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让下人压着我在院中跪一晚上。
隔天天亮,他端着吃食过来接我。
“清卿,我明天和于宛大婚。”
我面无表情,眼睛盯着不远处的梨花不动。
“恭喜。”
他面色骤冷,神情里多了几分焦躁。
“宛儿孩子心性,我若是不偏着她点,她又要闹了。”
“你何必和她一般见识。”
“我以后还是会对你好的,你不能……”
我嘲弄的看向裴煜。
“我不能如何?”
“裴煜,我们之间早该断了。”
他像是从前那般揽过我。
我没能躲开,被他抱在怀里。
“乖,别说胡话。”
“就算我们不再是恋人,你也还是我的妹妹。”
呵,妹妹吗?
我把手里的匕首捅在他的胳膊上。
长长的一大条,血流不止。
“妹,妹你头啊!”
“裴煜,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非要犯贱吗?”
捅了他之后,我又忍不住吐了一大口血。
原本在气头上的裴煜突然慌了,连忙想要查看我的身体。
“清卿,我找太医给你看看身体。”
我拿着匕首对着他,制止了他的动作。
“我快死了。”
裴煜笑的比哭都难看。
“你在说什么胡话。”
“你明明还有两次机会。”
我笑着看着他找来了太医给我诊断,最后得出的毫无问题的结果。
祈福女耗的是根基,是寿命。
寻常的是检查不出来的。
裴煜以为我在故意骗他,气的甩下一句“好自为之”就走了。
可这个身体,确实已经负担不了了。
这回死了,应该就可以去见娘了。
跟娘说,是女儿没脑子,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但娘肯定会原谅我。
会佯装生气的点点我的额头,然后说:
“下次不许了。”
我又想了想,不应该死在王府里。
我应该躺在一个梨花开满的地方,落英缤纷,花瓣渐渐葬了我的身体。
最好还能喝上一壶酒。
我被自己逗笑了,扭头看着这个呆了半旬的房子,没有丝毫的留恋。
嫁衣,烧了。
窗边的木偶,摔了。
所有关于我的痕迹都被抹去,我终于可以走了。
他们,别脏了我的轮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