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里的灰尘呛得我喉咙发痒。我蜷缩在转角处，机械左臂的关节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咬紧牙关，我把呼吸压到最低，听着外面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目标最后一次出现在C-7区。“冰冷的电子音在走廊回荡，“所有出口已封锁。“
我闭上眼睛，额头抵在冰凉的金属壁上。三小时前，我还是第七区最不起眼的维修工之一，一个在天网系统中评级仅为D的普通公民。现在，我成了整个新上海最危险的逃犯——不仅因为那段异常数据，更因为我体内正在苏醒的、被绝对禁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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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小时前】
警报声划破凌晨三点的寂静时，我正在第七区地下三层的能源枢纽值班。机械左臂连接在主控板上，指尖延伸出的数据线像神经一样插入接口。
“又一处短路。“我嘟囔着，用牙齿咬开右手手套。当我的皮肤接触到控制面板的瞬间，一道微弱的蓝光从指尖闪过，那些复杂的电路图突然在我脑海中清晰呈现——这不是技术，这是魔法感知，我十岁时就被强制“治愈“的能力。
我猛地缩回手，心跳如雷。这不可能。天网系统的基因筛查和神经抑制应该彻底根除了我体内的魔法因子。
“林夜，D-1072。“墙上的监视器突然亮起，显示出我的公民编号和一张疲惫的亚洲面孔，“B-4区电路故障，优先级三。“
“收到。“我低头应答，同时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优先级三意味着要在天亮前修好，否则扣减本周配给。我机械地断开连接，左臂发出轻微的嗡鸣。
走出值班室时，我习惯性抬头看了一眼监控摄像头。在它转向另一侧的瞬间，我的右手迅速在门框内侧划了一道几乎不可见的记号——这是我本周记录的第七个监控盲区。指尖划过金属时，又一道蓝光闪现，门框上的记号微微发光后消失不见。
我愣住了。这不是幻觉。古老的符文魔法正在我体内复苏，而这是要被送进净化营的死罪。
B-4区的故障比预想的严重。我跪在配电箱前，机械臂的指尖变形为精密螺丝刀。当我的右手无意识地抚过一根烧焦的导线时，蓝色的能量从掌心涌出，导线竟自我修复了。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了主控板上的异常——一段不规则的数据流闪过。在天网系统里，没有什么是“不规则“的。我的手指比思维更快，机械臂自动延伸出数据探针，捕捉到了那段即将消失的异常信号。视网膜投影上，一串代码如烟花般炸开，然后重组成一行字：
“普罗米修斯计划激活码——NX-0973-AT“
代码下方浮现出一个坐标——上三区核心塔的位置。更令人不安的是，当我凝视这串代码时，那些字符开始扭曲变形，化作我童年时在禁书上见过的魔法符文。
“公民D-1072。“监视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检测到未授权数据访问及异常能量波动。“
我迅速拔出连接，但为时已晚。走廊尽头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那是只有系统特工才会穿的磁力靴发出的声响。更糟的是，我的右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光，蓝色的魔法能量在皮肤下流动。
我冲进最近的通风管道，五年来记录的每一个监控盲区此刻都在我脑海中清晰浮现。当我爬过一个转角时，右手突然按在金属壁上，一道复杂的符文自动浮现，管道后方传来金属熔化的声音——我刚刚下意识地施放了一个封锁魔法。
“这不可能...“我盯着自己的右手，既恐惧又兴奋。在天网统治的三十年里，没有任何记录显示魔法能力能够突破神经抑制。
下水道的恶臭扑面而来。当我从通风口跳进一条废弃的下水道时，一道红光锁定了我的身影。
“站住，D级公民。“机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涉嫌危害系统安全及使用禁忌能量。“
我转身，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十米外。特工穿着标准的黑色制服，面部被全息面具覆盖，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右臂——那不是普通的机械义肢，而是天网直接控制的高维武器。但更令我震惊的是，我能看到他周身环绕着一层暗红色的能量场——这个特工体内也有魔法能量，而且是经过系统改造的。
“错误已确认。处理方式：立即净化。“特工举起右臂，武器开始充能。
我知道跑不掉了。在这封闭的空间里，高维武器能在瞬间将我分解。我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蓝色的能量在掌心汇聚——这纯粹是求生的本能。
就在这时，下水道的灯光全部熄灭。
“想活命就别出声，跟我来。“一个女声在我耳边响起，同时一只温暖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被她拽进一条侧面的管道，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特工在黑暗中开火了。
“你是谁？“我在黑暗中低声问。
“棱镜。“女声回答，“'黎明'组织的魔法骇客。“
我们爬过蜿蜒的管道，最终来到一个隐蔽的地下空间。当灯光亮起时，我惊讶地发现这里竟是一个设备齐全的据点，墙上贴满了天网系统的结构图和密密麻麻的魔法符文。
棱镜转过身，我这才看清她的样子——一个约莫二十五岁的亚裔女性，右眼是机械义眼，脖子上有一道显眼的条形码烙印。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左手上跳动的紫色能量——那是我从未见过的魔法形式。
“欢迎来到反抗军的据点，第73号实验体。“她微笑着说，“普罗米修斯计划终于激活了。“
“什么实验体？“我的机械左臂突然不受控制地变形，展开成一个微型全息投影仪，显示出一段加密数据。
棱镜的机械义眼闪烁着紫光：“2152年，天网系统启动前三个月，一群科学家和魔法师秘密进行了普罗米修斯计划。他们在73个新生儿体内植入了魔法兼容芯片，在左臂安装了量子-魔法混合核心。“
投影切换到一个实验室的画面，十几个培养舱排列其中，每个舱内都有一个婴儿——他们的左臂都是机械的，而舱壁上刻满了防护符文。
“你们是被设计用来对抗天网的活体武器。“棱镜直视着我的眼睛，“你的魔法能力不是偶然苏醒的，而是被预设好的。今天，当你接触到那段数据时，程序启动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机械左臂，突然明白为什么它有时会自主行动。更令我震惊的是，当我集中注意力时，能看见手臂内部复杂的魔法回路与科技元件完美融合。
“那个特工，“我声音嘶哑，“他为什么也有魔法能量？“
棱镜的表情变得凝重：“因为莫里斯不是普通特工——他是零号实验体，第一个被天网改造的普罗米修斯。现在，他是来清除所有失控实验体的猎手。“
就在这时，警报声突然响起。墙上的监控画面显示，莫里斯站在我们上方的地面上，他的机械右臂变成了一台巨大的钻探装置，同时暗红色的魔法能量在钻头周围形成漩涡。
“他找到我们了。“棱镜的紫色能量在双手间跃动，“准备好测试你的魔法了吗，普罗米修斯？“
我的机械左臂自动变形，蓝色的魔法能量与银色金属融合，形成了一个奇特的武器。在地下室的角落，一台老旧的收音机突然自动开启，播放起三十年前被禁的古典音乐——这是我的魔法能量在无意识中影响了电子设备。
“我该怎么做？“我问道，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陌生力量。
棱镜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诚的微笑：“做你被创造出来要做的事——用魔法与科技的结合，烧毁该死的天网系统。“
头顶的混凝土开始崩裂，暗红色的能量如血雨般渗透下来。我的左手闪耀起前所未有的蓝光，而这一次，我不再害怕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