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长时间，姜川就已经来到那截灵犀水脉的上空。
此时，夜色正浓，笼罩大地，孤月高悬，泼洒清辉。
灵溪水脉在月色的映照下，水波微微荡漾，水面上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偶尔有三两艘小舟悠悠地飘荡在水面上。
舟上的人或轻声交谈，或静静地望着远方。
看起来是趁着夜色渡江来散心的游客。
姜川在心里默默猜测道。
“呜呜哇哇。”
突然，姜川腰间储物袋里，传出一阵不小的动静。
只见小蛤前肢在半空中不停地挥舞，急切地比划着，像是在传达什么重要的信息。
“嗯？”姜川眉头一挑，仔细解读着小蛤动作的含义，“水下有东西？”
他的目光穿透水面，努力望向水脉的更深处。
“奇怪，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啊？”
姜川粗略地扫了一眼，忍不住呢喃道。
此时，他语气中满是疑惑。
在他视野中，水下只有一些常见的鱼虾、螃蟹、水蛇之类的生物，而且大多数都灵智未开，修为境界普遍都在养气境九转之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如此看来，难不成是小蛤大惊小怪了？
“呜呜哇哇。”
小蛤见姜川不为所动，似乎有些生气，顿时在储物袋里上蹿下跳，看起来十分激动。
姜川看着它的样子，语气有些揣测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下水看看吗？”
小蛤如今处于半步命轮境，口中横骨还没有炼化。
此时，他虽有灵智，却没办法用人类的语言与姜川进行交流。
这样一来，他们之间的沟通就变得颇为麻烦。
姜川在心里暗暗想道：
希望它早日突破到命轮境，炼化口中横骨，可以口吐人言，与自己进行交流……现在这种靠肢体来进行交流的方式，实在是太费劲了。
“呜呜哇哇。”
小蛤用力地点点头，嘴里叽里咕噜地叫着。
它的声音含糊不清，但那急切的情绪却显而易见。
姜川见状，也点了点头，随后周身灵力涌动，瞬间化作一道玄光，潜入到水下。
反正都已经来到这里了，到灵溪下面逛一逛也没什么坏处。
而且斩妖司那边的案件已经交给李勇山与熠流光去处理了，自己现在正好有空。
等他们把犯人抓住，自己也该着手调查水鬼的事情了。
进入水中后，姜川全力运转五行遁法之一的水遁。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与水体的亲和力越来越强，游动起来几乎没有任何阻力，就好像他本来就属于这片水域一样。
“嗯？”
就在这时，水面上乘舟渡江的游人不经意间看到水面下若隐若现的身形，不禁猛地一愣，有些诧异，话语脱口而出：“那是什么？”
这一截灵溪水脉清澈无比，站在水面上完全可以清楚地看到百米开外的水域状况。
在这名游人的眼中，有一个人像鱼一样在水底欢快地畅游，所到之处，水草都会自动避让，这显然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这到底是仙长？还是化为人形的水妖？
游人越想越害怕。
突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灵溪县最近流传的吃人水妖的传言。
难不成？！
不管是哪种可能，都不是他这样一个普通人能够招惹的。
于是他立刻跑到船头，向船夫示意，要调回岸边。
这江景谁爱赏谁赏吧，他可不想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还是赶紧跑路要紧。
……
姜川自然不知道水面上游人奇葩的想法与举动。
就算知道了，他也没兴趣对此表示关注。
现在，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水下。
……
“哗哗哗。”
姜川在水下游动着。
他从水体上层游到水体下层，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渐渐地，一种莫名其妙的不祥的预感在心底油然而生。
旋即，像一颗星星之火一样愈烧愈烈。
从水体上层游到下层的过程中，他发现鱼的种类与数量在不断减少。
一开始，他还能用前世十余年的知识来进行解释。
毕竟，处于不同生态位的物种数量有所不同，本来就很合理。
随着水体深度的增加，相应位置物种的数量发生减少，大概也属于正常现象。
可是，当他继续往下游，心中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环境与环境之间的差异感也越来越大。
等他游到水底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他彻底愣住了。
水底竟然一条鱼都没有，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在正常的淡水生态系统里，生物分布遵循特定规律。
水体中上层，阳光相对充足，浮游生物丰富，是滤食性鱼类的主要活动区域，它们以浮游生物为食。
而水体下底层环境复杂，有丰富的底栖生物、有机碎屑等。
基于生态位的差异与食物资源的分配，这里理应是肉食性、植食性以及杂食性鱼类的栖息之所。
但他在水底仔仔细细搜索了一遍又一遍，却连一条鱼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这已经不能用“奇怪”一词来形容了。
用“诡异”形容或许会更为贴切。
“这不合常理啊……”
姜川眉头紧蹙，陷入沉思。
鱼类大多聚集于水体中上层，较少分部在水体下层，没有鱼类出现在水体底层。
如此反常的情况，难不成，是这一截水脉的鱼类惧怕水底什么东西不成？
姜川暗自思忖道。
就在这时，他储物袋中再次传来异动。
小蛤这一次的动作，比前几次加起来都要猛烈。
什么情况？
姜川心中有些诧异，神识当即就要伸进储物袋中一探究竟。
突然。
“小友，你身上为什么会有云梦龙王的气息？”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姜川耳边响起。
姜川：“！！！”
他猛地已一惊，连忙看向四周，却空无一物。
旋即展开神识，将这一带水域都笼罩其中。
在他神识覆盖下，竟然没有看到一个有异样的生物。
那这道声音究竟是从何处传来？
想到这里，姜川不由得脊背生寒，寒毛直竖。
能悄无声息地瞒过自己的神识，这恐怕比熠流光与李勇山加起来还强。
不是自己能比拟的。
如果动了手，恐怕自己跑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