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双生祭·珠链枷锁

苏锦年捏着朱砂发簪的手指渗出血来时,供桌上的血色账簿突然自行翻页,最后一页的数字正在疯狂跳动——三千二百一十三(苏锦年)→三千二百一十二(女塾师)→三千二百一十一(苏母)...数字逆向回溯的瞬间,整栋宅子的木梁发出玻璃碎裂的尖啸。

“珠归巢,命归位。“

女塾师的倒影突然从井水中浮起,空洞眼眶里喷出的不是血,而是一串串腐朽的算盘珠。珠子落地时化作眼珠,在青砖上蹦跳着拼出数字:“三千二百一十。“

苏锦年突然感到脚踝一紧,无形的珠链突然实体化,珠子表面爬满青筋,仿佛有生命般在皮肤上游走。

她踉跄后退时,珠链发出金属颤音,珠子表面的青筋突然爆开,喷出的血雾在空气中凝聚成算盘形状。

“三千二百一十。“

珠子滚动的节奏突然加快,二七十四的韵律里,苏锦年突然看见自己倒退着走向供桌,父亲手中的算盘珠正变成手术刀,而她的母亲正用没有眼珠的空洞盯着她。“

不——“苏锦年的尖叫被自己的哭声淹没,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倒退着经历母亲被剜眼的全过程。

供桌上的血色账簿突然漂浮起来,最后一页的数字正在疯狂跳动,仿佛要将她的魂魄也吸入其中。

当她的手指触到供桌上的银盘时,突然感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顺着指缝流淌。

她惊惶地抬头,看见镜中的自己左眼流淌着青金石色的血,而镜像中的手正握着支描金狼毫,在账本末尾添上最后一笔。

“三千二百一十一。“

整栋宅子突然陷入死寂,唯有算盘珠子滚动的声音愈发清晰。

苏锦年后退时撞翻了描金瓷瓶,碎片中滚出张泛黄的照片,上面的男人笑得温和,左眼眼眶空洞,露出里面盘踞的青色血管。

“珠归巢,轮回破...最后的双生眼,终于归位了。

“井底传来新的女声,苏锦年突然发现自己的影子在青砖地上缓慢爬行,正用小指蘸着看不见的血,在地砖上书写着与账本相同的数字。

当最后一笔完成时,影子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吐出无数铜钱大的眼珠,在地窖中汇成腥红的暗流。

苏锦年摸到自己眼眶里多出一颗温热的眼珠,而右手中正握着那支染血的朱砂发簪,发簪尖端还卡着半枚珍珠眼影——与母亲遗物完全相同。

苏锦年突然感到一股寒意从脚踝的珠链枷锁中蔓延上来,珠子表面的青筋开始疯狂扭动,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珠链中睁开。

她踉跄着退到墙角,却发现后背正压着父亲的遗骨,头骨眼眶里盘踞的青筋突然爆开,喷出的血雾在空中凝成算盘形状。

“三千二百一十二。

“珠子滚动的节奏突然变成二六十二,伴随着瓷片割肉的闷响,苏锦年突然感到自己的右眼一阵剧痛,取出的不是眼珠,而是一颗嵌着睫毛的算盘珠,珠孔里还卡着半枚珍珠眼影。

“娘......“苏锦年含糊的哭喊惊飞了梁上的蝙蝠,它们掠过算盘时,珠子突然全部跃起,在半空组成巨大的阴阳鱼图案。

当阴阳鱼旋转的刹那,她终于看清了真相——自己右眼流淌的不是血,而是被囚禁百年的女人们的怨念,而那永不停歇的珠子滚动声,正是她们在算尽自己的轮回。

当最后一颗珠子嵌入她的眼眶时,苏锦年突然笑了。

井水突然逆流而上,将她托举到半空,无数风干的眼球从井壁脱落,在她周围旋转成巨大的阴阳鱼图案。

当阴阳鱼旋转的刹那,她终于看清了母亲失去眼珠的空洞里,囚禁着的正是女塾师左眼的朱砂绳。

“该轮到你了,三千二百一十三。

“女塾师的声音突然分裂成无数重叠的女声,每个字都伴随着珠子入槽的脆响。

苏锦年突然发现自己的左眼正变得透明,眼球表面浮现出算盘纹路,而眼白部分正渗出风干的睫毛——与母亲遗物上的珍珠眼影完全相同。

当最后一颗珠子嵌入她的眼眶时,苏锦年突然笑了。

她的倒影突然从镜面剥落,在半空化作无数眼球雨,每颗眼球都倒映着不同的地狱景象。

而女塾师的空洞眼眶正贪婪地吞噬着这些眼球,当她即将吞下苏锦年左眼时——“娘,接住这个!“

苏锦年突然将朱砂发簪掷向女塾师的伤口,发簪穿透的瞬间,整个阴眼井发出玻璃碎裂的尖啸。

女塾师的倒影开始迅速风化,化作无数珠子跌落井底,而那些眼球雨突然逆转方向,重新嵌入苏锦年的眼眶。

当她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跪在供桌前,父亲的遗骨已化为粉末,而那本血色账簿正漂浮在半空,最后一页的数字正在疯狂跳动——三千二百一十三(苏锦年)→三千二百一十二(女塾师)→三千二百一十一(苏母)...数字开始逆向跳动的瞬间,整个老宅突然发出骨骼重塑的脆响。

苏锦年摸到自己眼眶里多出一颗温热的眼珠,而右手中正握着那支染血的朱砂发簪,发簪尖端还卡着半枚珍珠眼影——与母亲遗物完全相同。