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儿大摇大摆地走在下游区的烂石子路上，手上提着一袋干面包招摇过市。
按理来说，一个人带着比较多的食物独自行走在下游区里无异于衔着一块肉独步于饿狼群中。
但菲尔不一样，这里一带认识她的人都不想也不敢招惹她，她被称为“被诅咒的孩子”，一出生母亲就难产而死，不久后父亲也暴死街头，她能够在这里活下来完全靠身边拥有“恶灵”。
虽然其他人包括菲儿都看不到那“恶灵”长什么样，不过他们都知道，在过去有人想找菲儿的茬时，都会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揍得落花流水。
自从知道了自己身边有恶灵后，菲儿在下游区行事就张扬许多，可以说走路都能横着走。什么“被诅咒的孩子”，这好像更像“被选召的孩子”。
久而久之，他们便对菲儿畏而远之。
与其盯着菲儿手中的面包，不如看看她身后不远处那两个行踪诡异的陌生人。
“确实是有过序列者觉醒过身边拥有守护灵的眷顾。”塔维尔了解到菲儿的大概背景后说道。
“并非眷顾，她的确是‘被诅咒的孩子’。”路恩却在一旁否定，“她身边的恶灵可不是在保护她，严格意义来说，‘恶魔’是在护食。”
“嗯？”塔维尔稍稍思索了一下，瞬间得出了结论，“她是‘代价’？”
这个世界里也是有恶魔的，不过并非是一个种族，而是“恶欲”体系序列者的统称。
和传说中的恶魔类似，这个体系的序列者特征之一便是蛊惑，他们会蛊惑困难急需或欲望膨胀的人和他们签订“恶魔契约”，从中收取高额的代价，这也是他们提升晋升进度的方式。
“恶魔契约”具有强制性，恶魔能根据契约内容暂时获得比常态更强的力量来完成契约，而契约者的代价将在契约结束后被强制收取。
若恶魔完不成契约内容，则会遭到反噬后契约作废，若完成了契约内容，那契约者就是躲到天涯海角也无济于事，所以很少会出现“欠债”这种情况。
但凡事总有例外，世人都知道与恶魔签订契约无异于刀尖跳舞，所以总会有几个契约者能在签约时保持理智，刻意去用文字制造契约上的漏洞，倒过来坑恶魔一把，毕竟最终解释权在于契约本身而非恶魔。
不过恶魔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会慎之又慎地检查契约的内容，甚至尝试误导对方签署看似有利自己实则有利恶魔的条件。
于是到现在，恶魔蛊惑人签订契约很难再像过去那样在耳边低语几句就完事，经常是一来一回的博弈拉扯。
不过就算这样，正常人对契约的理解也很难高于恶魔，所以这场博弈的游戏也总是恶魔赢，像恶魔被倒打一耙的是少数，欠债的更是少之又少。
“菲儿是契约中要付出的‘代价’，但契约者在签约时走了一个漏洞，导致恶魔就算已经身死，也依旧会变成恶灵游荡在她身边收债。”路恩说道，“契约的具体内容我不清楚，不过现在看起来是在利用恶灵作为保镖，但只要恶灵找到机会，比如她灵性严重失控的时候，就该到恶灵收割了。”
路恩了解的原作菲儿，初登场时是在奥丹尔，与现在相比已经从女孩变成少女，是玩家们在奥丹尔这个地图的“向导”一类角色。
菲儿在游戏里给玩家们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温婉矜持的小姐姐，理性的时候可靠，感性的时候温柔，在《旧日之锤》必娶榜里名列前茅。
以至于当在一段回忆剧情中，菲儿提起她小时候的经历和模样时，很多玩家当场碎掉，我的白月光女神过去是雌小鬼？
不过也有不少玩家更兴奋了……
不过关于菲儿童年时期的经历也仅仅只有从她自己的口述中窥见一二，所以路恩并不清楚所有的事情和细节。
“那她的序列体系是哪一条？”塔维尔问道，刚才路恩也肯定了对方是天生序列者。
“‘命运’体系。”路恩笑了笑。
这下塔维尔知道路恩为什么说菲儿是一块“顽石”了，比起什么雌小鬼，“命运”体系更是重量级。
放在其他地方，“命运”这两个字一出现就不会太弱，甚至往往是强度超模的东西，但在这里所谓“命运”，那便是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命运”体系的特征就是“随机”，随机晋升，随机能力，甚至是随机职介，没有保底，变成什么样纯靠人品。
好处是同位格下，“命运”体系的能力强度要高不少，但坏处就是“随机”，能力之间没有搭配还好，要是两个能力互相冲突，下场不是极端的左脚踩右脚，就是极端的左脑打右脑。
这个体系随机到什么程度呢，它的获得方式也是“随机”，大部分都是莫名其妙就走上了“命运”体系，本就极少数的天生序列者结果是天生的“命运”体系，那简直就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所以“命运”体系也被称为盲盒体系，赌狗不得house，策划不得horse。
玩家们对走上“命运”体系的序列者只有一句话相送：
一切都是命运石之门的选择，是哪个石那就要看你造化了。
“你……确定？”塔维尔第一次怀疑路恩的决断，“还是说你又知道什么奇怪的秘辛，能够让‘命运’体系不那么……随机。”
“这是‘命运’体系的基本逻辑，我怎么会知道办法，”路恩耸了耸肩，不过旋即拍了拍塔维尔的肩膀，“放心吧，她放小说里就是气运之子，就是有点变态。”
用最浅显的形容来说，刘秀被称为“小菲儿”。
“好吧，”塔维尔最终被说服了，如果是运气好到变态那还能接受，“那你打算怎么招揽她？”
像这样贫民窟里埋藏的小天才，招揽方式无非就是喂饱饱洗香香摸摸头亚萨西，说不定之后还能整点萝莉笑传之ccb。
当然说的“成翅膀”，不要误会。
塔维尔也认为应该这么做，转头就看到路恩已经动身走到了菲儿面前。
只是他走之前好像说了什么“什么底下出孝子”，“父见子未亡，掏出七什么”“雌小鬼的结局只有什么”……
“哦呀，没见过的人呢，”菲儿抬起头看向路恩，“呐我说这位大哥哥，怎么一直在盯着我看？欸~不会是脑子里已经在想什么奇怪的事了吧？到现在不会连女孩子都没碰过吧？”
其实也不是菲儿话多，主要路恩已经挡在前面盯着她半分钟了。
不过远处的塔维尔看着路恩不像是要晓之以情，感觉更像是在做什么心理准备。
“大哥哥你怎么不说话？看到女孩子紧张得开不了口？那就让开啦，杂……”菲儿话还没说出口，突然就看到路恩开始宽衣解带。
菲儿还以为遇上变态了，刚想溜走，路恩已经手持一根皮带，“唰”地一下破空声响起，他手上的皮带正正好好地甩在了菲儿的小皮鼓上。
塔维尔：“？”
塔维尔：“？？？！”
不远处的塔维尔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你在干什么？！怎么变成吃吃belt了？
回过神来路恩还在上线就送一百连抽，菲儿好像已经抱在路恩腿上求饶了。
欸等等，她身上的“恶灵”怎么没触发护食机制？
塔维尔再定睛一看，菲儿脸上的表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这种表情她只在自己喝鱼骨头的时候见过。
刹那间，塔维尔脑中炸起惊雷。
路恩说的“变态”是指运气变态对吧？一定只是运气变态对吧？
对，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