作和公共外交

中国一直非常重视政党交流与合作。在改革开放之前，中国共产党的党际交流与合作主要是针对相同性质的政党，即社会主义国家的执政党和非社会主义国家的共产党。改革开放后，中国将政党交流与合作的范围扩大，开始重点是左翼政党，如社会民主党，后来逐渐扩大到所有类型的政党。政党在现代政治生活中居核心地位，是国家政策的制定者和民意舆论的引导者，开展政党交流与合作对促进国与国的关系极为重要。中国共产党同许多国家的各种类型政党都保持着机制性的交往。2017年12月在北京举办的中国共产党与世界政党高层对话会创下一个历史性纪录：共有120多个国家近300个政党和政治组织领导人报名参会。这种交流对相关国家了解中国的大政方针、战略走向，从而形成对中国的客观认知，避免误解偏见是非常有益的。

中国一直重视民间外交。20世纪60～70年代，民间外交为发展中美关系、中日关系做出了不可替代的贡献。十八大报告提出推进公共外交，这是一个创新。公共外交比民间外交内涵更为丰富，需要调动的资源更多。政党交流实际上就是公共外交的种类之一。十九大报告强调加强同“政治组织的交流合作，推进人大、政协、军队、地方、人民团体等的对外交往”，[37]其寓意就是加强公共外交。

（六）将建设海洋强国作为中国外交的新着力点

十八大报告提出“建设海洋强国”，[38]十九大报告进一步强调“坚持陆海统筹，加快建设海洋强国”。[39]这既是一个经济发展战略，也是一项外交战略和安全战略。从外交的角度讲，建设海洋强国就意味着随着更加重视发展海洋经济、保护海洋生态环境、维护国家海洋权益，中国将更加重视与海洋相关的外交事务，更加重视发展同海洋国家的关系，同它们一起推进全球海洋治理，变革、完善海洋国际秩序。中国在历史上很少重视海洋。郑和下西洋是中国在海洋事务中最辉煌的时候，但是这一壮举并未持续下去，也未给中国的发展特别是现代化进程带来什么影响。中国另一次重视海洋，就是洋务运动时期。洋务派建设了一支当时可称为亚洲最强大的海军。然而，这支海军却被力量弱于它的日本海军消灭，晚清政府的海洋梦破碎。孙中山曾有强烈的海洋意识，但是没有机会去实现。在大国崛起的历史上，成功崛起的大国多为海洋强国，所以，建设海洋强国是中国崛起的题中应有之义，是崛起进程中必须有的过程和内容。

（七）推进“一带一路”建设

提出并推进“一带一路”，首先应着眼于中国经济发展战略和对外开放战略，但是同对外开放战略一样，其客观效果就是一项外交举措。可以说，“一带一路”倡议是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又一项重要举措，是目前最为引人注目的外交政策布局新高地。

2013年9月和10月，习近平在出访中亚和东南亚国家期间先后提出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重大倡议，受到国际社会高度关注。随后，李克强在参加2013年中国—东盟博览会时强调，铺就面向东南亚国家联盟（简称东盟）的海上丝绸之路，打造带动腹地发展的战略支点。“一带一路”概念由此形成并成为中国的一项贯通国内发展与对外关系的倡议。

实施“一带一路”倡议，有利于促进沿线各国经济繁荣与区域经济合作，有利于加强不同文明的交流互鉴，有利于促进世界和平与发展，是一项造福世界各国人民的伟大事业。对相关国家来说，加入“一带一路”倡议也是它们的战略。正因如此，这个倡议得到了国际社会的积极响应。正如习近平在首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开幕式的讲话中所说：“4年来，全球100多个国家和国际组织积极支持和参与‘一带一路’建设，联合国大会、联合国安理会等重要决议也纳入‘一带一路’建设内容。”[40]

“一带一路”最初是基于周边而提出的，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国家做出积极响应，其涵盖范围已经不限于周边乃至大周边。“丝绸之路经济带”基本上覆盖了整个欧亚大陆，“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涉及的地域则更为广阔。古代的海上丝绸之路限于海运工具的水平，只能经南海到印度洋和南太平洋，而现代的海运工具可以将货物和人员输送到海洋的任何一个角落。可以说，“一带一路”倡议涉及世界绝大多数国家。《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文件中明确指明：“‘一带一路’相关的国家基于但不限于古代丝绸之路的范围，各国和国际、地区组织均可参与，让共建成果惠及更广泛的区域。”[41]

“一带一路”倡议虽然是立足于中国的发展开放以及为之营造和平稳定的外部环境，但是有利于沿线国家的发展与和平。在全球治理遭遇困难的当下，“一带一路”无疑为推进全球治理提出了一个极具创新性的方案。在这样一个广阔的、可以视为“准全球”的地域实现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无疑将极大地促进世界的和平与发展，为世界人民创造福祉。这既是崛起的中国对世界新期待的回应，也是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结出的一枚硕果。

实施“一带一路”倡议，有利于促进中国已有外交战略布局的推进。“一带一路”倡议覆盖了中国的大周边；亚洲和非洲的多数国家以及俄罗斯、欧盟都在“一带一路”沿线；“一带一路”倡议还可以同上海合作组织、欧亚联盟、东盟等区域性国际组织对接，促进中国的多边外交。从这个意义上说，“一带一路”倡议是中国外交战略布局的重大创新。

“一带一路”倡议既是中国外交战略布局的创新，同时又不限于外交战略布局的范畴。“一带一路”倡议涉及经济、安全、文明、生态、国与国关系等多层面内容，是一项综合性倡议。习近平在中国共产党与世界政党高层对话会上的主旨讲话中强调，党的十八大以来他提出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和“一带一路”这两项重要倡议，而“一带一路”倡议就是要实践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42]人类命运共同体“五位一体”的要求在“一带一路”建设上都有体现。从这个意义上说，“一带一路”倡议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一项具有可操作性的方案。

六新时代中国外交战略的主要保障

外交战略能否成功实施，除了取决于外交政策的贯彻落实、外交策略的运筹等外交工作外，还需要国家提供战略保障。除了国家的综合实力外，外交的主要战略保障是国家安全保障、政治统领保障和体制机制保障。如果国家安全出了重大问题，那么外交战略不可能顺利实施，甚至原有的战略框架都要做出调整。如果没有集中统一的领导，就很难做到国内与国际、发展与安全等方面的统筹兼顾。如果没有体制机制建设，就很难有优质的顶层设计以及各领域、各部门的统筹协调。

（一）新时代中国外交战略的国家安全保障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在论述外交工作时经常提及维护国家安全。在2014年召开的中央外事工作会议的讲话中，习近平指出：“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我国对外工作要贯彻落实总体国家安全观。”[43]维护国家安全既是外交战略的重要任务之一，同时又是顺利实施外交战略的重要保障。打铁还需自身硬，弱国无外交，危国也无外交。一个处在紧迫危险中的国家，不可能在外交上有什么大的作为，再好的外交战略也是纸上谈兵。

在维护国家安全上，习近平提出了总体国家安全观，这是全新的国家安全思想，对指导国家安全工作，谋划中国特色国家安全战略，走出中国特色国家安全道路具有重要指导意义。总体国家安全观是站在国家全局的高度，强调国家的“总体性”，将各领域安全有机结合起来，统筹协调，辩证施策，综合治理。总体国家安全观要求“以促进国际安全为依托”；“既重视外部安全，又重视内部安全，对内求发展、求变革、求稳定、建设平安中国，对外求和平、求合作、求共赢、建设和谐世界”；“既重视自身安全，又重视共同安全，打造命运共同体，推动各方朝着互利互惠、共同安全的目标相向而行”。[44]这些要求与中国外交战略的主题、目标和布局都是一致的。

（二）新时代中国外交战略的政治统领保障

中国共产党在中国政治体制中居核心地位，是中国一切事业的领导者，这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最大特色，也是中国最突出的政治优势。在2014年中央外事工作会议上，习近平强调“全面推进新形势下的对外工作，必须加强党的集中统一领导”。[45]党的十九大将“坚持党对一切工作的领导”纳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基本方略，强调“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党是领导一切的”。[46]新时代党的建设要“坚持和加强党的全面领导”。[47]这就意味着，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中国外交工作也要加强党的领导，加强政治统领。这就要求“始终坚持外交大权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不断加强党对对外工作的集中统一领导和全方位统筹协调，确保党中央对外大政方针和战略部署得到有力贯彻执行”。[48]可以预见，党中央对外交工作政治统领的强化将为中国外交战略的实施提供更加坚强有力的政治保障，这种保障既有利于外交工作不会偏离既定目标，也有利于涉及外交各部门各领域的统筹协调。

（三）新时代中国外交战略的体制机制保障

无论是安全保障还是政治保障，都需要随着形势变化不断完善外交决策体制机制。习近平在2014年中央外事工作会议讲话中指出：全面推进新形势下的对外工作，必须“改革完善对外工作体制机制，强化对各领域各部门各地方对外工作的统筹协调……为开创对外工作新局面提供坚强保障”。[49]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非常重视体制机制建设，于2014年成立了中央国家安全委员会，其定位和职能就是中央关于国家安全工作的决策和议事协调机构，负责统筹协调涉及国家安全的重大事项和重要工作。国家安全中有许多事项是涉及外交的，所以该机构的设立有利于统筹国内与国际两个大局和发展与安全两件大事，为实施并根据形势变化不断调整外交战略，不断扎实推进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提供坚强保障。此外，十八大之后成立的中央网络安全与信息化领导小组、中央海洋权益工作领导小组、中央军委深化国防和军队改革领导小组、国家高端智库建设领导小组等机构也都是加强涉外体制机制建设的重要举措。[50]体制机制建设永远在路上。随着国内外形势变化以及中国发展与安全的需要，特别是外交战略调整的需要，体制机制将不断完善、优化。

[1]刘建飞，中共中央党校国际战略研究院副院长。原文最初发表在《世界经济与政治》2018年第2期。

[2]《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外文出版社，2017，第443页。

[3]《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人民出版社，2017，第6页。

[4]参见刘建飞《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时代特色》，载《国际问题研究》2017年第2期，第29～41页。

[5]《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第46页。

[6]《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第43页。

[7]《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第47页。

[8]《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第2页。

[9]《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第47页。

[10]《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第47页。

[11]《中国共产党第十四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人民出版社，1992，第42页。

[12]《中国共产党第十七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人民出版社，2007，第45页。

[13]《中国共产党第十七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第46页。

[14]《习近平谈治国理政》，外文出版社，2014，第200页。

[15]《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第441页。

[16]《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第47页。

[17]《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第443页。

[18]《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第16页。

[19]《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265页。

[20]《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275页。

[21]《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第444页。

[22]《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第48页。

[23]《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第449页。

[24]《胡锦涛文选》（第二卷），人民出版社，2016，第95页。

[25]《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第48页。

[26]《胡锦涛文选》（第三卷），人民出版社，2016，第584页。

[27]习近平在同奥巴马共同会见记者时说：“中美应该也可以走出一条不同于历史上大国冲突对抗的新路。双方同意，共同努力构建新型大国关系，相互尊重，合作共赢，造福两国人民和世界人民。”参见《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279页。

[28]《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第444页。

[29]《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第444页。

[30]The White House，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December 2017，p.25.

[31]《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第488页。

[32]《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第444页。

[33]《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第444页。

[34]《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306～309页。

[35]《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第444页。

[36]《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第444页。

[37]《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第48页。

[38]《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人民出版社，2012，第37页。

[39]《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第27页。

[40]《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第509页。

[41]《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新华网，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5-03/28/c_1114793986.htm，访问时间：2017年12月10日。

[42]习近平：《携手建设更加美好的世界——在中国共产党与世界政党高层对话会上的主旨讲话》，新华网，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7-12/01/c_1122045658.htm，访问时间：2017年12月10日。

[43]《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第443页。

[44]《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201页。

[45]《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第444页。

[46]《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第16页。

[47]《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第49页。

[48]杨洁篪：《深入学习贯彻党的十九大精神奋力开拓新时代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新局面》，载《求是》2017年第23期，第7页。

[49]《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第444页。

[50]参见袁鹏《新时代中国国际战略思想与战略布局》，载《现代国际关系》2017年第11期，第3～4页。

上篇 理论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