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梨园终章
太平戏院的霓虹刺破1945年8月14日的夜。沈鹤鸣将白玉簪插入舞台地板裂缝,整座戏院突然震颤如《六国大封相》的急鼓。三百盏汽灯同时爆裂,煤油在柚木地板上流淌出任剑辉亲笔的“任白”血书。
“【煞板】——且借这,虎度门外山河祭!”
沈鹤鸣甩出八斩刀劈向世川鬼十郎,刀刃磷火映出观众席上的幽灵——1938年的阿爸正抱着襁褓中的他,1941年的林佩璇在火光中撕毁港英密约。世川的般若面具龟裂,露出白驹荣被实验室改造的半张机械脸。
白雪仙突然跃上戏台,香云纱旗袍在气浪中碎成蝶群。她撕开颈间青鸟刺青,皮下微型胶片映出美军B-29轰炸机的投弹轨迹:“‘朱雀’声波的终极目标,是让广岛原子弹偏离航道......”
二、霓裳裂帛
苏雪的珍珠项链在空中炸成星图。当她唱起《香夭》的“落花满天蔽月光”,沈鹤鸣发现每颗珍珠的爆裂频率,竟与任剑辉《李后主》的绝命唱段共振。世川的机械臂突然射出《富春山居图》残卷,画中樵夫的斗笠化作电磁脉冲网罩向全场。
“鸣哥,这是最后的‘小念头’!”
苏雪踏着咏春标指步法冲入脉冲网,香云纱旗袍在高压电流中化为灰烬。她裸露的背脊上,渐渐浮现出白驹荣用隐形墨水纹刻的华南日军实验室地图——心脏位置标注着“朱雀”声波塔坐标。
沈鹤鸣的翡翠领针突然磁化,吸附起满场暗器组成八卦阵。当他以《帝女花》殉国戏的跪姿掷出八斩刀时,刀柄刻着的“任白”篆印突然发光——那是白雪仙用夜光螺钿镶嵌的微型铀235样本。
三、双城烬
维港夜空同时升起两轮血月。沈鹤鸣抱着苏雪逐渐透明的身体,看1945年的月光与1938年的台风在太平山顶相撞。翡翠双鱼扣突然融合成完整玉佩,投射出平行时空的镜像:广岛原子弹在“朱雀”声波中偏离原爆点,任剑辉与白雪仙正在澳门平安戏院义演《再世红梅记》。
“阿妹,你看这是我们的《香夭》......”
沈鹤鸣用染血指尖在苏雪眉心勾出任派小生的剑眉。当她的身体碎成三百颗珍珠坠入维港,每颗珠芯都映出不同时空的结局:有的世界没有克隆实验,有的时空粤剧已成绝响,唯独在他们相拥的这个版本里,白玉簪正化作量子纠缠的钥匙。
四、虎度轮回
西关老宅的酸枝衣柜再次洞开时空漩涡。沈鹤鸣攥着半枚翡翠双鱼扣跃入1945年8月15日的澳门三山会馆,正撞见年轻的白驹荣在焚毁《南天朱雀计划书》。当他夺过火钳抢救最后一张残页,发现上面赫然是任剑辉与白雪仙的结婚照——摄于1938年台风夜。
“原来你们才是'朱雀'的真正宿主......”
白驹荣的烟斗突然喷射氰化钾雾气。沈鹤鸣在窒息前甩出八斩刀,刀锋擦过墙上的潮绣《八仙过海》,割裂何仙姑手中的莲花——花芯滚出微型胶片,映着2018年粤港澳大湾区粤剧传承人的名单,首页正是他与苏雪的化名。
五、惊鸿照影
2018年中元节,永庆坊第七块青石板突然发热。穿汉服的少女拾起滚烫的白玉簪,簪尖正对手机直播的《帝女花》全息投影。当她用簪子轻触AR戏票,整条骑楼突然降下数据雨——沈鹤鸣与苏雪的量子身影正在云端重演《再世红梅记》。
“阿姐,这个全息戏台好像会动......”
少女的妹妹扯动她的广袖,袖口暗纹突然显影出1945年的钨矿密约。她们身后,白发苍苍的白雪仙正在陶陶居品茶,腕间翡翠双鱼扣突然发出量子嗡鸣。
维港两岸同时升起任白全息雕像,任剑辉的水袖拂过太平山顶,白雪仙的珍珠项链化作跨海大桥。当子夜钟声敲响,所有全息影像齐唱《香夭》末句:“江山历劫终无恙,帝女花魂耀古今!”
(第一卷终)
后记·任白长明
维港夜色中,白发白雪仙轻抚太平戏院残墙。当她唱起“落花满天蔽月光”,对岸突然亮起全息广告牌——新生代粤剧演员正用全息技术复现任剑辉的《李后主》。海风卷来一张泛黄戏票,票根日期是1945年8月15日,背面用隐形墨水写着:“愿以艺术基因,永续文明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