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刘宽除了给张建打了个电话,剩下的其实什么都没干。
说是给15号楼收尾封顶,但到了工地上之后,张建和王林并没有看到刘宽本人,只是见到了华育集团的几个管理,安排了住处,然后直接一人发了一千块钱说是车马费。
两人看到钱,心里刚冒头的疑惑就打消了。
“晚上要加班,把地下车库里面的墙面找平,还要做几个隔断墙,到时候你们两个直接过去,那边有人给你们讲怎么做事。”
张建和王林点头表示晓得了。
“张哥,现在直接是管理人员给我们下任务了吗?那这个工时啷个算?刘宽认不认哟?”
“有啥子不认的?你手里面不是才得了一千块钱吗?两边都不得亏!”
心里忐忑,但看在钱的面上王林勉强把心底的恐惧压了下去,整个人比起在家里面颓起的时候状态好了很多。
吃了晚饭,跟工地上以前面熟的工友碰了个面。然后带上工具就朝着15号楼过去。
“张哥,我记得15号楼是在左边靠近北区大门那边,怎么好像变了?”
“我倒是记不清楚了,我们几个月都没过来了,修变了很正常。你看那边,那么大一个15号楼的标识,没错。比以前标号大得多,隔老远都看得清楚。”
两人也没多想,方位觉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但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没在这边的三个多月修变了。
毕竟每栋楼的编号设计的时候就定下来的,是备过案的,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改。从没听说过这种事。
等进了15号楼,张建和王林看到这里空荡荡也没见着人。于是继续顺着楼梯往下,准备按之前说好的直接去地下车库里找具体的负责人领今天的活计。
可刚走到楼梯口,张建脚下一崴,摔了一跤,骂骂咧咧的爬起来,说胸口被磕碰得有点痛,不等话说完,一根钢筋从上面的楼梯间隙笔直的砸下来,标枪一样破开安全帽从天灵盖插进去,从粪门穿出来,将张建硬生生的串在了楼梯上。
喀喀喀......张建鼓胀着眼珠子,嘴里吐着血泡发出莫名其妙的声音,人也猛的绷紧之后抖了几下,接着就软了下去,没了声音。唯独那瞪大的眼睛似乎还在惊恐的看着身边的王林。
眼前的一幕把王林吓坏了,喊叫着就往外面跑,可刚转身,一个披散着头发,穿着长裙的女人浑身血淋淋的杵在他身后。
“是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还不想死,我不想死呀!”
王林肝胆欲裂,那女人赫然就是当初被砍成一坨坨尸块被他搬去三个地方填进墙体的妓女。
来索命了!
慌忙间王林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倒去,顺着楼梯往下滚,摔掉了安全帽,最后后脑勺正好撞在楼梯下转角处的张建尸体的头上,那根穿出张建头顶的钢筋又刺进了王林的后脑,接着从他的眼珠子里捅出来,两人一个站着一个斜躺着居然被串在了一起。
而这一切都被安装在周围的摄像头记录了下来。
片刻过后,女鬼再次现身,朝着被穿成串的两具尸体飘了过去。
而尸体上慢慢的浮现出张建和王林的虚影,慌慌张张的带着几分戾气。
当看到女鬼飘来,张建和王林都感觉到了危险,想要跑,更没想到死了也要被女鬼继续纠缠。可尸体余温尚在,他们想跑却摆脱不了肉身的牵扯,挣扎着想要挣脱肉身束缚,可看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女鬼凑近,血淋淋的狰狞面孔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然后猛然间张大了嘴,宛如布满利齿的大口袋,足有磨盘那么大,一口咬在张建和王林的魂魄上,叼住他们的脑袋使劲往外拖拽,片刻就将两只亡魂从还未凉透的躯壳中生生扯了出来。
然后不顾挣扎就这么拖着往负一楼下去。
眼看着张建和王林的魂魄就要被拖咬着钻进墙里的时候,一个红绳圈突然套了过来,灵活得就像活物,一下就拴在女鬼的脖子上。
叮铃铃......
红绳上挂满了小指头大小的铜铃,摇曳时发出悦耳又急促的铃声,在空旷又死寂的地下一层显得格外响亮。
“杀尽,泄尽,便该去阴曹领罚了。”
“人死灯灭,但账却记得一清二楚。该谁的孽谁就要领罚,谁也跑不了。”
“你也一样。”
“你的神志应该清楚多了吧?今日便由我送你下去。张建和王林也会跟你一起,他们的罪同样要下去算得清楚。”
手里抓着红绳,另一只手捏着道指的薛无病从一根水泥柱后面走了出来。他能依稀看到女鬼的轮廓,以及借着灵觉感应到被女鬼叼在嘴里正打算拖进墙里吞噬掉的两具生魂。
叮铃铃......铃声剧烈。
“挣扎也无用。你吞五魂壮道行已经犯了天条,我怎会让你继续胡来?此去阴曹你愿不愿意都得去!”
说完最后一个字,薛无病左手的道指突然变为五雷指,最后咏诵的是《净天地神咒》,字字雷鸣,句句透骨天威。搅动五行雷霆暗暗灌入女鬼魂体当中。
五行正雷熔阴邪,女鬼惨叫着松开了嘴里的生魂,一缕缕怨气血煞升腾起烟雾,在神咒和五行正雷的连番炙烤之下渐渐坚持不住,蜷缩成一团跪在地上发抖。那狰狞的模样也慢慢消失不见,变成了一个满脸害怕的妇女样子。
而两个被松开的生魂更是被咒音镇压,趴在地上一动都不能。
三只鬼已经被镇住。
薛无病嘴里的神咒和手上的法印也随之变化。
“......众生不知觉,如盲见日月......庆云开生门,祥烟塞死户......救一切罪,度一切厄......”
此时松开红绳,双手印结反天印。
咏诵了三遍,三只鬼身上方才消弭掉所有戾气,慢慢沉入地下消失不见。
仅仅片刻,一股无形无质的暖意涌入薛无病的胸口,他不用看也明白这是这一次的功德到账了。至于多少要回去看功德牌上的数字变化才知道。但一定比超度三门河的那个鬼东西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