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底层的鸟儿也能看见太阳吗

‘天使的哭泣’，天使在哭泣吗？

林夜站在飞艇的窗前，看着这颗被紫色笼罩的星球。

林夜的手指划过着腰间的爆弹枪。

“马上进入大气层。”塞弗整理着随身携带的装备。

林夜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次的潜入行动只有他们两个人，阿尔法和洛克斯留在‘圣血之翼的羽毛’号上待命。在巢都底层这种地方，人数越多反而越容易暴露身份。

“传送，开始。”塞弗启动传送机。

林夜沐浴在传送产生的光辉下。

这肯定又是黑暗科技时代的堪称‘魔法’的黑科技，居然能够近距离传送。

传送的光束刺破云层。

视野重新清晰时，林夜已经站在了巢都底层的某个阴暗角落。这里比上次降落的地点更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腐臭味。

“空气比上次更糟糕了，你还好吗？”塞弗担心林夜的肉体无法承受。

林夜调整了一下呼吸器。“无妨，我现在的改造程度不低，受的住，走吧。”

街道昏暗的日光下，林夜注意到墙壁上布满了奇怪的涂鸦，有些像是某种宗教符号，有些则纯粹是疯狂的涂画。

地面粘腻湿滑，‘啪唧啪唧’，林夜感觉非常恶心，这玩意儿估计是什么真菌分泌的粘液，这里太久没有清理了。

远处的房屋一个个全部长满了裂缝，甚至能看到裸露的钢筋。

大概建了有500年？或者更多？

‘呜呜呜’

嗯？

林夜听到了声音，像是某种小动物的呜咽。

声音从一个倒塌的房屋后面传来。

林夜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看到了令人心惊的画面：一个瘦小的女孩蜷缩着，左腿不自然的扭曲，显然是骨折了。

女孩看起来不到十五岁，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件破旧的灰色罩袍，脸上沾满了污垢。

“别怕，”，林夜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检查起女孩的伤势，“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女孩抬起头，她的眼睛异常明亮，在昏暗的环境中像两颗星星。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恐惧，身体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你的腿受伤了，”，林夜慢慢伸出机械触手，“让我看看好吗？”

女孩没有回答，但也没有继续躲开。

林夜轻轻掀开她的裤腿，倒吸一口冷气。骨折的地方已经发炎肿胀，如果不及时处理，她这辈子可能就残疾了。

“塞弗，医疗包。”林夜感觉到女孩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始终没有哭出来。

处理伤口的过程中，林夜和女孩聊天：“你叫什么名字？”

“小七。”女孩的声音很轻很轻，像羽毛一样。

“很好听的名字。”，林夜一边给她的伤腿固定夹板一边说，“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小七点点头，又摇摇头：“以前还有有妈妈，但是。她去了上层。”

林夜的手顿了一下。

在巢都底层，“去了上层”往往意味着死亡。小七说这话时，语气平静得不像个孩子。

“你平时吃什么？”塞弗突然问道。

“有时候能找到罐头吃，”，小七数着手指，“还有老鼠。我认识一个地方，那里的老鼠比较干净。”

林夜感觉胃部一阵抽搐。

他继续包扎伤口，同时注意到小七的手臂上有一些奇怪的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过。

“这是什么造成的？”

小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是'光雨'。有时候上面会漏下一些发亮的东西，碰到就会这样。”

她顿了顿，“但是很好看，像星星一样。”

林夜和塞弗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很可能是上层泄漏的有毒废料。

包扎完成后，林夜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营养棒递给小七，“给。”

小七接过营养棒，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好吃！”

看着她快乐的样子，林夜感到一阵心酸，前世里这样的孩子应该坐在教室里学习知识，而不是在垃圾堆里艰难求生。

‘帝皇啊，你真的爱着人类吗’林夜只能寄希望于欧姆妮赛娅能够拯救人类了。

这里显然是小七的“家”，只有一条破旧的毯子。墙上贴着几张发黄的纸片，歪歪扭扭的。

“这是你画的吗？”，林夜指着墙上的画问小七。

小七点点头，“嗯，妈妈说画画可以让人忘记饥饿。”

林夜走近细看，一只鸟，在层层叠叠的建筑之间飞翔。最上面画着一个发光的圆球，应该代表太阳。

“你喜欢鸟？”林夜问。

“嗯，”，小七咽下最后一口营养棒，“我见过一次，在上面的通风管道里。妈妈说，鸟可以飞到任何地方，连天空都能去。”

她突然抬起头，用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林夜，“你说，底层的鸟也能见到太阳吗？”

林夜愣住了。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巢都底层的生物，怎么可能见到太阳？

但看着小七期待的眼神，他最终只是说道：“大概会吧，帝皇那么厉害，应该会的。”

‘帝皇啊，请你庇护苦难中的帝国子民吧。’林夜暗暗祈祷着。

小七露出了一个笑容，这是林夜第一次看到她笑。

“我要走了，”，林夜站起身，“这些营养棒留给你。记住，每天只能吃一根，知道吗？”

小七点点头，抓住林夜的衣角，“你们。还会回来吗？”

林夜沉默了片刻：“如果帝皇保佑，任务顺利的话，我想会回来的。”

离开小七的‘家’，林夜听到小七在身后轻声说：“愿帝皇保佑你们。”

路上，林夜一直沉默不语，塞弗也没有说话。

他们见过无数死亡和毁灭，但一个小女孩的天真的问题，却比任何东西都更让人感觉到沉重。

“那个伤痕，”，塞弗开口，“不像是普通的化学灼伤。”

林夜点点头，“我也注意到了。可能是某种能量的残留造成的伤痕。”

“星神碎片？”

“可能性很大。”，林夜握紧了爆弹枪，“我们需要找到'光雨'。”

就在这时，通讯器突然传来一阵杂音，然后阿尔法焦急的声音传来，“林夜，塞弗，有大量不明生物正在向你们的位置移动！”

林夜和塞弗立刻加快了脚步。但没走多远，他们就听到身后密集的脚步声，还有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是清道夫，至少二十个。”塞弗识别出来是什么生物。

林夜的心沉了下去。

清道夫是巢都底层的掠食者，他们捕食一切能找到的食物。更糟糕的是，这些变异生物往往成群结队地行动。

“跑！”塞弗大喊一声，两人开始全速奔跑。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前方也出现了清道夫。这些扭曲的人形怪物发出刺耳的嚎叫，挥舞着生锈的武器向他们扑来。

林夜举起爆弹枪，但塞弗按住了他的手，“不能开枪，会引来更多清道夫的！”

就在这时，林夜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边！”

小七站在一个通风管道口，向林夜他们招手。

没有时间犹豫，两人跟着小七钻进了狭窄的通风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