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明远，我爱你。"沈若溪靠在我肩头，"你会永远相信我的，对吗？"

"当然。"我亲吻她的额头，"这辈子我只信你。"

她笑着捶我胸口："油嘴滑舌。"

那时的我不会想到，三天后她会带着保安闯进医院，要把我送进监狱。

"顾明远，你背叛了公司，也背叛了我。"她冷冷地说。

我想解释，可她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1

我在医院走廊里来回踱步，手机里传来一声声忙音。这是我第十次拨打沈若溪的电话，可她始终没有接听。

"顾先生，老爷子的情况不太好，血压一直在降。"护士小姐担忧地看着我，"要不要再联系一下家属？"

我攥紧了手机，又一次拨通了妻子的号码。这一次，电话终于接通了。

"若溪，你快来医院，外公他..."

"我马上到。"她的声音很冷，没等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透过玻璃窗看着插满管子的外公。从小到大，他都是我最亲的人。父母车祸后，是他一手把我拉扯大，供我读完大学。

"明远，外公相信你一定能成才。"记得他总是这样说。

现在我确实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成为了沈氏集团的首席架构师，还娶到了董事长的女儿。可他却躺在这里，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医院走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转身看到沈若溪带着十几个保安快步走来，走在她身边的还有陆子铭。

"若溪，你总算来了，外公他..."

"顾明远！"她厉声打断我的话，"你还有脸在这里装模作样？"

我愣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子铭向前一步，脸上带着失望的表情："明远，公司核心技术资料被泄露的事，就不用再装了吧？"

"什么技术资料？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沈若溪冷笑一声，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你电脑里发现的机密文件，时间就在三天前。你把它发给了竞争对手，这总该明白了吧？"

我接过文件快速浏览，这确实是公司的核心技术资料，但我从未见过这些文件。

"若溪，这不是我干的，一定有人陷害我！"

"够了！"她厉声打断，"陆子铭亲自做的取证，不会有错。保安，把他带走！"

就在这时，林玉婷从电梯口跑了过来："等一下！顾总监是清白的，那天他一直在和我..."

"林助理，这不关你的事。"陆子铭温和地打断她，"公司的事，就让公司处理吧。"

两个保安架住了我的胳膊。我拼命挣扎："若溪，求你让我见外公最后一面，就一面！他还在里面，他随时可能..."

"带走！"她别过头，不愿看我。

"小姐，病人的情况很危急..."护士在一旁急切地说。

"若溪！"我声嘶力竭地喊着，却被保安拖着离开。透过泪眼，我看到重症监护室里的心电图开始剧烈波动。

林玉婷还想说什么，却被陆子铭拦住。我最后看到的，是她红着眼睛的无助表情。

警笛声呼啸而至，我被塞进了警车。车子启动的那一刻，医院的广播里传来了紧急抢救的通知。

我知道，我再也见不到外公了。

2

法庭上的灯光刺眼，我站在被告席，看着坐在对面的沈若溪。她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套装，目光始终没有看向我这边。

"顾明远，对于检方指控你窃取并泄露沈氏集团商业机密一事，你有什么要辩解的？"法官的声音在空荡的法庭里回响。

"我没有做过。"我的声音有些嘶哑，"我对公司忠心耿耿，从未泄露过任何机密。"

检察官站起身，拿出一沓证据："根据沈氏集团技术部提供的电子取证报告，在7月15日晚上11点32分，被告使用个人电脑登录公司内网，下载了包括'凤凰计划'在内的多份核心技术文件。"

我攥紧了拳头："那不可能，那天晚上我根本没有碰电脑。"

"请法庭看证据二号。"检察官继续说道，"这是被告电脑的系统日志，清晰记录了所有操作过程。技术部陆总监，请你为法庭解释一下。"

陆子铭整了整西装，走上证人席："我们在顾明远的个人电脑中发现了这些文件，系统日志显示，这些文件在下载后被打包，发送到了一个境外服务器。作为技术部负责人，我可以确认这些记录都是真实的，无法篡改。"

他说这些话时语气平静，脸上还带着惋惜的表情，仿佛真的为我感到痛心。

"不，这不可能！"我急切地说，"我根本没有做过这些事！一定是有人入侵了我的电脑..."

"顾明远！"沈若溪突然开口，声音冰冷，"身为公司高管，你难道不知道诬陷他人比背叛更可耻吗？"

她站起来走向证人席："我是沈氏集团的法人代表，也是'凤凰计划'的负责人。这个项目关系到公司未来五年的发展战略。而你，利用职务之便窃取机密，背叛了所有信任你的人。"

就在这时，法庭后门被推开。沈长河大步走了进来。

"爸..."我下意识地喊出声。自从我和若溪结婚，他一直把我当成亲生儿子。

"我不是你爸！"他厉声打断，"我沈长河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同意你和若溪的婚事。"

他转向法官："法官大人，我是沈氏集团董事长。这次泄密造成的损失超过十亿，希望法庭能够严惩这个背信弃义的叛徒！"

我的辩护律师是公司指派的，整个过程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眼看着一份份对我不利的证据被呈上，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顾明远，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法官最后问道。

我看向沈若溪，她终于与我对视。那双我深爱的眼睛里，只剩下失望和厌恶。

"我没有做过，若溪，你知道我不会背叛你，更不会背叛公司..."

"法庭宣判！"法官敲响法槌，"被告顾明远犯商业间谍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法槌声惊醒了旁听席上打瞌睡的法警。他走过来给我戴上手铐时，我的手机突然震动。

是医院的短信。

"顾老爷子于今日上午十点零五分抢救无效去世，请速来处理后事。"

手铐咔嗒一声扣紧，我的眼前一黑，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3

"顾明远，出来干活了！"铁门被狱警用力敲响，刺耳的金属声回荡在狭小的牢房里。

我从水泥床上爬起来，浑身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昨天在机械车间，我被故意推到了转轴旁边，差点被卷进去。

"商业间谍？"狱警看了眼我的档案，冷笑道，"今天去高空作业组。"

监狱的高空作业是最危险的活，要在六层楼高的建筑外墙干活，稍有不慎就会出事。但我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安排。至少在高空作业时，不会有人故意找麻烦。

站在脚手架上，我看着远处的城市轮廓，突然看到了沈氏集团的大楼。三年前，我亲手设计了那栋大楼的智能系统。为了完美运行，我曾经连续工作72小时。那时若溪总是偷偷给我带夜宵，说我是她见过最拼命的人。

而现在，我却成了公司的罪人，成了她最痛恨的背叛者。

"顾明远！发什么呆！"工头的喝骂把我拉回现实，"不好好干活是不是想出事？"

我抹了把脸上的汗水，继续刷着墙。六层楼的高度，微风吹过，脚手架轻轻晃动。一个狱友"不小心"撞了下支架，我踉跄了一下，手中的油漆桶差点掉落。

晚上回到牢房，几个狱友围了上来。

"听说你以前是什么技术总监？"为首的狱友狞笑着，"在外面日子过得不错吧？"

我没有回答。拳头雨点般落在我身上，我蜷缩在角落，听着他们的辱骂。

"商业间谍？偷技术的废物？"

"连老婆都不来看你！"

"你这种人就该烂在这里！"

三个月了，没有人来看我。我以为这种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今天。

"顾明远，你有探视。"

我愣了一下，走进探视室，隔着玻璃，我看到了林玉婷憔悴的面容。

"顾总监..."她的眼圈红红的，"对不起，我来晚了。公司里发生了很多事。陆子铭上位了，现在是技术副总，主管'凤凰计划'。"

她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我一直在查那天的事。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找到了一些..."

"叮！"探视时间结束的铃声突然响起。

"这个给您！"林玉婷急切地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推给狱警，"这是允许的生活用品清单。"

狱警翻看了一下，扔给了我。

回到牢房，我打开信封。里面除了日用品清单，还夹着一张对折的纸：电子取证报告。

借着微弱的灯光，我仔细看着报告内容。突然，我的瞳孔猛地收缩。

报告中赫然写着，那份文件的创建时间是7月15日23:32，但系统日志显示我在23:30就开始上传文件。

这意味着，我被指控上传的文件，在我"上传"的时候还没有被创建。

“呵，一份不存在的文件......”

我死死盯着这份报告，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窗外，沈氏集团大楼的灯光依然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