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可以叫我疯狂的艺术家

尸体？

怎么又是尸体。

陆远脸上的表情，逐渐僵硬。

他仔细观察着眼前的美少女，从她的外表，完全看不出来，少女竟然也是尸体。

这么说的话，她是尸体，就代表着，即便穿着这样蓝色的皮质鞋子，也完全不会出汗，是没有味道的？

刚升起这样的想法，陆远便义正言辞的抛开。

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

他立刻往前走去，回头看到那名少女没有追上来，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正常美少女，或者是躺着不会动的尸体，联盟城邦都是有保护措施的。

但如果是会动的尸体，那是不是想做什么都行？

陆远在思考着这些，已经来到了那架钢琴面前，广场里面的人很少，特别是钢琴周围，连人影都没有。

他走到钢琴前，揭开上面掩盖的红布。

有着艺术家这个超凡职业的他，在艺术方面，都有着各种加成，想要演奏出名曲，没什么问题。

他把红布放在旁边，脱掉头上戴着的法式礼帽，然后又架起手机，点开屏幕的录制，准备演奏。

“你也懂钢琴吗？”

就在陆远准备开始弹奏的时候，耳畔忽然传来声音。

他回头看去，在身后说话的，是位穿着风骚西服的青年，他胸前的口袋，插着玫瑰，脸上保持着微笑。

“略懂。”陆远笑着点头。

他现在戴着小丑面具，看起来就像是马戏团里面的魔术师。

这倒不是谦虚，而是因为他确实只是略懂，因为艺术家的身份，还没有扮演到钢琴师的阶段。

“你好，我是职业的雇佣钢琴家，我相信我们会有共同话题交流。”青年笑着说。

说完话后，他又从兜里面，递出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

这么自信发名片，还表明出自己的身份，那么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我是钢琴大师，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请教我。

陆远忍不住想笑，在他这位艺术家面前搞这些……

当然他也没那么小心思，来到这里，最重要的，就是让那名关注他的元老级粉丝同意。

想到这里，他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说起来，我比较喜欢儿童音乐，每天夜晚，都会有人请我去演奏，说起来，我还给夕晚集团大小姐演奏过。”

洛夕瑶？

陆远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她没请你吃香草味面包么？”

这只冷淡萝莉，最讨厌谁小看她，明明只是个小逼，却非要装的很大，谁敢轻视她，就噶谁的蛋。

“香草味面包？您真是幽默，这面包哪里有香草味的，说起来，她没有什么评价，但却听得很认真。”

她是听不出来吧？

要是听出来是儿童音乐，你怕是已经结束了男性生涯。

陆远在心里面吐槽。

“那位小姐真的很可爱，要是有机会，我还想去演奏。对了，你呢？你演奏的方向是什么。”

那你是真的找死。

“我跟你稍微有些不同，我更偏向艺术演奏。”陆远脸上露出微笑，不再继续说话。

而是把双手放在琴键上，深深吸了口气。

艺术？

杨欢哑然失笑，艺术创作者们，为了生存，都是对自己的风格，有着很是严格的划分。

艺术这么广泛的说法，大概率是完全没有形成自己风格的说辞。

他来到这里，原先也是向借这台钢琴，录些宣传的视频，方便发到网络，有更多家庭聘请他去演奏。

没想到有人捷足先登。

不过杨欢也不是小气的人，他是专业的钢琴师，跟业余的也没什么好说。

“方便我录视频吗？”

“随意。”

陆远脸上露出微笑回应，他再次深吸口气，不再继续说话。

他的选择是，贝多芬的悲怆奏鸣曲，第三乐章！

指腹敲击琴键，夹杂着些许悲伤和活力的前奏声，开始在宽阔的广场里面不断回荡。

杨欢顿时微楞，他没有想到，这刚开始的前奏，竟然就这么快，而且还清晰的表达出了蕴含的情绪，就连旋律都这么悦耳。

优美的旋律，夹杂着欠缺稳定游移的情绪，听起来似乎徘徊在一种不稳定的心态之中。

而此时的陆远，已经完全沉浸在钢琴曲中，他就像是跟曲调融为一体，戴着小丑面具的他，微微闭着双眼，仔细感受着琴声在耳畔响起。

如雨珠倾泻而下的连奏声响起，陆远的指腹，似乎飞舞的蝴蝶，快速的在钢琴上敲击。

站在旁边，杨欢，已经完全怔住，他从来都没听过这样的钢琴曲，就连端着手机录制的双手，都完全僵直，像是个木偶人似的站在原地。

这什么？

这到底是谁？

在他听说的钢琴家里面，从来都没有听说眼前这位，可是他现在演奏的姿态和琴声，完全是种艺术！

就在他不断敲击琴键的同时，曲调迅速直转而上，进入高潮阶段。

从不安急转进入坚定不移的风格，旋律也瞬间变得不同，陆远就像是位疯狂的钢琴大师，不断摇晃着身体，宣泄着内心的那股不安。

杨欢站在旁边，头皮开始发麻，他只觉得，此刻迅速进入了艺术殿堂，看着青史留名的钢琴大师，在弹奏着那足以流传的钢琴曲。

他没有觉得自己先前是在卖弄，而是觉得，他自己像是只井底之蛙。

眼前这位钢琴大师，戴着的小丑面具，深刻的映入他的内心，他听着曲调，内心更多的，仿佛是自己那些努力，全部付之一空。

天才，这是真正的天才……

杨欢知道差距，这是他无法跨越的鸿沟，他只能成为观众，甚至连点评的想法，都完全没有。

陆远则是慷慨激昂的演奏，在几分钟的时间结束后，戴着小丑面具的他，缓缓起身，朝着屏幕鞠躬，又朝着杨欢鞠躬。

身为艺术家，对待观众需要展现出应有的礼仪。

他没有去理会杨欢是什么表情，在演奏过后，他该把视频发给那名少女，让她见识到自己也能胜任钢琴。

贝多芬的这首钢琴曲，应该足够了吧？

他在心里面思考着。

“你是谁？”杨欢心底没有怒火，也没有被打脸后的面红耳赤，他内心更多的，是沉默的情绪。

因为这是差距，他没有见过天才，曾经他认为，天才后面付出的，都是努力和艰辛。

直到现在，他看见了，这位天才只是随意敲击琴键，演奏出的，便是他此生都无法触及的领域。

他讨厌天才，更讨厌这样无力和嫉妒的感觉，内心埋藏的，是那种完全无法言语的情绪。

“我没有名字，但是如果你想要个称呼，可以叫我疯狂的艺术家。”

陆远戴着法式礼帽，笑着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