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千里送货上门

次日清晨，王湛被刺耳的闹铃声惊醒。窗外，上沪市已经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仿佛昨夜的惊心动魄只是一场噩梦。

“老王！我走啦！“阿伟风风火火地推开门，“今天去学宫报名处排队！“

王湛揉了揉太阳穴，指尖残留的青色电光让他瞬间清醒。他低头看向手腕上的玉卦——苏璃留下的信物正散发着微弱的蓝光。

“知道了，路上小心。“他随口应道，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窗外。

送外卖的路线依旧如常，但王湛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当他骑车经过昨晚的战场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猛地捏住了刹车。

整条街道像是被巨人的手掌揉碎又随意丢弃。柏油路面扭曲成波浪状，两侧的建筑如同被啃噬过的饼干，残垣断壁上还残留着诡异的蓝色结晶。最触目惊心的是中央那个直径超过五十米的巨坑——那是噬桩蚯最后挣扎的痕迹。

“昨晚...我真的活下来了吗？“王湛不自觉地摸了摸左臂上的灼痕，那里还残留着卦象的纹路。

“叮——您有新的饿死了么订单。“

机械的提示音将他拉回现实。王湛看了眼手机，目的地是“听雨轩茶馆“——正是苏璃提到的地方。

“巧合？“他皱了皱眉，系统适时地弹出提示：

【检测到关键地点，建议宿主前往，将在目标地点激活任务】

王湛犹豫了片刻，最终拧动油门。电动车穿过废墟时，他注意到几个穿着灰色制服的人正在用某种仪器扫描地面。他们胸前的徽章上刻着“特调局“三个字。

“动作真快...“王湛压低帽檐，加速驶过。

听雨轩茶馆坐落在老城区的一条小巷深处。与周围现代化的建筑不同，这座两层木结构的小楼保持着百年前的风貌，门楣上“听雨“二字已经褪色，却透着一股古朴的韵味。

王湛提着外卖袋推开门，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茶馆内光线昏暗，空气中飘着陈年普洱的沉香。奇怪的是，明明正值午市，却一个客人都没有。

“外卖放桌上就行。“柜台后的老人头也不抬地说道，他正在擦拭一套茶具，动作缓慢而精准。

王湛刚放下外卖，突然感觉手腕上的玉卦一阵发烫。他低头看去，只见玉卦表面的裂纹正渗出蓝色的微光。

“来得比预计的早。“老人终于抬起头，浑浊的双眼直视王湛，“二楼雅间，有人在等你。“

木制楼梯在王湛脚下发出吱呀声响。二楼只有一扇雕花木门，门缝中隐约透出蓝光。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苏璃正站在窗前，月光般的银发垂至腰间。与昨晚不同，她今天穿着一件素白的改良旗袍，腰间依然挂着那枚青铜罗盘。听到开门声，她转过身，异色瞳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醒目。

“你来了。“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疏离，“看来玉卦认可了你。“

王湛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噬桩蚯...“

“是人为的。“苏璃走到茶桌前，手指轻点桌面。茶壶自动倾斜，倒出两杯琥珀色的液体，“有人故意破坏了城市地下的防护桩，引来了那头沉睡百年的古兽。“

茶馆二楼，苏璃将一杯茶推到王湛面前：“震卦本不罕见，电力公司有三十多个震卦异能者在变电站工作。但你的震卦带着奇宗的三生莲印记——这才是他们追杀你的原因。“

她解开衣领，露出自己颈后同样的冰晶莲花：“六十年前那晚，师父在临终前用禁术将奇宗传承封入三生莲。这些年来特调局一直在搜寻带印记的人...“

“为什么？“

“因为...“苏璃的指尖轻触莲花，一圈冰纹在桌面蔓延，“我们体内封存着打开'归墟天坛'的钥匙。“

王湛接过茶杯，温热透过杯壁传来

“也为了找你。“苏璃直视他的眼睛，“或者说，为了找到震卦的继承者。“

茶杯在王湛手中微微颤抖。他想起系统说过的话——他的异能是从别人那里“抽取“来的。

“我师兄死后，震卦本该自然消散，等待下一位有缘人。“苏璃的指尖划过茶杯边缘，水面立刻结出一层薄冰，“但有人强行干预了这个过程，将震卦之力转移到了你身上。“

王湛心跳加速：“是...系统？“

苏璃眉头微蹙：“系统？“

“没什么。“王湛急忙转移话题，“那昨晚特调局的人为什么抓我？“

“因为他们需要替罪羊。“苏璃冷笑一声，“每次重大事故，特调局都会找几个'野生异能者'顶罪。这次城区破坏严重，他们更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你，正式是那个倒霉蛋”

窗外的阳光突然被乌云遮蔽，茶馆内光线骤暗。苏璃的罗盘无声转动起来，指针疯狂摇摆。

“他们找到这里了。“她猛地站起身，旗袍下摆的星宿纹路亮起微光，“跟我走，现在。“

王湛还没来得及反应，苏璃已经抓住他的手腕。一阵天旋地转中，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再次被分解成微粒。最后一刻，他听到楼下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以及老人沙哑的警告：

“坎卦的小丫头，别走正门！他们布了——“

声音戛然而止。

当王湛重新恢复知觉时，发现自己站在一条阴暗的下水道里。浑浊的污水没过脚踝，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腐朽的气味。

“这里是...“

“城市地下管网。“苏璃手中的罗盘悬浮在半空，投射出一幅三维地图，“特调局暂时追踪不到这里。“

王湛注意到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右眼的冰蓝色比平时更加暗淡：“你受伤了？“

“老伤。“苏璃轻描淡写地带过，“听着，时间不多了。他们正在追捕奇宗的八卦继承者，我师兄是第三个遇害的。如果我的猜测没错，下一个目标就是你。“

“为什么是我？我只是个送外卖的！“王湛忍不住提高音量，回声在管道中回荡。

“因为你是奇宗震卦。“苏璃抓住他的肩膀，力道大得惊人，“先天八卦中，震为雷，主杀伐。集齐八卦之力，可以打开...“

她的声音突然中断，罗盘上的指针疯狂旋转。远处传来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接着是液体流动的黏腻声音。

“他们放出了地脉侦查者。“苏璃脸色骤变，“快走！“

两人在错综复杂的管道中狂奔。身后的黑暗中，某种多足生物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甲壳摩擦混凝土的声音令人牙酸。

“前面左转！“苏璃指挥道，“有个检修井通往地铁隧道！“

王湛突然感觉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掏出来一看，屏幕上闪烁着系统提示：

“任务开启，前往归墟，将苏璃安全送达目的地，订单限时3个月，任务失败，宿主死亡。任务成功，奖励宿主先天秘技一条”

“激活“闪送“！“王湛在心中大喊。

一股奇异的力量瞬间充满四肢。他的视野边缘泛起青色光晕，周围的一切都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键。苏璃奔跑的动作变成了优雅的慢动作，就连身后追兵溅起的水花都悬浮在半空。

“这就是...闪送？“

王湛试着迈出一步，身体瞬间出现在十米开外。他惊喜地发现，自己现在可以轻易控制这种超速状态。

“苏璃！“他转身想去拉同伴，却看到惊悚的一幕——

三条金属触须从黑暗中射出，瞬间贯穿了苏璃的小腿。她闷哼一声跪倒在污水中，罗盘掉在地上，卦象乱转。

“跑...“她咬牙捏碎腕上的一枚玉卦，冰墙瞬间在两人之间竖起，“别管我！“

王湛看着冰墙后苏璃决绝的眼神，震卦的雷电之力不受控制地涌向指尖。

“不，这次换我来救你。“

他双手按在冰墙上，青色雷光如蛛网般蔓延。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强烈情绪波动，震卦同步率提升至45%】

【解锁组合技：雷淬·闪送】

王湛的身影瞬间消失，下一刻直接出现在苏璃与追兵之间。他的右拳缠绕着狂暴的雷光，以超越常理的速度轰向那团黑暗。

“轰！“

雷光炸裂的瞬间，整个下水道亮如白昼。王湛看清了敌人的真面目——那是一只形似蜈蚣的机械造物，每一节躯体上都刻着逆向的卦象符文。此刻这些符文正在他的雷光中逐个崩解。

“这是...特调局的...“

“仿生卦兽。“苏璃艰难地站起身，“他们用科技复制了上古卦象的力量。“

机械蜈蚣的残骸还在抽搐，但更多的爬行声正从四面八方涌来。苏璃捡起罗盘，脸色苍白：“我们被包围了。“

王湛突然咧嘴一笑：“抱紧我。“

“什么？“

“相信我。“他伸出右手，雷电在掌心凝聚成青色的光球，“我送外卖从不超时。“

苏璃犹豫了一秒，最终环抱住他的腰。王湛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不知是因为伤痛还是别的什么。

“雷淬·闪送！“

雷电光球轰然炸开，但能量没有扩散，而是形成了一个完美的球形力场。下一刻，两人如同被装进炮弹般射向上方，雷光直接穿越了层层混凝土粒子。

当力场消散时，他们已经站在地铁隧道的检修平台上。下方传来一连串坍塌的轰鸣声，追兵被彻底掩埋。

苏璃松开手，异色瞳中第一次流露出惊讶：“这不是普通的震卦能力...“

“外卖员专属技能。“王湛喘着气笑道，“保证30分钟送达的那种。“

远处传来地铁进站的轰鸣。苏璃突然按住耳后的冰莲印记，表情变得凝重：“你不能留在这里了，跟我去归墟。“

她转向王湛，眼神复杂：“我需要你的帮助。“

王湛看着这个昨晚还冷冰冰的修士，此刻正以迫切的姿态向他求助。他想起系统最初的问题——15秒后即将死亡，想起秦岳的警告，最后想起阿伟的劝说。“老王，一定要小心女人，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

“带路吧。“他活动了下手腕，雷电在指间跳跃，“不过得先说好，我这算加班，得加钱。“

苏璃怔了怔，随即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奇宗的藏宝库里有三百年份的灵茶。“

“我更喜欢现金。“王湛做了个搞怪的表情。

地铁呼啸而过，带起的风掀起两人的衣角。王湛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待，但有一点他很清楚——从昨晚开始，他已经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