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水袖断肠

大澳涌潮水漫过棚屋栈桥时,苏明月嗅到了云吞里的苦杏仁味。她捏着汤匙的手停在半空,匙柄雕刻的工尺谱突然渗出《李后主》的唱词:“独自莫凭栏......”

【戏班疑云】

沈玉簪掀开船篷竹帘,望见戏班主正往沸水里撒紫背天葵——这是解毒偏方。船头云吞摊飘着异香,穿香云纱的厨娘腕间银镯,竟与1965年妓院老鸨的镯子纹样相同。

“两位姑娘尝尝鲜虾云吞?”厨娘舀起浮沉的云吞,汤面油花拼出葡国战舰轮廓。明月用簪尖刺破云吞皮,虾肉里裹着微型胶卷——竟是潮州帮在大澳的走私坐标。

船尾突然传来《六国大封相》的锣鼓。玉簪甩出水袖缠住竹篙,望见澳门内港方向驶来黑帆船,船头立着戴李小龙面具的杀手,手中双节棍系着翡翠镯残片。

【味觉杀阵】

明月将毒云吞汤泼向船篷。药汁腐蚀出明朝海防图,与胶卷坐标重叠处正是大澳盐田。厨娘突然扯开围裙,腰间绑满云吞状炸药,引线竟是晒干的紫菜——遇水即燃。

玉簪踏着“走圆台”步法抢过汤锅。沸腾的汤汁泼向引线,蒸汽中显影出安东尼奥的怀表零件图。当厨娘点燃最后引线时,明月将整筐云吞倒进涌潮,爆炸激起的水幕里浮现1968年的黑帆船。

【双线海战】

澳门内港的黑帆船射出钩锁。玉簪挥舞水袖卷住飞爪,袖中暗藏的蚝油晶片折射阳光,将1965年的船影投射到敌方甲板。明月趁机跃上桅杆,望见大澳棚屋在潮汐中化作《怒海枭雄》的片场布景。

李小龙面具人劈断缆绳。断裂的麻绳突然变成九龙城寨晾衣绳,绳上戏服裹着毒云吞砸向戏班船。玉簪踏着“踩高跷”步法凌空接住,云吞馅料里掉出翡翠镯齿轮。

【时空锚点】

明月在桅杆发现生锈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棚屋神龛——那里供着任白《李后主》的戏神牌位。当她用簪尖撬开牌位底座时,掉出的不是香灰,而是沾满虾酱的《紫钗记》胶片。

玉簪突然呕出带血的云吞。她掌心的罗盘纹路开始渗水,显影出双时空作战图:1965年需摧毁盐田走私网,1968年要炸毁片场母带库。潮州帮的砍刀已劈开船篷,刀锋粘着云吞皮残屑。

【味觉密码】

厨娘尸体随浪起伏。明月剖开她肿胀的胃袋,发现用紫菜写的密码:“子时三刻,云吞换天”。玉簪将毒云吞塞进船炮,火药遇馅料中的虾酱竟燃起青焰,炮弹划出工尺谱轨迹命中黑帆船。

李小龙面具人在爆炸中现形——竟是安东尼奥。他撕开戏服露出明朝水师刺青,双节棍里弹出翡翠镯发条。当发条插入戏神牌位时,整片海域开始时空倒流。

【涅槃味觉】

明月吞下最后的解毒云吞。苦杏仁味在舌尖炸开,她看见1965年的自己正在妓院密室破译菜谱。玉簪用翡翠镯碎片割腕,血水混着云吞汤在甲板画出星图——正是妈阁庙飞檐的投影。

当黑帆船完全沉没时,她们抓住漂浮的《李后主》胶片。海面突然浮现两碗云吞,1965年的清汤与1968年的红汤彼此交融。玉簪将翡翠镯残片投入漩涡中心,咸涩海风里飘来九记凉茶铺的龟苓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