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变身

李清志盯着手中被撕碎的警告纸条，胸口处的狐形印记突然灼热起来，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压在皮肤上。他扯开衣领，惊恐地发现那个原本淡红色的印记正在逐渐变深，边缘处蔓延出细小的纹路，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上游走。

“这到底......”

窗外一道反光闪过，李清志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的视力变得异常敏锐，能清晰看到对面楼顶两个黑衣人手中的望远镜——正对着他的窗户。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血液在血管中奔涌的声音如同雷鸣。李清志下意识后退，撞翻了茶几。水杯砸在地上，碎裂声在耳中被放大成爆炸般的巨响。

“他们来了。”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既不像他自己的思维，也不像任何人的声音，更像是某种本能的警告。

门铃再次响起。

李清志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移动到门边。透过猫眼，他看到一名穿着快递员制服的男子站在门外，帽子压得很低，手里拿着一个包裹。

“李先生，有您的快递。”男人的声音平板无波。

李清志没有回应。他的嗅觉变得异常敏锐，能闻到门外人身上那股特殊的味道——不是汗味或香水味，而是一种金属与硫磺混合的气息，与他车祸那晚在江水中闻到的气味一模一样。

“我知道你在里面。”快递员的声音突然变了，带着某种诡异的回响，“别让我们破门而入，那对你没好处。”

李清志的指甲不受控制地伸长，尖锐的指尖刺入门板。他环顾四周，寻找逃生之路——客厅窗户？不，这里是15楼。后门？公寓只有这一个出口。

“给你三秒钟。”门外的声音冷了下来。

“三......”

李清志冲向浴室，锁上门。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本能地觉得这个狭小空间比开阔的客厅更安全。

“二......”

他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瞳孔已经变成完全的兽瞳，眼白泛起淡淡的红色，犬齿伸长抵住了下唇。胸前的印记灼热得几乎要烧穿他的胸膛。

“一。”

伴随着一声巨响，公寓大门被整个轰飞。沉重的撞击声让李清志浑身一颤。他听到至少三个人的脚步声进入客厅，伴随着某种金属器械的嗡鸣。

“搜。”一个女声简短地命令道。

浴室门把手被转动的声音让李清志的心跳几乎停止。他退到浴缸里，背部紧贴冰冷的瓷砖。门把手转动了几下，然后——

“锁着的。”一个男声报告。

“撞开。”

李清志闭上眼睛，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流从胸口印记处爆发，瞬间席卷全身。他的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肌肉像被无数只手拉扯重塑。最可怕的是，这个过程并不痛苦，反而带着某种诡异的快感，让他既恐惧又沉迷。

浴室门被撞开的瞬间，李清志睁开眼，看到三名黑衣人站在门口——两男一女，都戴着奇怪的金属手套，上面刻满了发光的符文。他们看到浴室内的景象时，明显愣住了。

浴缸里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大波浪卷发，鲜红的嘴唇，夸张的假睫毛，低胸吊带裙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李清志低头看到自己隆起的胸部，差点惊叫出声。

“怎么回事？”女黑衣人皱眉，“情报说他一个人住。”

“可能是女朋友？”其中一个男黑衣人犹豫道。

李清志的大脑一片空白，但某种本能接管了他的身体。他翘起二郎腿，用刻意提高的尖细嗓音说：“几位大哥找谁啊？这么凶神恶煞的，吓死人家了~”

最后一个尾音他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颤音，反而更显得真实。三名黑衣人面面相觑。

“你什么时候来的？见过这家的男主人吗？”女黑衣人上前一步，金属手套上的符文亮起诡异的蓝光。

李清志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试图侵入他的大脑。他强撑着露出一个轻浮的笑容：“哎呀，我就是来上个厕所，哪认识什么男主人啊~这房子不是空置很久了吗？”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感到惊讶——这谎言如此流畅，仿佛早已排练过千百遍。

女黑衣人眯起眼睛，手套上的光芒更盛：“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李清志抬眼与她对视，突然感到胸口印记一阵刺痛。女黑衣人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

“她有问题！”女黑衣人厉声道，“抓住她！”

李清志的反应比思考更快。他抓起洗手台上的玻璃瓶砸向最靠近的黑衣人，瓶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突然加速，以子弹般的速度击中对方额头。黑衣人闷哼一声倒地。

趁着这个空隙，李清志从浴缸中跃出——他的身体轻盈得不可思议，轻松越过两名黑衣人，冲向客厅。身后传来愤怒的吼叫和急促的脚步声。

“别让她跑了！启动封锁！”

李清志撞开公寓大门，冲进走廊。电梯正在上行，他毫不犹豫地转向安全通道。下楼时，他的高跟鞋不知何时变成了平底鞋，裙子也不知不觉缩短了几寸，更方便奔跑。

身后传来金属手套的嗡鸣声，一道蓝光擦着他的耳边飞过，在墙上炸开一个焦黑的洞。李清志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他从未如此恐惧，也从未感觉如此......鲜活。

每一寸皮肤都在尖叫，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他不再是那个朝九晚五的普通职员，不再是那个连健身房都懒得去的李清志。现在的他，是猎物，也是猎手。

冲出公寓楼时，夕阳正好西沉，将整个街道染成血色。李清志混入下班的人群中，不断变换方向。他感觉到追兵没有放弃，那种被锁定的感觉如影随形。

转过一个街角，李清志看到一片霓虹闪烁的区域——这座城市著名的红灯区。粉红与紫色的灯光在渐暗的天色中格外醒目，衣着暴露的女性站在玻璃门后向路人抛着媚眼。

本能告诉他，那里是最佳的藏身之处。

李清志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知何时，他的指甲已经涂上了鲜红的指甲油，手腕上多了一串廉价的手链。更可怕的是，他内心深处居然对这种变化感到一丝兴奋？

“小妹妹，新来的？”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拦住他，上下打量，“身材不错，就是妆太浓了。我是红姐，这条街的妈咪。”

李清志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完全的女性声线：“我只是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红姐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懂了，跟男朋友吵架了吧？”她不由分说地拉着李清志进了一家名为“粉红回忆”的按摩店，“来，姐请你喝杯茶，缓缓神。”

店内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廉价的香水和烟草味。四五个年轻女孩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见有人进来，懒洋洋地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

红姐把李清志按在一张椅子上，递给他一杯热茶：“喝吧，安神的。”她凑近低声说：“我看你身上有'那个'，对吧？”

李清志的手一抖，茶水洒在裙子上：“什么......那个？”

“别装了。”红姐神秘地眨眨眼，“我也是'那边'来的。二十年前被玄门追杀，逃到这里，就再也没出去过。”她指了指自己胸口被低领衣服遮住的部分，李清志隐约看到一个鸟类形状的疤痕。

“你是——”

“嘘——”红姐按住他的嘴唇，“在这里，我们都是'女孩子'，明白吗？”她直起身，声音恢复正常，“小美啊，你今晚就在后面休息室睡吧，明天再说工作的事。”

李清志被带到一间狭小的休息室，里面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简易衣柜。红姐关门前意味深长地说：“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玄门的猎犬鼻子灵得很。”

门关上后，李清志瘫坐在床上，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脸——精致的妆容，柔软的皮肤，隆起的胸部——这具身体既陌生又熟悉。更可怕的是，当他无意中碰到某些部位时，一股异样的快感从脊椎直冲大脑，让他忍不住轻喘出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语，声音娇媚得让自己都脸红。

窗外，夜生活刚刚开始。霓虹灯将房间映照得忽红忽紫，远处传来男女调笑的声音和暧昧的呻吟。李清志蜷缩在床上，感到体内的热流越来越难以控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甜腻的香气，每一次心跳都让身体更加敏感。

他做了一个漫长而混乱的梦。梦中，苏雨晴站在远处向他微笑，而当他想要靠近时，她的脸变成了林青玥的，然后是红姐的，最后是所有他今晚见过的妓女的面孔融合在一起......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窗帘照进来时，李清志惊醒了。他第一时间检查自己的身体——恢复了原状，男性特征全都回来了，只是衣服还是昨晚那套女装，现在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床头放着一套干净的男装和一张纸条：“穿这个走，后门出去。你的敌人天亮前已经撤了。——红姐”

李清志换好衣服，悄悄从后门溜出。红灯区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破败，几个宿醉的男子倒在路边，清洁工正在清扫昨夜留下的垃圾和避孕套。

他拦了辆出租车，报出林青玥留下的地址。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露出暧昧的笑容：“这么早去'蓝月'？小伙子精力不错啊。”

李清志没有搭话，只是默默记下了这个信息。车子驶入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停在一栋低调的黑色建筑前。金色的“蓝月会所”字样在晨光中闪闪发光。

会所门口站着两名穿黑西装的保安，看到李清志下车，其中一人走上前来：“先生有预约吗？”

“我找林青玥。”李清志说，声音因为一夜未眠而嘶哑。

保安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拿起对讲机说了几句，然后侧身让开：“林小姐在顶楼等您。请乘专用电梯。”

电梯内部全是镜面，映出李清志憔悴的面容。他惊讶地发现，尽管已经恢复男身，但眼中依然残留着一丝妖异的金色，而且胸前的印记比昨天更加清晰了。

电梯无声地上升，李清志的心跳随着楼层数字的增加而加速。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只知道从那个雨夜开始，他的人生已经彻底脱轨。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眼前是一个宽敞的套房，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全景。林青玥背对着他站在窗前，一袭黑色丝质睡袍勾勒出完美的曲线，长发如瀑布般垂落。

“欢迎回来，狐狸。”她没有转身，声音里带着笑意，“昨晚玩得开心吗？“

李清志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体内那股热流又开始蠢蠢欲动。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然。”林青玥终于转过身，睡袍的领口开得很低，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若隐若现的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