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德拉科:斯内普教授暗恋我妈!?

梅尔文放下酒杯,对此并不在意,他对同事一向团结友善:“听说斯内普教授下午给新生们上了魔药启蒙课,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两个学院一起上课,情况怎么样?”

“没有什么特别的,这是最差的一届新生。”

斯内普冷漠抬眼,语气也是冰冷的:“我不指望他们能真正领会魔药的美妙所在,但他们的表现实在令人失望,绝大多数新生不懂坩埚微沸升起的美妙魔力,不懂那些神奇液体多么令人心驰神往,很多人甚至不相信魔药也是魔法,他们只对那些傻乎乎挥动魔杖的科目感兴趣。”

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笑容一僵。

变形学和魔咒学就是他口中傻乎乎挥动魔杖的科目。

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露出相似的无奈。他们知道斯内普这些话纯粹是性格使然,没有针对他们的意思,但就是莫名感觉被冒犯到了。

“比往届还差啊……”

梅尔文没具体听他叽里咕噜说了什么,继续延伸话题:“为了加深对英国魔法界的了解,我阅读过一些资料,注意到这届新生有人在入学前已经闯出名声,比如那位大难不死的男孩,格兰芬多的哈利·波特,比如那位纯血名贵的男孩,斯莱特林的德拉科·马尔福,还以为他们天赋很不错呢。”

邓布利多捏着银勺,一边品尝甜腻奶油,一边分出心思听他们聊天,没有加入对话。

“名气并不能代表一切。”

斯内普嗤笑一声,讥讽语气格外明显:“那位波特只是个空有名声的笨蛋,脑袋空空,骄傲自大,最基础的魔药学问题都答不上来,被批评后还试图顶撞老师,某种程度上,甚至比不上麻瓜出身的格兰杰。”

“……”

邓布利多微微皱眉,视线投向格兰芬多长桌上的哈利,目光深邃。

“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吧,虽然波特经常上课迟到,课堂表现还挺不错的。”

“是个正直善良的孩子。”

“是啊是啊……”

旁听的几位教授辩解了几句,邓布利多脸色重新变得温和,可惜斯内普听不进去。

“那位德拉科·马尔福呢?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马尔福家族在这边很有影响力,财力丰厚,慷慨热情,每年都会向魔法部、圣芒戈医院、魁地奇赛事委员会这类机构捐款,结识许多有影响力的人物,这位小马尔福先生也因此受到关注,在进入学校前就积攒下一些名声。”

“勉强及格……”斯内普随口说道。

“那是教授你考教的问题难度太大?”

“都是课本上的基础知识。”

斯内普扫了他一眼,不明白这个叫莱温特的家伙怎么这么关心新生,心情烦躁,稍稍提高了音量:“波特不知道粪石,不认识乌头,就连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取液配制出什么也不知道!”

斯莱特林学院长桌前排位置距离很近,听见自家院长的声音,学生们静默了几秒钟,开始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动。

德拉科·马尔福就是其中之一,他眼珠溜溜转动,不仅没有远离,反而靠近了一些,想多听几句教授批评波特。

开学不到一个星期,他和那位救世主男孩已经结仇。

“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取液,是活地狱汤剂吧。”梅尔文轻声答道,声音里带着淡淡笑意,“别名生死水,是一种强效安眠药。”

邓布利多抿了口蛋糕,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总觉得有些意味深长。

“莱温特教授回答正确,比这批新生优秀多了。”斯内普阴阳怪气。

“我上学时的魔药学成绩普通,不过对传说故事很有兴趣,阅读过很多杂谈闲书,因此了解到一些跟魔药有关的趣味知识。”

听着梅尔文的缓慢语调,斯内普皱起眉头,总觉得有些不安。

“水仙花也被称为金穗花,在希腊诗人眼中,冬天时金穗花赤裸的茎干,令人讨厌的气味以及略带深紫色的花团,和阴间苍白的死亡和黑暗相一致。麻瓜故事中的死亡国度里,冥王哈迪斯把死者的灵魂安置在长满水仙花的荒野中。”

梅尔文侃侃而谈:“在戏剧舞台上,淡淡的、灰灰的金穗花所营造出来的阴暗色彩,非常契合阴间的虚无及悲伤感。荷马的荷马的《奥德赛》中曾提到,金穗花田中住着在特洛亚战争中被残杀的英雄的灵魂。”

其他教授饶有趣味地听着,只有斯内普心中隐隐升起烦躁。

“水仙花的其中一种意象跟死亡相关,而艾草因为其独特的苦味,常常跟痛苦悲戚,深切的悔恨等意象联系在一起。「悔恨不得安眠,唯有服生死水」,这也是活地狱汤剂名字的由来。”

邓布利多的银勺停在瓷盘边缘,眼底浮现出追思目光。

其他教授也放缓用餐,感念这剂魔药的名称。

“希腊神话中还有另一个水仙花的故事,美少年纳喀索斯(Narkissos)有一天在水中发现了自己的影子,却不知那就是他自己,爱慕不己,难以自拔,终于有一天他赴水求欢溺水死亡,死后化为水仙花。后来,麻瓜心理学家便把自爱成疾的这种病症,称为自恋症或水仙花症。”

“……”

斯内普只觉得不耐烦:“你究竟想说什么?”

“心理学是麻瓜科学中非常重要的领域,在心理学家看来,每个人日常生活的语言和行为反映着他们的内心情绪,或者说潜意识。”

梅尔文稍作停顿,缓声说道:“所以我在想,选择活地狱汤剂做考察提问,是否表达了斯内普教授的内心情绪,或者说某种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潜意识。”

“荒诞可笑……”

那双绿色眼眸浮现在脑海,尽管斯内普恼怒否认,内心仍然不可避免地涌起波澜,甚至有些慌乱。

在场知情人都眼神闪烁,目光在斯内普和梅尔文身上扫视,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就是麻瓜知识吗?

某种程度来说,甚至比摄神取念还要可怕。

“虽然有些冒昧,但我还是要说说我的猜测……”

斯内普瞳孔收缩,正要呵斥阻止。

邓布利多也面露不忍,准备出声叫停。

就在气氛紧张的时刻,却听见梅尔文忽然加快了语速:“据我所知,德拉科·马尔福的母亲,纳西莎·马尔福,她的名字就取自水仙花的故事,纳西莎,Narcissa。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斯内普教授你曾经爱慕过德拉科的母亲,所以用活地狱汤剂表达年少时候的悔恨。”

主宾席上一片愕然。

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愣愣睁大眼睛。

邓布利多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就连角落里的奇洛教授,也呆愣在原地,牛肋条肉塞进嘴里,忘记了咀嚼。

“你爱慕过纳西莎……”

斯内普脑子仿佛受到某种轰击,来自麻瓜心理学的轰击,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哐啷……”

金属餐具从手中掉落,撞击在陶瓷餐盘边缘,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主宾席上的教授寻声看去,只见斯莱特林长桌前排,那位德拉科·马尔福跳下条凳,慌慌张张地朝门口跑去。

德拉科嘴都没来得及擦,铂金色头发沾了油渍也不管,一点餐桌礼仪都顾不上,一双短腿倒腾得飞快,朝着斯莱特林休息室一路奔驰。

“呼……呼……”

难怪开学以前母亲特意叮嘱,说他们的院长会照看他的。

斯内普教授确实对他有所偏爱,格兰杰那么聪明,魔药也熬得不错,结果下午教授只表扬了他一个人。

难怪……难怪!

必须尽快通知父亲。

目送那位新生的背影逐渐远去,主宾席的教授们收回目光,下意识看向斯内普,随即察觉不妥,看向旁边的梅尔文,余光却忍不住瞥向斯内普。

“梅尔文·莱温特!”

斯内普气得额角抽抽,长期冰冷的脸庞涨得发红,嘴唇开合翁动:“我只是为了检验波特的魔药基础!”

“我相信你,教授。”

梅尔文点了下头,表情郑重:“我明白的,心理学只是经验学科,以上推论也只是猜测。”

“你……你!”

斯内普有些说不出话来,转头看向其他教授。

其他教授也纷纷点头,只是都避开他的眼神。

邓布利多低下头,专心刮弄餐盘里的蛋糕碎屑,仅剩些边角料,拢在一起不到半勺,不仔细看都看不见。

弗立维教授仗着自己身量矮小,将脑袋埋在桌面以下,耸动的肩膀怎么也止不住。

斯普劳特教授轻轻推了他几下,试图提醒他别太过分,都是十几年的同事。

麦格教授抿紧嘴唇,努力保持严肃,如果忽略她嘴角微微掀起的弧度……

倒不是他们不相信斯内普,毕竟斯内普当年上学的时候,好几位教授已经在霍格沃茨任教了,他们都知晓当年的事。

只是梅尔文的这厢猜测,落在一向阴沉的斯内普身上,难免让人忍俊不禁。

斯内普呼吸似乎更加粗壮了,瞪了梅尔文好几眼,考虑到猫头鹰信使的速率,来不及跟他继续纠缠,于是一甩袖子,愤然离席。

主宾席安静下来,没有声音,每个人都在眼神交流。

这就是麻瓜心理学吗?

简直比神秘人的黑魔法还要恐怖。

梅尔文抿了口葡萄酒,状若无意地说:“我忽然想起来,其实活地狱汤剂的水仙根粉(asphodel)不是水仙花(Narsissus),是百合花(lily)的一种。”

邓布利多垂下湛蓝眼眸,一时默然。

……

深夜时分,临近熄灯。

霍格沃茨城堡二楼。

梅尔文沿着楼梯往上爬。

经过一周的摸索熟悉,他几乎走遍了城堡每座塔楼,已经彻底掌握常见楼梯和房门的变换规律,只剩下少数房间没有探索,比如校长办公室,比如四楼禁止入内的走廊,比如七楼的有求必应屋。

倒不是不清楚位置和开启方式,只是不怎么着急,想留点悬念慢慢来。

今天游览了北塔,参观了占卜课教室和特里劳尼教授的办公室,路上结识了卡多根爵士的画像,是个很有骑士精神的画像,聊得非常愉快。

梅尔文经过楼梯平台,停下脚步,有些狐疑环顾四周,他好像隐约听见一阵喑哑的啜泣声。

“城堡晚上会有嚎哭女妖游荡吗?邓布利多校长也没说过啊……”

梅尔文仔细辨认一阵,沿着哭声找过去。

几分钟后,在过道角落里发现一个白白嫩嫩的小胖墩。

这里的白嫩是客观形容,他的皮肤不久前遭受了腐蚀损坏,再由魔药重新催生,皮肉新嫩,白里透粉。

“纳威·隆巴顿?”梅尔文叫出他的名字。

蹲在地上的纳威抬起头,哭丧着脸,抽抽搭搭的:“教……教授。”

“你躲在这儿做什么?”

纳威掏出一颗闪烁红光的水晶球,含糊不清地解释道:“我在找我的口令清单,我从校医室醒过来就不见了。”

“你怎么进的校医室?”

“西莫送我去的。”

“……你怎么受伤的?”

“下午魔药课打翻了坩埚。”

“……”

梅尔文花了几分钟才弄明白他的遭遇。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需要凭口令进入,而这孩子从小就记性不好,记不住定期更改的口令,就把口令挤在一张羊皮纸上。

下午魔药课学习熬制治疗疖子的药剂,他记错步骤配制出一种具有腐蚀性的恶性魔药,还倒霉地打翻了坩埚,溅了一身魔药,皮肤和衣物遭到腐蚀,经斯内普简单处理后被移送校医室,喝下庞弗雷女士给的药睡了过去。

清醒过来已经天黑了,再一摸兜里,口令清单也不见了,只能在城堡里兜兜转转的找。

口令清单没找到,自己倒是被教授找到了。

梅尔文先是观察了下纳威的状况,身体上的伤势已经治愈,只是精神状态不太好,稍微放心一些。

随即盯着他手里的记忆球打量一阵,一颗小型水晶球,里面的红色雾气翻涌不休,晃得他有些头疼。

明明应该是院长操心的事,怎么被他这个选修课教授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