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缘笈·第二页
〖市井奇遇〗
今日奇遇:送鱼
要求:送条金鳞给清灵
完成状态:未完成
奖励:五雷符
机缘笈·第三页
〖日行一善〗
今日善举:放生
要求:买下渔翁鱼篓,将之放生
完成状态:未完成
奖励:避水丹
……
海峤仙墩,崂山十二景之一。
位于崂山东麓的八仙墩,虽称八仙墩,但实际上是有大小不一共十二座数十丈高的岩墩。
十二座灰黑色岩墩沿海岸错落分布,高者如楼,矮者似屋。
因太清宫弟子稀少,道童和香火弟子课业繁重,所以出现在这的多数是周边的渔民。
此刻晨雾如纱,笼着整片礁岸。
三三两两的渔翁或站或坐,斗笠低垂,有的闲谈,有的只是沉默地望着远海。
而更引人注目的,是他们身边那些猫。
花斑的蜷在石凹里打盹,纯黑的蹲在渔篓旁舔爪,橘白的伸着懒腰,哈欠打得连粉舌都卷成了小弧。它们毛色各异,却都一副懒散模样,就像是昨晚抓了一天的耗子。
陈鸣突然一怔,来的匆忙,倒忘了问师兄,师姐是什么品种。
这么多‘师姐’,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海风掠过,咸腥扑鼻。
“老赵,昨儿那鲛人的事儿,还没说完呢。”
一听到讲故事,那须发灰白的渔翁身边,立刻聚拢了十几只猫儿。或坐或伏,目光皆看向被簇拥的老赵。
老赵亲切的跟猫儿打招呼,点点头,而后从腰间取下个扁酒壶,拧开盖儿抿了一口,开口道:“趁现在鱼儿还没起,索性再跟你们讲讲。”
“昨日讲到哪儿了?”
老赵挠了挠胡子,眯眼琢磨,“哦对,讲到鲛人上岸那段儿了。”
众人一听,立马凑近了些,生怕漏掉半个字。
“那晚上,鲛人趁着月色上了岸。那鲛人长得不男不女,戴着个破斗笠,披着蓑衣,偷偷摸摸往坊市里走。”老赵咂咂嘴,“神奇的是,它一路走,地上就一路湿漉漉的,跟刚泼了水似的。”
“这鲛人进了坊市,找到了‘童叟无欺’的何掌柜。”老赵撇撇嘴,“它说要卖一样东西,叫‘鲛绡’。”
“嚯!那玩意儿可真是稀罕货!”老赵一拍大腿,比划着,“浸水里不湿,拿火烧不焦,最绝的是,它还能把眼泪变成珍珠!这么大颗!”他拇指食指一捏,比了个铜钱大小。
“陈掌柜一听,眼都红了,铁链往那鲛人颈上一套,任它怎么折腾都没办法,最后硬拽进了地窖。”老赵摇摇头,“任凭那鲛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从那以后,他天天逼着鲛人织绡,还拿鞭子抽它,让它哭。”
“鲛人一开始还能哭出珍珠,后来眼睛都哭出血了,最后活活给折腾死了。”老赵叹了口气,“结果呢?报应来了!”
“自打那以后,何掌柜家的井水就没干净过,天天往外冒臭鱼烂虾,熏得整条街都没法住人。”老赵冷笑一声,“你们说,这是不是活该?”
众人听得直咂舌,有人小声嘀咕:“贪心不足蛇吞象啊……”
“见钱眼开……”
“叮当——”
正此时,一只乌云盖雪,熟稔的跳上老赵肩头,猫儿脖子上的铃铛“叮当”响个不停,猫爪一弹,一颗辟谷丸落入老赵手中。
旁观的渔夫们一阵眼热,却也是见怪不怪,老赵凭着说书的活计,可从猫仙那里得了不少赏赐。
只是可惜,老赵有个好赌的儿子。
老赵双手捧丹,腰弯如弓:“谢猫仙赏!”
猫儿也是欢喜的狠,脖颈间的铃铛响个不停。
陈鸣将一切尽收眼底。
他环视海岸,见礁石间钓客,渔夫往来不绝,便想着看看他们鱼篓中有没有金鳞。
“道长当心脚下!”老赵急喊。
陈鸣脚下一虚,还好反应迅速,闻言收住步子,回头一望。
但见老赵蹲在礁石上,身旁十几只野猫或坐或卧,目光灼灼,齐刷刷盯过来。
尤其那只乌云盖雪,金瞳如电,直勾勾盯着陈鸣,尾尖轻摆,似是疑惑。
陈鸣嘴角微扬,手中多了一块碎银。
“老丈,贫道想买你今日的鱼获,你看这些可够?”
老赵忙不迭放下手中家伙什,双手在短褂上擦了擦,脸上带笑,双手接过,当着陈鸣的面咬轻咬了一口,而后连连点头:“够了,够了。”
老赵捏着碎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咂了咂嘴:“道长,今日怕是……罾户要来这片下网,鱼群早被惊散了,怕是没什么好货给您……”
“这——”
面色犹豫的看了眼手中碎银,又瞅了瞅陈鸣。
“罾户?”陈鸣微微挑眉,他在《东海镇妖簿》中好像看到过。
老赵搓着粗糙的手指,犹豫地看了眼银子:“就是……就是专使大网的那帮渔户。他们的网……”他张开双臂比划着,“这么大!一网下去,少说千斤鱼获,连鱼孙子都捞干净喽!”
他说着偷眼瞥向海面远处,果然见几个黑影正在浅滩架设网架。
海雾渐渐消散。
有一个小船正破雾而来,黑脸家丁趾高气昂的站在船首。
那黑脸家丁粗声喝道:“都滚远些!别惊了我们的鱼。”
老赵面有不忿,可不敢争辩,低声呢喃道:“怪哉,平日也不见赶人……”
陈鸣眸色一沉,正欲开口,却见那黑脸家丁忽地瞳孔一缩,似是认出什么,慌忙跳下船来,屁颠屁颠跑到陈鸣跟前,躬身作揖道:“道长安好!”
陈鸣微微颔首,不发一言。
见此,黑脸家丁只得赔笑道:“敢问道长是在太清宫修行,还是途经宝地?”
家丁偷眼打量,见这道人虽只一身靛蓝粗布道袍,却自有一派清峻气度,心下更怯,只得杵在原地。
老赵身旁的乌云盖雪则是歪着头打量陈鸣,似乎她也想不到,这个黑脸为何对她的师弟如此恭敬。
师弟也没给这黑脸药丸啊!
“怎的,若是挂单的也赶?”
“自然不是,”黑脸家丁讪讪笑着,解释道:
“只是我家老爷也是慕道之人,若道长是云游至此,亦可以到府上一叙。”
陈鸣袖袍一拂:“聒噪,快些离开。”
“这——”
黑脸家丁踌躇片刻,只得再拜:“道长可否赐下名号?小的也好回话。”
陈鸣微微颔首,开口道:“贫道清云。”
家丁暗松口气,连退三步:“清云道长,小的告退。”
陈鸣未过多理会,直接站在老赵旁边。
“叮当——”
“师弟,他们为什么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