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神树真相

葬龙山脉深处,一处隐蔽的山洞中。

齐云用石块封住洞口,只留几道缝隙透气。洞内潮湿阴冷,但总比暴露在夜枭组织的追捕下强。他精疲力竭地靠坐在石壁上,从储物袋中取出最后一颗火精丹含在口中。温暖扩散全身,驱散了侵入骨髓的寒意。

“前辈,您还好吗?“他轻声询问怀中的太虚鼎。

鼎身微光闪烁,传出鼎灵虚弱的声音:“无妨...只是消耗过度...“

“您说要告诉我大椿神树的真相?“

“嗯...“鼎灵沉默片刻,“你可知为何青帝要封印自己亲手培育的神树?“

齐云摇头。在他了解的传说中,大椿神树是青帝的本命法宝,赐予长生,造福苍生。

“因为大椿...堕落了。“鼎灵的话如晴天霹雳,“或者说,它本就具有两面性——生与死,光与暗。“

洞内忽然安静得可怕,只有水滴落下的声音。

“上古时期,青帝发现大椿神树在赐予生命的同时,也在悄悄吸收众生死后的魂魄。活得越久,吸收越多。“鼎灵继续道,“最终神树诞生了自主意识,自称'椿',开始主动猎食生灵。“

齐云胸口的大椿种子突然一阵刺痛,仿佛在抗议这个说法。

“青帝发现后,试图摧毁神树,但大椿已与他性命相连。无奈之下,他只能将神树封印,并散落其精华于人间——这就是各种大椿种子和枯枝的由来。“

齐云喉头发干:“那我体内的种子...“

“是神树最纯净的精华,但也潜藏着'椿'的意识。“鼎灵叹息,“柳如烟和夜枭首领想要的,就是让'椿'借你的身体重生。“

这个可能性让齐云胃部绞痛。他想起心瑶体内疯狂生长的枯枝,那是否也是“椿“的一部分?

“前辈,心瑶她...“

“纯阴之体是培育伪神种的绝佳容器。“鼎灵声音凝重,“夜枭首领恐怕是想用她作为'椿'降临的备用载体。“

齐云一拳砸在石壁上,指节渗出血丝。他必须尽快救出心瑶,但以现在的实力,对抗夜枭和苍岚宗无异于以卵击石。

“别急。“鼎灵似乎感知到他的情绪,“柳如烟手中的黑鼎与我本是一体,若能夺回,可大幅提升实力。“

“一体?“

“太虚鼎本有阴阳二鼎,阳鼎主生,阴鼎主死。当年太虚丹宗内乱,阴鼎被叛徒盗走。“鼎灵解释道,“如今阴鼎落入夜枭之手,被邪法污染,威力更甚。“

齐云思索片刻:“前辈,您刚才说青帝散落神树精华...那除了种子和枯枝,还有其他部分吗?“

“有。“鼎灵肯定地说,“树干化为九截,散落九州;树心一分为三,下落不明;至于树根...“

话未说完,鼎灵突然警醒:“有人靠近!“

齐云立刻屏息凝神,大椿之力收敛到极致。片刻后,洞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伴随着草木摩擦的沙沙声。

“不是修士...普通人?“齐云疑惑地透过石缝观察。

月光下,一个背着药篓的少女正小心翼翼地在山间采药。她约莫十六七岁,穿着粗布衣裳,面容清秀但略显憔悴,手中一把小银刀熟练地割下一株草药。

“这么晚还采药?“齐云正疑惑,突然看到少女身后不远处,一道黑影悄然接近——是头山豹!

“小心!“他本能地喊出声,随即懊悔自己的冲动。

少女闻声抬头,正好看到扑来的山豹,吓得跌坐在地。千钧一发之际,齐云撞开洞口的石块,一道青木丹火射出,逼退山豹。

野兽低吼一声,不甘地退入丛林。齐云松了口气,转身却发现少女警惕地盯着他,小银刀横在胸前。

“你是谁?“她声音颤抖却坚决,“为什么躲在这里?“

近距离看,少女眼睛大而明亮,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似是长期劳累所致。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药香,与柳如烟那种刻意营造的香气不同,更加自然纯粹。

“路过之人,暂避风雨。“齐云含糊其辞,“姑娘深夜采药,太危险了。“

少女神色稍缓:“我采'夜明草',只在月夜开花。“她指了指药篓中几株发着微光的小草,随即皱眉,“你受伤了。“

齐云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臂上的擦伤,是刚才撞开石块时留下的。没等他回应,少女已经从药篓中取出几片叶子,揉碎后递过来。

“敷上,止血消炎。“

草药敷在伤口上,传来清凉感。齐云惊讶地发现,这不起眼的草药效果竟不比一些低阶丹药差。

“多谢姑娘。在下齐云,不知...“

“白芷。“少女简短回答,收拾药篓准备离开,“山里最近不太平,你最好也快点走。“

齐云心中一动:“不太平?发生了什么?“

白芷犹豫片刻,低声道:“两天前,一群黑衣人进驻山下的废弃山庄。昨天村里几个猎户去探查,再没回来...“她打了个寒战,“有人说听到了惨叫声。“

夜枭!齐云与鼎灵同时意识到。他们竟在附近设立了据点?

“谢谢提醒。“齐云郑重道,“白姑娘快回去吧,夜里确实不安全。“

白芷点点头,转身欲走,却又停住:“你...需要帮忙吗?“她指了指齐云褴褛的衣衫和未愈的伤口,“我家就在山脚的百草村,我爹是村医。“

齐云本想拒绝,但鼎灵突然传音:“跟她去!百草村...这名字我好像听过...“

“那就叨扰了。“齐云改口道。

...

百草村是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落,以采药为生。白芷的家在村东头,是个带小院的木屋,院里晒满了各种草药。

“爹,我回来了。“白芷轻声呼唤。

屋内走出个佝偻的中年男子,面容憔悴,右腿有些跛。“怎么这么晚...咦,这位是?“

“山里遇到的,受了伤。“白芷简单解释,“我想帮帮他。“

男子打量齐云片刻,点点头:“进来吧。芷儿,去烧热水。“

屋内陈设简陋但整洁,墙上挂着各种草药图谱。白父让齐云坐下,熟练地检查他的伤势。

“不是普通伤啊。“白父眯起眼,“有些像...法术灼伤?“

齐云心头一紧。这看似普通的村医,眼力竟如此毒辣!

“爹,水好了。“白芷端着木盆进来,打断了微妙的气氛。

白父不再追问,默默为齐云清理伤口,敷上特制的药膏。效果之好,连齐云都暗自惊讶。

“白叔医术高明。“齐云真诚赞叹。

“祖传的手艺。“白父淡淡回应,“百草村世代行医,对草药有些研究罢了。“

夜深人静,白芷为齐云安排了偏房休息。他刚躺下,鼎灵就迫不及待地传音:“我想起来了!百草村是第一代药王隐居地,这里很可能藏着'药王典'的线索!“

“药王典?“

“上古药王所著的医典,记载了许多克制大椿之力的方法。“鼎灵兴奋地说,“若能找到,或许能救你那个小情人!“

齐云精神一振。正想细问,突然胸口一痛——大椿种子剧烈跳动,发出强烈警告!

“不好!有人在用神识搜索这片区域!“鼎灵急道,“很可能是柳如烟通过青灵诀残留的联系感应到你了!“

齐云翻身而起,刚要出门,房门却被推开。白芷站在门口,脸色苍白:“那些黑衣人...他们进村了!“

远处传来犬吠声和嘈杂的人声。齐云透过窗缝看到,十几个黑衣人举着火把,正在挨家挨户搜查!

“他们是冲我来的。“齐云沉声道,“我这就离开,不连累你们。“

“等等。“白芷拉住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带上这个,能掩盖气息。“

布包里是几片干枯的叶子,散发着奇异香气。齐云刚接过,就感到体内大椿之力的波动被压制了不少。

“匿息草?“鼎灵惊讶道,“这丫头不简单!“

“从后山走,有条小路通往'迷踪林'。“白芷快速说道,“那里地形复杂,他们找不到你。“

齐云深深看了她一眼:“大恩不言谢。若有机会,必当报答。“

白芷摇头:“不必。快走吧。“

齐云正要离开,白父突然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个陈旧的木匣:“年轻人,带上这个。“

匣中是一块残缺的玉简,表面刻着古老纹路。

“这是...“

“家传之物,据说与古丹宗有关。“白父将匣子塞给齐云,“我用不上,或许对你有帮助。“

远处搜查声越来越近,齐云不再推辞,郑重收下玉简,翻窗而出,很快融入夜色中。

...

齐云刚离开不久,柳如烟就带着几名夜枭成员闯入了白家小院。

“人呢?“她冷冷地质问。

白芷低头摆弄衣角:“什么人?我们没看见外人。“

柳如烟眯起眼,突然伸手扣住白芷下巴:“小丫头,撒谎可不好。“她指尖泛起青光,侵入白芷眉心,“让我看看你的记忆...“

“住手!“白父怒吼着扑上来,被一名夜枭成员轻易击倒。

柳如烟探查片刻,皱眉松开手:“竟然真的不知道?奇怪...“她环视屋内,“那小子明明在这附近...“

“大人!“一名夜枭成员从偏房出来,“发现匿息草的气味,他应该刚离开不久!“

柳如烟冷笑:“追!他跑不远。“

夜枭众人呼啸而去。白芷扶起父亲,两人沉默地对视,眼中尽是忧虑。

...

迷踪林中,齐云借助匿息草和太虚鼎的掩护,暂时甩开了追兵。他寻了棵大树爬上去休息,取出白父给的玉简查看。

玉简残缺不全,但依稀能辨认出“大椿“、“克制“等字样。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幅简图,画着一株被九条锁链缠绕的大树。

“这是...封印大椿神图的方法?“鼎灵惊讶道,“这村医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齐云仔细研究玉简,发现背面刻着几行小字:“神树双生,光暗同体。欲镇其暗,需寻其心...“

“我明白了!“鼎灵突然激动起来,“大椿神树有心核,一分为三。若能找到其中一块,或许能克制心瑶体内的枯枝!“

“心核在哪里?“

“玉简上没说全...“鼎灵仔细辨认,“只提到'碧波之下,青火之上'...“

齐云正思索这谜语的含义,远处突然传来夜枭成员的呼喝声。他连忙收起玉简,继续向密林深处潜行。

胸口的种子隐隐作痛,提醒着他与“椿“之间日益紧密的联系。齐云握紧拳头,暗自发誓:无论如何,他一定会救出心瑶,粉碎夜枭和柳如烟的阴谋!

哪怕代价是...成为下一个被封印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